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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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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网球部没有因为在都大赛上获胜就放松训练, 反而延长了每天的部活时间, 为接下来的关东大赛做准备。后面的都是厉害对手, 从国中到高中各有胜负,高三最后一年, 谁都不想留下遗憾。甚至连周末也不放松,正选统统到迹部家的网球场加训。

这里有最好的网球设施,身穿燕尾服的管家与端着能量饮料的女仆站立在场边,迹部家的家庭医生也在现场, 向这群为最后的夏天拼搏的少年提供最贴心的服务。

除了不见活动发起人迹部景吾。

“迹部好狡猾!”向日岳人擦干一头的汗, 咕噜咕噜灌下半瓶水,“居然一个人偷偷逃训!”

双打搭档忍足侑士擦着眼镜,冰蓝的发丝汗湿后黏在脸颊。“这两天的训练,迹部会在下周补上的。”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富江准备在这个周末把一些东西搬到川上神社。父亲松平宗一全程跟在他身后,伤心不舍欲言又止, 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倒是松平镜华难得给了个好脸色, 问正式搬走的时候要不要挑几个他顺心的人一起带过去。

在富江主动示意不参与松平家的家产继承之后, 松平镜华也愿意做一个合格的大家族主母。虽然离富江毕业正式搬出松平本宅还有大半年, 她就帮忙张罗上了。以松平家的名义,趁神社发生命案人心惶惶的时候, 低价将杜王町川上神社所在的那一大片种满桃树的山地买了下来,归到了富江名下。

以示她这个继母不是苛责继子的。

桃林富江没反对, 除了喜欢清静之外,也知道今后自己身上的事不会少,远离人群是好事。至于松平镜华说替他准备人一起带过去, 他很直接的拒绝了。

这个家里在富江眼里没有秘密。

松平镜华准备往他身边送人,想看看父亲有没有私下把松平家的什么财产分给他。

每天在家中游荡的寄生魂,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听到的一切鸡毛蒜皮告诉富江。

富江要带走的东西很少,除了式神们居住的庭院模型,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还有半年时间,他也不着急,每次带一点,最后走的时候,不用兴师动众大包小包,太狼狈。

这事只是随口跟迹部提了一句,谁想到一早接接到了迹部少爷的电话,要跟他一起去杜王町。

富江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手臂倚着车门的迹部少爷沉声问:“在你心里,我真的过得很惨吗?一个司机,松平家还是养得起的。”

迹部若无其事的让司机打开了后备箱,示意富江身后的仆人把手里的箱子放进去。

松下家新招来不久专门负责接送富江少爷的司机心中升起了大危机,这是要失业的节奏啊!透过车窗深沉的看了迹部家的司机一眼。

抢生意啊?大家都出来混口饭吃,给条活路行不行?!富江少爷不喜欢外出,用车的次数少到司机每个月拿到薪水都觉得心虚。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还被人半路截了。

迹部家的司机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只是听从景吾少爷的命令。

“你们网球部不是有活动吗?”富江让人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迹部家的车子里,让松下家的司机回去了。

我也想送少爷去杜王町啊!松下家的司机在心底呐喊着。无奈富江未能感受到司机迫切想跟他拉近距离的想法,坐进了迹部家的车绝尘而去。

“啊恩?你认为本大爷的实力会因为错过一次训练就下降吗?”迹部抬着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富江。

川上神社的重建修理工作已经完结,新刷的油漆气味还没完全散去,被富江破坏的墙壁已经修复好,沾染上了老人鲜血的地板被换掉,整个神社看起来焕然一新。

在穿过鸟居踏上参道的一瞬间,一股奇异的归属感萦绕在富江心头,奇妙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这里是我的,是归处。

川上富江从未拥有过真正意义上家。

幼时父母为生计奔忙,居无定所。游戏里遇见的人,好坏都只是过客。从游戏出来,父母离异,母亲远赴大海,父亲另娶,他似乎是多余的那个。

如今站在空无一人的神社,他却莫名有了一种归属感。神树温柔的将树荫投在他的身上,悬挂在回廊上的风铃送来欢快的轻响,立于道路两侧的石灯笼突然亮了起来。一阵清风从主神殿流出,萦绕在富江周身,调皮的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恍惚间,富江眼中的景色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神社中的一草一木都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光芒如同萤火虫一样,飞舞于神社发的每一个角落。神树晃动枝叶,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与地面升起的绿光融成一股,随着清风一同送到了富江身侧。

富江从中感受到了极致的欢喜。

等到了!我们等到!细小嘈杂的声音在富江耳边响起,夹杂着哭泣声,不是悲伤,而是欢喜到极致流出的泪水。

欢迎回家!

富江听到这座神社在对自己说。

“怎么了?”迹部见富江站在门口不动 ,疑惑的问。

富江回神,深深的看着头顶摇曳的神树一眼,“没什么,进去吧。”

嘴上这么说着,心中的疑惑却一点不少。

他不是第一次来神社,不久前还在这里住过几天,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今天一踏进神社,他居然生出了一种自己生长于此的错觉。

不是幼时在神社住过几年的那种生长,而是自己是从神社诞生的错觉。在神社的一草一木向他传达欢迎回家的念头时,他的心底也有一个声音在说,“我回来了。”

如果说以上这些都太过虚幻的主观臆想的话,那么另一个情况就很直接的反应了问题的异常。

他的灵力恢复了。

在使用过完全版的双天归盾之后,本该没有半年无法完全恢复的灵力突然就恢复了。

很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就像夏天干涸见底的池塘,一下子就被装满了。甚至比过去还多出了许多。

富江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生出些遗憾来,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在他刚回来的时候,外公就不会死了。

鉴于上次到川上神社拜访时发生的异像,迹部谨慎的没让司机跟着一起进去,在司机‘我家少爷是不是病了’的惊恐眼神中,亲自提着富江的箱子走进了神社。

“你父亲准备让你带多少人过来?”空荡荡的神社,木质的回廊踩出空洞的回音,少了每日打扫的老人,庭院里落了厚厚一层落叶,显出几分颓废的美。

有几分日式庭院追求的意境之美,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就不是意境是荒凉了。

“用不着。”富江指了指墙边,让迹部把东西放下。

“你是打算每天清扫院子还是自己做饭?”迹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富江。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觉得能随便让别人知道吗?很麻烦。”富江把装在大纸箱里的精致日式庭院模型摆了出来。

“没人照顾我怀疑你一周就能把自己养死。”迹部对富江投以不信任的目光,“然后这里会变得跟废弃建筑没什么两样。”

“忘了告诉你,”富江微微一笑,“我其实不需要吃任何东西也能活下去,甚至水也不需要。”

迹部呆住了。

“那你每天吃三个冰激凌还有一周一次的烤肉是怎么回事?”

重点是这个吗?

“因为我想吃啊,还有,关于打扫也不用你操心。”富江翻出一张a4纸和小剪刀,唰唰唰剪出了一个小纸人,呼的吹了一口气,小纸人身形变大了不少,手里还多了一柄扫帚,跳到庭院里就开始打扫了。

迹部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回头无比认真的问富江:“这种新型无污染能源可以量产吗?”

不愧是大家族的继承人!真能抓住关键点!

至此,迹部终于相信,他的好友川上富江,是属于那个神秘世界的。

迹部走后,富江将住着式神们的庭院模型解除了封印,萤草带头,一大群呼啦啦的钻了出来。

“这是我的神社,你们找自己喜欢的地方住下吧。神社偶尔会有人来,不要吓到他们。”富江吩咐着。

“我们可以出来住吗?”萤草捧着蒲公英球小心翼翼的问。“不会给大人带来麻烦吗?”

一众式神以最为稳重的帚神为首,团团围在富江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在人类的世界居住,可以到西国去。”

“西国?”涂壁小小声的惊呼了一下,“是那个大犬妖斗牙王的地盘吗?现在还在啊!”

跟随富江大人来到这里之后,一眼看去全是人啊,都没见过什么妖怪。

别的不说,富江大人一直很想要的座敷童子都没有找到一只!兵俑和铁鼠带着它们转了好些人家,还以为能绑一只回来让富江大人高兴呢。

西国依然存在,却已经脱离的人间。

早在几百年前,人类发展越来越快,占用开发了世界上的大部分资源土地,让妖怪们失去了栖息之地。

在杀生丸沉睡的时候,他的母亲,一位不比斗牙王弱的大妖怪,将西国从人类的土壤剥离了出去,成为了一个只要妖怪生存的小世界。

“严格说起来,其实你们都不是我的式神,毕竟,我们之间从未缔结过契约。”富江立在一株枫树下,捻着一枚落在他肩上的枫叶,声音冷清又平静,淡淡的不带半丝感情。

萤草与坐在贝壳里的椒图瞬间就红了眼睛,亮晶晶的泪水漫在眼眶里,活像被不负责任的老父亲抛弃的小可怜。

“我等愿意追随大人,与契约无关。”帚神眼神坚毅。

式神与妖怪,是有区别的。野生妖怪被收为式神之后,与阴阳师缔结的契约会吸收掉妖怪的三分之一的妖力,以此为制约,也消磨妖怪的凶气。

在万妖横行的平安京时代,帚神,涂壁,天邪鬼三兄弟,兵俑,萤草椒图,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妖怪。妖力低微,无论是阴阳师还是大妖怪,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些小妖怪生存艰难,就聚集在了一起,汇聚微薄的力量努力让自己在这种乱世里活下去。

那一次它们以为自己会死,恶作剧到了有名的神官川上富江身上。

川上富江是谁?

在妖怪中,川上富江扮演的角色就是用来吓唬小妖怪的。类似于人类哄小孩的时候,不听话就让鬼把你抓走。川上富江在妖怪中的角色,就是那个吓唬小孩的‘鬼’。

当时一群小妖怪都被吓呆了,帚神哆哆嗦嗦的挡在大家前面,涂壁一边掉眼泪一边挤到最前面,用它那点微薄的妖力给大家一个一个加上防御buff。

而一身白衣,眉眼如墨的神官大人安静的凝视了它们一会,轻轻开口询问:“你们愿不愿跟随我?”

是的,跟随,能让大妖怪都为之变色的神官,在向一群弱小的妖怪发出邀请。

时至今日,帚神依然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在收到神官的邀请后,它太过激动,跳起来往神官腿上抽了一扫帚……

为什么要邀请它们呢?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能力的小妖怪。它们无法为他去与别的妖怪战斗。

“与别的妖怪战斗?”神官嘴角一勾,黑色的眼瞳泛着耀眼的光,“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们。”

“那您为什么要收我们当式神呢?”椒图怯生生的问。

神官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郁卒。

“不是式神,你们不用跟我缔结契约。我只是想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不被正确使用的力量,没有弱小的力量。“

神官大人的话就像一阵微风,吹落了枝头的残雪。

因为弱小被嫌弃,被欺负,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正确使用自己的力量吗?

跟在神官大人身后,它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句话,当帚神一扫帚将强悍的络新妇扫飞,它知道自己是能够成为强者的。

当初聚集在一起的小妖怪们,跟随着神官大人的脚步,受过伤,流过血,也有死亡,最后活下来的,都成为了妖怪中的传奇。从最低等的妖物,成为了能够与大妖怪比肩的强大存在。

而这一切,都是神官大人带给它们的。

在神官大人准备离开,让它们走的时候,它们不顾一切的留了下来。

我们是为富江大人而存在的。

一众妖怪臣服于富江身前,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忠诚。

“你们不用这样,”富江摇头,“起来吧。如今的世界,你们都很清楚,妖怪的势力大不如前。不像过去,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如果你们留在我身边,之前一直住在庭院结界中,以后也会遇上要躲避人类的情况。西国是妖怪生存的国度,到了那里,你们都能光明正大的生存,不用为了躲避人类而委屈自己。”

“涂壁不觉得委屈!”涂壁哐哐两步跳到了富江面前,“只要能追随富江大人,涂壁可以不出去吓唬人!”

即使已经与兵俑一起成为了传说中的绝杀组合,跟随着富江修行,未沾染过太多恶念的妖怪们还保持着一颗十分童趣的心,最大的爱好就是弄点恶作剧吓唬吓唬那些坏人。

萤草也要哭不哭的抱着小毛球茨球站到富江面前,一脸心疼的把自己毛茸茸的蒲公英递到了富江面前。“不要让我们走呀富江大人。我的蒲公英……”闭了闭眼,十分狠心的说:“我的蒲公英给富江大人玩。”

富江狭长的眸子一挑,“萤草,你要想清楚,现在的人间,已经找不到这种带着妖力不会散落的蒲公英了。”

萤草更想哭了,但是为了能留在富江大人身边,心一横还是将蒲公英送了过去,“没有关系的!就算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枝条,我也……我也……”小姑娘已经开始哽咽了。

“好了,我已经不喜欢吹蒲公英了。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去找你们喜欢的地方吧。想要什么样的屋子也可以画下来,后山的桃林可以圈一部分进来,让你们住在那里。”

得知不用离开的式神们都欢呼起来,萤草拉着椒图,蹦蹦跳跳的说两人要住一块,让富江大人挖个池子,椒图住池子里,萤草就住池子边上。

富江上了二楼,打开了电脑。

川上神社正式在一个汇集了数十万会员灵神怪异交流论坛注册了,并且接到了第一个单子。

网络发达的今天,很多有着相同爱好的人更容易在网络上聚集起来。

比如这种相信神明与妖怪存在,将生活中的许多事与鬼怪联系在一起的人。他们在网络上聚集在一起,分享着身边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也有一些自称自己是阴阳师除妖师通灵人,混在论坛里接一些发布的任务。

发布任务大多是一些很无聊的事。

想测自己的恋爱,希望考试顺利,有严重中二病的诅咒一下老师父母,寻猫寻狗之类的。

也有很小一层,寻人,除妖。

这一类很少有人接,除妖的偶尔还有人过问,寻人的会有论坛的资深会员提醒请去报警。

虽然爱好灵神怪异,但内心深处还是清醒的,知道人丢了要去报警,而不是寄希望于什么都虚无未知的论坛。

——川上神社?没听说过,没有真本事就不要耽误委托人。

——什么没名气的小神社敢接这种任务?建议委托人报警吧。

——如果因为你夸大自己耽误了搜救时间,那你就是罪人,建议取消委托川上神社。

…………

接下这个任务,毫无名气的川上神社被挂到了论坛首页群嘲。

无聊的东西富江随便看了一眼就关掉了。

一位委托人委托去富士雪山寻找失踪的家人,详细情况面谈,地址横滨。

委托中简单描述了家人失踪前的异常,被跟帖判定为编造故事的行为,在富江看来,的确是像被某种妖怪影响到了。

他联络上了委托人。

人已经失踪半个月了,警方几次进入雪山都没有找到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人渐渐绝望,最后终于想到这个办法,也就是抱着最后那一点希望吧。

从那边的话里知道,他们家似乎不止找了一波人,今天也在与另一波人见面。所以与富江约了明天。

中午仗助打了电话过来,知道富江回到神社,兴冲冲的说要过来帮忙整理,顺便带几位朋友让他认识。最后口吻严肃的告诉他,杜王町的风波并没有平静,让他不要一个人。

在富江回冰帝上学的这段时间,杜王町发生了很多事。

广濑康一,虹村亿泰,还有坐在回廊上飞速画画的岸边露伴,这段时间东方仗助认识了不少人。

“……是一个比安杰罗更加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仗助拿着抹布擦石桌,一边严肃的对富江说。“这么多年一直在持续杀人,因为他的替身能力,根本没有人发现,只能把这些找不到尸体的凶杀案归为失踪。如果不是被胖重偶然撞见……”

提起不久前死去的朋友,仗助情绪很失落。

“可恶!居然被他跑了,而且换了脸之后我们根本不知道吉良吉影现在是什么样子!”

吉良吉影?

富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突然,他的手被空条承太郎拉起,宽厚的手掌握着他的手,细细的端详了一会。

“如果是富江,我觉得能够引出吉良吉影。”承太郎说。

“不错,”来到神社之后一直在画漫画的岸边露伴难得抬起头,“以我对人体构造的了解,这是一双绝对完美的手。如果那个吉良吉影真的如你们所说,是个收藏断肢的恋手癖,恐怕不会不对这双手动心。”

“恋手癖又是什么?”

“富江你不知道吧?那个吉良吉影是个恋手癖,看到手好看的女人就会用替身把对方炸成灰,剩下的手收藏在家里。玲美小姐当初被他舔过手,我们在事后搜查吉良吉影的家,还在他家发现了一只很漂亮的断手,也不知道吉良吉影做了什么,那只手的伤口上居然长出了一张人脸!太可怕了!”

仿佛想起那个画面,仗助哆嗦了一下。

“你们……把那只手怎么样了?”

“当然是烧掉了。”仗助正色说,“身体已经被吉良吉影烧了,那么手也跟身体团聚吧。不要夸奖我,我只是做了一个好人应该做的事。”

富江: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真的事发突然,我也完全料想不到_(:3∠)_认真对每一个小可爱说抱歉,本章下所有留言的小可爱都有红包,昨天空的会补上,加更也会进行,剩下的三章加更在本周会全部兑现,再次道歉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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