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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离情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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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凡在黒魔教一呆就是半年,原本他呆在黑魔教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抗邪宗,但半年来,邪宗对黒魔教几乎没有任何行动,这倒让黒魔教弟子虚惊了一场。

尹凡在这半年中,不但先后将收复的两名黒魔教弟子的魔婴炼化,三天前更是将夺魂的魔婴炼化,尹凡也因此跳跃过出窍中期,一举到达出窍巅峰期。修真讲究循序渐进,尹凡如此快的进阶速度,的确有违常理,但不寻常人岂能以寻常人推知,尹凡并没有因为修炼速度过快而产生暴乱状况,他现在已经是修真界年青高手中的第一人。

随着修为的提升,尹凡对体内魔力的控制更加娴熟,已经能够将体内魔力随意调出体外,并幻化成各种兵器,这是尹凡的杀手锏。

在这半年里,尹凡更是一遍遍地研习天狼九式,不断地改进再改进,这使他对武道的了解更进了一步。武道与修真的完美融合让尹凡对自己更是信心满怀,上绝龙山的想法也愈发强烈。

但尹凡也知道,自己杀了邪宗的一位执事,邪宗不可能就此罢休,邪宗一定是因为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而耽搁,一旦他们腾出手来,邪宗一定会前来侵袭黒魔教。尹凡不可能永远呆在黒魔教,他本就不属于黑魔教,至于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报答黒魔老祖和黑魔小刀。

如何顶住邪宗,最重要的还是黒魔教势力自身的壮大。尹凡也早就认识到这一点,这半年里,他几乎没有任何保留地指点黒魔教弟子的修炼,更是将自己对武道和修真的见解倾心传授给黑魔教弟子,这让黒魔教弟子们大开眼界,同时也对这位荣誉长老爱戴有加。

当然尹凡对小刀和现任教主卓欣的教导更是尽心尽力。小刀是他的小弟,尹凡自然是当仁不让。卓欣身为一教之主,她的功力实在是很勉强,但好在卓欣资质非凡,在半年的时间由腾云前期一跃修到了魔婴中期,其进步速度连尹凡都不禁暗暗咂舌。

黒魔教坐落在明国一深山之中,黒魔教在百年前是魔道最为强大的势力,其驻地选址当然不会差到哪去。这不知名的大山就有一灵气充盈的灵脉,黒魔教就建造在这处灵脉的灵眼上,邪宗之所有要侵犯黑魔教大半目的恐怕就是因为这处灵脉,不然邪宗也不可能跟处于同一阵营的黒魔教大起干戈。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消灭黒魔教,邪宗还不至于愿意同黑魔教起正面的冲突,他们只打算暗中策反,让黑魔教内耗。但人算不如天算,尹凡的出现,将邪宗的计划彻底的打乱,更让邪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此时,尹凡正盘坐在黒魔教后山的一道瀑布前,这瀑布后面的山洞就是黒魔灵脉的灵眼,尹凡也是在卓欣的安排下在此修炼。

黒魔教后山的这片天地完全不同于黒魔教的阴森和肃杀,这里完全接通自然,尹凡的歇息地就在瀑布下的一间独立的阁楼内。从阁楼的窗子里,尹凡可以将整道瀑布一览无遗。这里原本是卓欣自己的居所,尹凡一来,卓欣立即将阁楼腾给了他。由此可见,卓欣对尹凡有的不仅仅是尊重和器重。

闲暇之余,尹凡倚窗而立,窗外瀑布飞泻,溅起阵阵水花,微带湿气的山风总让尹凡陶醉不已,这也总让他回忆起儿时的事情——尹贵常常带他到河里摸鱼,那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尹贵的脸,也打湿了小尹凡的脸;同时,这也让尹凡想起了莽林中的白猿——记得临别时,白猿曾经带他穿梭过那施有障眼法的瀑布,想到白猿看他时的眼睛,那眼睛里分明有着留恋和期待。想起这些,尹凡的心开始柔软,杀气也渐渐减少,但增添的是却不停息的悲凉。从五岁被丢进十万莽林,尹凡就独立地生活,没有亲情,没有关怀,有的只是物竞天择,有的只是弱肉强食。但也幸好尹凡始终保持着一颗正义的心,尽管他表现给世人的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男孩,渐渐长成一个可以主宰自己的杀神,尹凡却从来没有开心过,因为他要的不是这些,他其实最想要的是亲情和关怀。可惜这样的一个小小要求,对尹凡来说是遥不可及。

尹凡有时候会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瀑布出神,那些久远的回忆总让他内心无比的寂寞和忧伤。但也总在这个时候,卓欣总是适时地出现,这两个从小就缺乏亲情的年轻人很自然彼此心生怜爱,卓欣性格比起尹凡来说,要开朗得多,每每卓欣的微笑总让尹凡从凄凉中挣脱出来。

卓欣从来不去询问尹凡的往事,她总是在尹凡心情低落的时候带给他欢乐,这半年的时光,对于尹凡来说的确是有些短暂。

瀑布下面的水潭,尹凡已经不下百次地下去过了,因为卓欣说要吃鲜鱼。起初尹凡是不好意思回绝卓欣的要求,后来尹凡已经变成自愿。但卓欣并没有真的要吃鲜鱼,每次尹凡摸起鱼的时候,卓欣不是说这鱼太瘦,就是太小,几乎没有一条鱼能入卓欣的法眼,以至于尹凡几乎摸遍了这水潭中所有的大小鱼类,甚至到后来那些鱼根本不躲避尹凡的追捕,因为它们知道尹凡必定马上又要将它们放回去。尹凡自然知道卓欣是故意的,但他也不识破,两人在这半年里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尹凡已经决定上绝龙山,半年里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不断翻腾,令尹凡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是,此时他的脑海里几乎全是卓欣的身影。尹凡心下一惊,脸上竟火辣辣地烫起来,幸好今天卓欣因为教中事务而没有过来。尹凡心中大定,赶紧凝神静气,将脑海中的那些古怪念头全给赶了出去。

“大哥,你找我?”来人正是黒魔小刀,半年的时光过去,小刀在尹凡的帮助下,修为也是提升到了魔婴巅峰期,他更是被卓欣提升为护法,成为黒魔教历史上最年轻的护法。

“小刀,这是你要的飞剑,这把飞剑已经有了剑魂,我给他取名叫——念剑。念剑现在是你的了,赶快滴血认主吧。”说完,尹凡将一把弓形飞剑丢给了小刀。这把弓形飞剑正是尹凡从阴杀手中夺来的,半年的改造,尹凡已经为这把弓形飞剑铸魂成功。尹凡之所以将这把剑取名叫做念剑,恐怕是因为自己已经开始留恋黑魔教,留恋小刀,更留恋卓欣。

小刀接过飞剑,高兴地连“谢”字都忘了说,立刻咬破中指,将弓形飞剑收入了体内。

“小刀,今天我要传授你我的天狼九式,这套剑法是我自己创立的,我到最近才将这套剑完善,现在也是传给你的时候了。你学会之后,就将这套剑法传授给黒魔教弟子。”尹凡将小刀从极度喜悦中拉了回来,手执黒魔剑,开始操练起天狼九式。

“大哥,你不是说晚些时候再传授给我的么?大哥,莫非你要?”小刀意识到尹凡要离开黒魔教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心酸,半年的相处,小刀对尹凡已经产生了不多不少的依赖。虽然他现在身为一教护法,但对于尹凡,他从来是言听计从。

“小刀,凝神静气,认真观察这套剑法的没个细节!”尹凡并不理会小刀的疑问,继续演练剑法。

小刀听出尹凡语气中的严厉,赶紧打开神识细心地学习天狼九式。

天狼九式源于莽林野兽的本能攻击动作,本无高深变化,讲究的是简单实用,但往往就是这些看似简单的招式,一旦对敌却是实用无比。小刀的领悟能力也是超强,很快便将九式烂熟于心,缺的只是动手操练。

尹凡见小刀已经学会天狼九式,就停下了黒魔剑,道:“小刀,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

“大哥,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但你能不能再多呆一些时日?大家都不愿意你离开。”小刀当然希望尹凡再留些时日,出言挽留尹凡。

“邪宗在短时间内不会再侵犯黒魔教,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我要去了了我的心事。我离开之后,你就要肩负起护教大任,如果哪天黒魔教有难,一定要告知于我,天涯海角,我会尽快赶回。”尹凡紧紧盯着小刀的眼睛。

“大哥,你告诉了教主,你要离开么?”小刀已经看出尹凡和卓欣之间不同寻常,希望卓欣能够将尹凡挽留下来。

听到小刀提起卓欣,尹凡心中一动,但立即稳住心神,转过身体,轻声说道:“我不打算告诉她,我不习惯太多人为我送别,明天你一个人来送我就行了。”尹凡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些害怕面对卓欣,是卓欣那凄美的眼神会让他心软,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尹凡不敢多想,只想在自己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尽快离开黒魔教。

“大哥,你就这样走了,恐怕教中弟子——”小刀究竟是不死心。

“小刀,我已经决定了。何况我只是黒魔教的荣誉长老,黒魔教的事务我不想干涉太多。你先回去,明天早晨的时候到这里送我就行了。”尹凡说完,缓缓走进瀑布下的楼阁中,不再理会小刀。

离别的情绪在尹凡和小刀的心间萦绕,以至于二人都未察觉一个妙曼的身影早在尹凡传授小刀天狼九式的时候,出现在黒魔教后山。尹凡和小刀的对话俱都落入了她的耳中,就在小刀离去的时候,一个美貌少女从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正是黒魔教的现任教主卓欣。

“尹凡,你终究还是要走了。”卓欣凄然地看着瀑布下的楼阁,美目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清晨的黒魔教,到处一片清爽,偶尔会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此时,黒魔教后山,尹凡正昂首立在瀑布下面,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黑色长衫。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地方,往事立即一幕幕浮现在尹凡脑海中。自从五岁被抛弃在莽林后,尹凡从未像这半年来如此的安宁过,他再也无需在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眼睛,以防止野兽的突袭,更不必担心剑仙门的追杀。在这半年的时间,尹凡找到了许久未体验过的人情味。

突然,尹凡眉头一皱,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黑压压地一干人正急速地赶向瀑布,领头的正是乜狼和小刀,却不见卓欣的影子。

尹凡虽对小刀心生不悦,但一见到小刀那不舍的神情,心中立即一软,赶紧上前迎向了乜狼和小刀。

“大护法,尹凡不辞而别,只因实在不愿让各位分心修炼。”尹凡言不由衷。

“长老哪里的话,长老对黒魔教有再造之恩,长老要走,我等自然要相送。”乜狼一招手,几位黒魔教弟子各自拿着酒坛和大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看到这架势,尹凡想起了逍遥和尚,更是想起了那股辣辣的滋味。但奇怪的是,尹凡竟是咽了咽口水,尹凡的样子倒让乜狼和小刀心下大惊,暗道:莫非他竟然是一个酒鬼?

三名黑魔弟子各端起一个盛满酒水的大碗,分别恭送到尹凡、乜狼和小刀手里。乜狼双手擎起酒碗,朝尹凡一拱手,道:“请!”,说完便仰头将酒倒进了口中,小刀也如法炮制,将酒水喝了个精光。

尹凡原以为只有逍遥和尚那样不拘礼俗的修真者才会纵情饮酒,却不想黑魔教里酒虫更多。尹凡再次吞了吞口水,那股辣辣的味道再次在心间回味。尹凡一狠心,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仰头便将酒水往嘴里倒,“噗”,尹凡毕竟是第二次喝酒,哪里消受得了这一大碗的烈酒,喷出的酒水,一滴不剩地全落在了小刀的头脸之上。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之人俱是一呆,但随即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连被酒水喷了一身的小刀也是捂起肚子笑了起来。

尹凡俊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冲小刀微微一笑,但小刀此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连乜狼也是连连擦着眼泪,其他黒魔弟子也是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尹凡俊脸更是红得厉害,急忙说道:“各位,尹凡就此告辞了。”尹凡本不善交际,对于这样的场合,他最好的选择便是溜之大吉。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尹凡便已经消失在原地,尹凡一走,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尹凡离去的方向。同时,卓欣出现在了瀑布前,刚刚发生的一幕都被卓欣看在眼里,就连对尹凡恋恋不舍的卓欣也是破涕为笑。

尹凡的这一举动,更是拉近了尹凡和黒魔教众人之间的距离,以前他们都只知道尹凡的杀人不眨眼,谁也没有想多尹凡还有这样的一面。

“小刀,你说他还会回来么?”卓欣转头问起了身边的小刀。

“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哥对我说,黒魔教有难的时候,他一定会赶回来。”小刀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尹凡已经离去让他的心情低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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