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字让沈凛怔了一, 他默了片刻，问道：“进入这个梦境世界的玩家是不是还有个叫金容的？跟这个赵容什么关系？这里没有金容的胸牌吧？”
晏修一颔首：“是，还没发现金容的胸牌。”
“给我形容一, 金容长什么样子。”沈凛在灵性世界看到了赵容的模样，打算拿来做个对比。
“胖, 看起来很憨厚。”晏修一言简意赅地说。
“胖……”沈凛皱眉, 梦境里的赵容很瘦弱, 像是胖，但他的校服很宽大，他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选这么大的尺码，现在看来……
有可能是瘦下来再穿之前的校服就会显得宽大！
果这是合理的话，那金容就是赵容，就是梦境里的祈祷者？！
kp：“你们两个，过聆听。”
沈凛：“……”
晏修一：“……”
他们预发生什么事, 沈凛问道：“我们能不能不过聆听，直接过潜行？”
“刁民，点潜行了吗就过潜行, 过也得先过聆听。”kp说。
沈凛莞尔, 也没强求，他和晏修一各自投掷聆听检定。晏修一没过，沈凛成功。
沈凛听到背后有树叶抖动的声音响起, 这冰天雪地的，朽木不存, 怎么可能还有树叶？
他纳闷得转头去看, 登时看到不远处的长椅坐着什么人，他半边身子埋在阴影里，露出一双破旧的蓝白相间的帆布鞋。
“放心, 还没到战斗轮，”kp：“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
沈凛琢磨了片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习题本，用袖子扫干净面的积雪，向那学生走了过去。
晏修一拉住沈凛的胳膊。
“没事，”沈凛说，“你在一旁待机，果有事就来救我。”
晏修一仍旧不放手：“那个人，危险。”
沈凛说：“我知道，可得试试，然我觉得我们过了战斗轮。”
晏修一皱眉。
沈凛笑着说：“信我。”
他松开手，在一旁警惕地看着阴影里的少年。
“你害怕吗？”kp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低声笑着，带了几分怀好意与兴味盎然，“害怕因为自己的放手害了他？”
晏修一没吭声，他想搭理kp。
kp笑了笑，没再说话。
沈凛拿着笔记本走到那少年身边。
“赵容，”沈凛叫他的字，把笔记本递给他，“夏峰凯让我把这个笔记本给你。”
阴影里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寡淡瘦弱的脸庞，他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显现出几分正常的病态。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给我？”
“为了……”
“喂！”有人声响起，他叫住沈凛，“你别多管闲事。”
“这可是杀人犯的儿子，你害了夏峰凯吗？”
“你心里有点数，你是跟他关系好，全班同学都会离你远远的，跟杀人犯的儿子做朋友，你疯了吗？！”
“没人愿意和他说话，你再多说一句，你就要落得和他一样的场。”
“你也变成杀人犯！”
“哦我知道了，你介意，反正你也是个披戴着人皮的伪装者。”
“你害怕别人知道你的家庭况，害怕你的完美形象破灭吧？”
“你害怕面对同学们同的目光，想被任何特殊的对待。”
“你真惨啊，太惨了。”
“你和他是一类人，你们都藏满了龌龊。”
“令人恶心！”
“同流合污！”
沈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满脸冷漠：“关你屁事。”
那声音还没散去，沈凛看着深埋在封闭世界的男生，说：“夏峰凯想帮你提高数学成绩，他想说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他。”
男生眼睫颤动，可思议地看向沈凛：“什么？”
“他本来想亲自跟你说这，但他……是个胆小鬼，他敢迈出亲近你的这一步，每次值日他都想试着和你搭话，既害怕又期待。可他敢。你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成了你第一个祭品，你就没有怀疑为什么他的精神那么容易就被你入侵了吗？”沈凛冷冰冰地露出一个嗤笑，“因为他想和你做朋友，蠢货，他在试着放开自己去相信你，可你却毁了他，去追求你想要的平等世界。”
男生的眼睛陡然睁大，他脸上的皮肤崩溃凋零，露出黑黝黝的黑洞，内力是漆黑的芯子，翻滚着流动的黑泥和浓烟，深处有什么正在蠕动扭曲的东西呼之欲出。
晏修一将沈凛拉到身边，挡在身后，沈凛冷淡地看着恐怖的画面，像是看到一面镜子里的自己。
一半是溃烂的男生，一半是完好的自己。
“别再说了。”清脆的女声响起，赵小茵从男生背后走出来，她背后跟了两个生有六臂、浑身毛绒绒的怪物，额头长有一只尖锐的角，眼神空洞黢黑像是没有眼球。
赵小茵从背后环抱住崩溃的男生，低声说：“哥哥，你没有错……你没有做错，有错的人是他们，是他们背叛和辜负了你……所以他们都该死，这也是神明给你的启示。”
她像是被巨大的五彩的花朵包围，皮肤上流淌着迷离奇幻的色彩。
“我哥哥又做错了什么呢？从小到大，他一直被人背叛，在爸爸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所有的邻居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一样了，有的畏惧，有的同，有的避之及，可他还是那样小的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但所有人都害怕他走上爸爸的路。”
她冷冷一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深色的瞳孔中折射出不同寻常的眸光。
“他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哥哥，因为流言蜚语，仅离开，甚至到处散播哥哥的谣言，因为他想背叛朋友的人变成自己。”
“哥哥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并不只有这样丑陋的一面，可一路走过来，从小到大，迎接他的只有异样的目光。那些到处散布的谣言和指摘从未有过一瞬间的停歇。”
“难道他应该诅咒这个世界，诅咒所有人吗？人类都是一样的，自私和贪婪，所以即便毁灭了也没有关系。神明听见了他的祈祷和诅咒，给予了他应，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赵小茵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撩起眼皮看向沈凛他们。
“你们也一样。”
那两只被毛的白色雪兽从赵小茵身侧走前，低吼时露出鲜血淋漓的锋利巨齿，六臂都生有尖锐的爪子，宛被刺穿皮肉时连带着残留在指甲上。
kp：“先san-check，成功0，失败1d10。沈凛临时疯狂表现为失忆，也需进行san-check，”
两人分别进行检定，沈凛成功，晏修一失败，投掷san值减少数1d10=6点。
kp：“哦豁。”
kp笑起来：“那么现在过智力。”
晏修一投掷智力检定：60/24，成功。
沈凛：“……”
沈凛头皮发麻。
这怎么玩？进战斗轮前两个人都临时疯狂了？！
kp：“现在投掷你的临时疯狂症状，嘿，我觉离团灭不远了。”
晏修一投掷出数字4，人际依赖。
沈凛：“……”
沈凛：“你这骰子果然只有4。”
晏修一：“无所谓，我反正没法对你更加依赖了。”
沈凛：“所以这个检定结果没什么影响。”
kp：“有还是有的，在他死亡前，你受到的所有伤害都由他来替你承担。我很好吧？用让你纠结二选一，等你找到破局的办法，他又直接被撕了卡，你就可以顺利走出去，且毫无心理负担，这是他的命，你争取了，也怪不了谁。”
沈凛：“哦。”
kp：“……你好冷淡，没关系，等你就会热情起来，现在进战斗轮，敏捷排序，晏修一、沈凛、雪怪a、雪怪b。”
“赵小茵和赵容进战斗轮？”
kp避开问题，说：“晏修一，你决定怎么行动？”
晏修一看向沈凛：“有安排吗？”
沈凛确实还没想好，他没想明白，给予晏修一的“取代之”的启示究竟应该怎么做。
他琢磨了一儿，说：“先打打看，摸摸这俩雪怪的战斗力。”
晏修一：“好。”
晏修一选择斗殴，雪怪选择反击。
两人对抗结果是晏修一胜利，因为手持扫帚，有武器伤害加成1d3，共1d4+1d3点伤害拉满，7点伤害。
雪怪被打得抖落一地的皮毛，但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晏修一沉默片刻，说：“有护甲，目测护甲防御力在7点左右，可能下一次攻击就能生效。”
“ok。”沈凛点了点头，他关注着背后赵小茵和赵荣的动态，猜测着他们没有参与战斗可能的原因。
且赵容那个状态算怎么事？
他和一哥都觉得，现实里碰见的谢妮身边跟着的那个雪怪就是哥哥金容，随之来的问题是他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
取代之……
kp的提醒打断了沈凛的思考：“沈凛，你合，怎么行动？”
沈凛看向赵容，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