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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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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盛舅家换帖回来之后,马家进入了默默无声的繁忙。百盛娘早起晚睡,纺线弹棉花裁布缝纫,赶着为女儿准备嫁妆。马巧云也悄无声息地为衣服铺盖绣花绣鸟。百盛自从“换贴”回来,走进家门,常常能感受到姐姐的目光在自已身上长久的停留,那是一种期待和问询的目光。百盛的心里乱哄哄惶惶恐恐,自己从心底是对未来姐姐的夫君是不满意的,可自已又没有想好怎样回答姐姐的询问。他只好若无其事般地躲闪回避着自巳的姐姐。他也是怕自已失望的情绪传染给姐姐,让姐姐的喜事蒙上阴影。

一个秋季里宁静的黄昏,百盛回到家。家中只有姐姐马巧云在院里借着夕阳西斜的光辉,在轻曼地忙着手中的活计。百盛看着姐姐宁静地坐在一片泛亮的光地里,额头纤手都反射着一丝丝轻轻移动着的光亮,人静默着只有手在旋动。百盛从姐姐马巧云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出嫁的惶恐或兴奋,却象是一条流了很久的溪流在山涧里沉着安详。

大盛,回来了!大和娘去北边二婶家串门去了。马巧云头也没抬,招呼着在门口发愣的百盛。

噢!百盛慌乱地答应一声,匆匆忙忙从姐姐身旁走过进了自已的房间。

锅里热着地瓜呢!你要饿了就吃一块。百盛听到姐姐在外面大声对自己说话。

姐,我不饿。

院子里一阵静默,百盛松了一口气向床上躺去。

大盛,你出来和姐说会话吧!马巧云的声音不高,百盛却听的清清楚楚。他没有理由拒绝姐姐的邀请。他拿个马扎悄无声息地坐到姐姐的面前,看着姐姐手中的彩线优美地飞舞。百盛看到的是一副绿叶飞鸟的图画正在衍生。

半晌,马巧云抬起头停住了手,望着百盛莞尔一笑。

姐,你绣的画真好看。百盛先说话打破了沉默。这句赞美姐姐的话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他知道姐姐等待的不是这句话。

马巧云微微笑着,听他话音落下,没有接茬,只是声音低低地问百盛:他,怎么样?百盛看到姐姐的微笑消失了,换作了一付认真聆听的神情。

他?谁?你问的是他吧?挺好的啊!百盛知道姐姐问的是谁,知道自己逃脱不掉了,却不能讲述自己真实的想法。他顿了顿,又说:实在,好脾气的一个人。

马巧云沉吟一下,又默默低下头扎针绣起自已的东西。

姐,你说,不认识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过曰子呢?百盛想打破沉默,把自己的疑惑说给姐姐听。

一个人虽然不认识,我就猜想他是个很好的人。凡事都把那个人往好处想,那你再去认识他,一起生活,就因为有了这个好的愿望,应该再有什么问题都会有个好的结果吧!马云对着弟弟轻轻说道。百盛没想到姐姐回答的这样淡定轻松。

那两个熟悉的人一块生活过曰子不是更好吗?

说的是这样好啊!可太熟悉的人,你对他的好处坏处也都太熟悉了。他的好处,你记住了,他有坏的地方,你也就老想他的坏。时间长了,太熟悉的人就往往会忽视了一个人的优点了,这过起日子就少了相互了解,迁就的趣味了,不一定是好事啊!百盛对于姐姐的回答有些惊讶了。平时没和姐姐聊过这些事。不知姐姐是这样豁达,这或许是姐姐对自已命运的自悟。百盛不知怎么应对姐姐的回答,只好感慨地说:咱们好好的一家人,干吗要分离,要嫁人呢?在一块欢欢乐乐过日子多好啊?

呵呵,傻弟弟,女子不出嫁男子哪来的媳妇啊?你不想娶媳妇啊?百盛的问话惹笑了姐姐,姐姐的回答羞红了百盛的脸。

百盛被姐姐问的不知怎么回答。他一瞬间想起了金铃。他失神地愣在了那里。

又想过去的事了?马巧云似乎猜到了百盛的心思,沉了一沉,就又说:和你们男子不一样啊!不论什么人家的女子,这一辈子都要投二次胎啊!

投二次胎?马巧云的话唤起百盛的好奇,他不禁又问:人从出生落地不就是投一次胎吗?

傻弟弟,你们男子是投一次胎的。你从生下就仰靠在父母身边,大了成家娶妻还是面对熟悉的人和家。还是过自已原来习惯了的日子。可我们女子就不一样了!马秀云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女子的出嫁就好象是又去投一次胎啊。嫁了人,离开了父母兄弟,到陌生的人家里从头再来。投对了,投个好人家,那是托主保佑修了好福气了。人善人和夫君争气,那还能有好日子过。那要嫁个孬的人家,人丑心恶再有个不争气的老公,那这辈子不是就掉进了苦海里了吗?

那,姐姐你就别走了!别离开这个家!百盛一把抓住了马巧云的手。马巧云手里藐细的银针一下扎破了他的手指,他也浑然不觉。自己家的日子虽然清苦,可也不想姐姐真象出生投胎一样踏入一个未知迷茫的境地。想到这,不知不觉泪水浸湿了百盛的眼眶。

马巧云一低头看见了百盛的手指渗出一滴大大的血珠,滚到了那幅锦绣的画上。马巧云赶紧捧起百盛的手指送到嘴边,用力嘬了一下,又忙从旁边的簸篮里,找块布帮百盛缠到手指上。马巧云虽然一直低着头帮弟弟包扎,泪水却潸然而下,淋湿了百盛的手掌。

好弟弟!你有这个心就行!姐记住了!马巧云说罢,忍不住抱住百盛的手嘤嘤哭了起来。

夜里,悄然而至的小雪就象母亲为孩子掖被角的双手温柔而又安静,让人一点也无所察觉。小雪轻飘飘的节奏仿佛正落在人们嗜睡的神经上,让人安眠无梦。连街上的野狗也偃息精神,没有一丝叫声。百盛的家里却灯火通明。在窗台上,在墙角里都燃起了红红的蜡烛。窗口透出的光,也比平时异常的明亮。今夜是百盛的姐姐马巧云出嫁的日子。正屋里间的炕上簇拥着母亲和几个女亲戚,还有马巧云和她两个要好的姐妹在旁边说话。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嫁妆的锦被,洒金的提盒都整齐地摆在正屋的中央,静静等待时辰的到来。

百盛不时从他住的小厦屋中出来看看雪望望天。因为家中有女客,父亲也就蜷缩到他的床上打盹。黑黝黝的夜空没有一点星光,他看不出什么时辰,仰面就接到了空中飘落下来的湿润的雪花在脸上溅落。想静静听一听远处从西关街传来的更梆声,他什么也听不到。这世界寂静的都听得到蜡火舔食雪片的嗞嗞声。他又上前审视了院门的门拴,又把第二道的门插棍都插上了。门,此时就象一面墙一样庄严坚固地挡在新郎来的路上。百盛想:这门真的坚固成一道墙倒好了。

突然,一团火光炸亮。随即响起噼噼啪啪的爆响。爆仗的火光从门板的缝隙透过来把门照的千疮百孔,吓了一跳的百盛在这巨大的声光笼罩下,觉得这门失去了坚固就象一片干裂的煎饼硌渣用手指就可以捅开一个大洞。鞭炮的鸣响表示迎亲的队伍到了。

敲门塞红包,百盛并没有过多地难为来迎亲的新郎。他很快打开了院门。屋内刚才出来的两个女人,热情地把迎亲的女客接进正屋里去了。屋内,马巧云捧住了母亲递过来的一碗饺子,眼泪朴簌簌落了下来。母亲嗔怪着马巧云说:这孩子,大喜事别掉泪,笑,笑着才好!马巧云看看母亲坚毅的脸色,用手抹抹眼眶,收住了眼泪。低下头慢条丝斯里吃了二个水饺。

她婶咱道远,好时辰也到了,咱起身吧!来接亲的女客开始催促了。母亲马刘氏接过女儿手中的碗,放到桌边。拿过那面红艳艳的盖头,仔细地罩到了女儿的头上。手就要落下的瞬间,她用袖边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百盛被来帮忙的东院的二婶叫进了屋里。百盛靠近床边轻轻背起了自已的姐姐马巧云。过去小的时候,姐姐到河边洗衣都爱把弟弟背到背上,唱着歌轻轻颠着百盛向前走。百盛总在姐姐的背上摇来摇去,嘴里驾驾地嚷着。随着长大,他也不需要姐姐再背自已了。今晚,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背起了姐姐却是把姐姐送出这个家庭,送上出嫁的花轿。姐姐伏在自已的身上是那样轻的软的。

男方家来了一顶轿子,两辆驴车。新娘子马巧云自然坐上了花轿。百盛和家里陪送的被窝嫁妆都挤在了轿子后面第一辆驴车上。紧随其后的第二辆车挤满了娘家送嫁的几个女客还有婆家接客的女人。帮忙的男人们都随着车轿步行向前。夜空依旧飘着小雪,两盏红红的灯笼在前面轻摇开路,引导着这只迎亲的队伍穿街过巷,浩浩荡荡向前。百盛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听到周围都是响亮的脚步声和咳嗽声,还有不知谁放的响屁声。这声音最初响起,还能博得人们的几声哄笑。特别是听到女客们说笑时,随行的那些男人就故意奴一个彭彭响的屁。听到一阵女人们的窃笑,在这寂寞的夜里也是有着无尽的快意。估计是吃到肚里的地瓜混合了吸进来的冷气,使得人们越往后走,这响屁声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慢慢人们也都可空见惯,没了笑的趣味。

百盛坐在车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新郎杨兴富不时从轿子旁边跑过来,摸索索地给百盛掖掖被角,随口说着:冷了说。冷了说。驴车慢慢停顿下来,借着灯笼的微光,百盛看到前面的抬轿子的轿夫在换班。替换下来的轿夫,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就说:二叔,给讲个笑话吧!松快松快。旁边有人也嚷着来一个。那个被年轻人叫做二叔的人,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那就给大伙说一个!讲什么呢?那也说个娶媳妇的故事。从前,有个财主生了个傻儿子。儿子大了,自然也要娶媳妇了。财主就给他张罗着娶媳妇。费了一番功夫给他傻儿子娶了一房新媳妇。这天,客人散尽,新人入了洞房。财主和他老婆才要休息,只听的新娘在洞房内大叫......财主婆不放心,就偷偷拉着财主一同来到洞房门口。财主婆就对着屋里说:媳妇儿啊!新婚之夜----免不了的----你就将就些吧!不料新娘大怒,开口大骂:哪有这样的傻儿子!他---他----他-----他只看不顶!只看不顶!谁能受得了!

哈哈…..随着故事讲完传来一阵男人们的不怀好意的哄笑。

干什么要顶呢?顶什么呢?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嚷着听故事的年轻轿夫的声音。

哈哈,那伙男人又一阵哄笑。

傻小子,等你娶媳妇了,你就知道顶什么了。哈哈…。边上有人打趣那个年轻的轿夫。

别讲了,笑得俺都没劲了。象是前面抬轿的轿夫提抗议了。这一阵哄笑过后,队伍慢慢静默下来了。

天上的小雪不紧不慢地飘着,地上已经匀称地铺上了一层白,这周遭的世界也是越走越有点模模糊糊地亮了。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清凉的雪花不时拂过面颊,百盛也被撩的毫无困意。两只灯笼象一双眼晴,一众车队人员就象一只黑毛虫的身子,逶逶迤迤向前摆动着。不知什么时候,这个身子僵住了,那双眼晴眨动着傻停在了那儿。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一会,新郎杨兴福跑到了百盛的面前。百盛问他:怎么了?新郎愁闷的说:领路的迷路了。因为迎亲队伍不能走回头路,所以今天就绕了一条新路。因为天黑下雪,前一天探路的人来到这个岔路口就迷失了方向。百盛听完新郎姐夫的描叙,就掀起被子从驴车上跳了下来。他来到队伍前面,就看到领路的那人抱头蹲在地上,苦闷着没了主意。百盛走上前也蹲到那人旁边轻声问:大哥,别急,你告诉我咱们该向哪走?那人头也没抬闷声闷气地回答道:向北。

天是阴的,尤其显得夜是特别的黑,瞪着眼睛也只能看清落到自己鼻尖上的雪花,看得到几步之外坨着雪的田埂,而远处的视线却被这细雪阻断了。这支迎亲的队伍就囚在了这光洁泛白的雪地里。百盛向前从别人手里拿过一盏灯笼。他轻轻把灯笼罩拿下来,把红烛轻轻举起,仔细端详了一会,重又把灯笼装好,举着灯笼离了道路,进到了路边的地里。对于百盛的举动大伙都感到奇怪,都不言语饶有兴趣地聚到了前面来看着百盛的一举一动。百盛进到地里蹲到田垄里,东照照西看看,象在地里寻找着什么。不一会,百盛站起身回到路上,好奇地人们都拢聚到了百盛身边,没人吱声,都等待百盛要说什么。百盛把灯笼举起向前方一指,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咱们向那条路走!众人看看百盛又看看他指的方向,还都一片茫然。

听俺兄弟的,向那条路走,准没错!俺兄弟懂洋文。是新郎官杨兴福跳到了众人面前,对大伙说道。

好,听主家的,走,赶路!那个被年轻轿夫称作“二叔”的轿夫头就挥挥手招呼大家各伺其职,开动向前。

队伍走上百盛所指的道路。没走多久,前面撑灯的伙计就有看到路边自己熟悉的景物,忍不住兴奋地叫到:对了,对了,就是这条路!新郎官也兴奋地跑到百盛跟前说道:你真行!我就知道你能行!迎亲的队伍顺利地到达了杨家庄。欢迎的人流裹携着闪亮的红灯笼,一下涌进了杨家的大院。门口鞭炮声一响,红红的火光一闪,象浅潭里抛进的一块巨石,凝聚的人群向四面里涌逃。鞭炮响过,百盛又把轿子上的姐姐抱起来。姐姐的手臂紧揽住百盛的脖子,双膝跪着在百盛的手掌里。走在前面的两位迎客女人从贴着红纸的簸箕篮里,抓出一把把的花生枣栗子不断抛洒到新娘子马巧云的身上。那些从新娘子身上滑落下来的果子,又遭到了许多围观的孩子们的伏地哄抢。百盛高一步低一脚地躲闪着扑出的小孩子,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姐姐马云抱进了她的洞房。看热闹的人聚在门口,趴在床台上。屋檐上挂着的红灯笼把人的影子都映到了窗纸上,从屋里看黑乎乎的象一只巨大的怪兽在蠕动着觅食。

不一会,本庄的阿訇就来了。阿訇在红纸上挥笔写就了扎依布。一对新人双双跪在阿訇面前,虔诚、幸福地聆听。阿訇盘跪端坐在椅子上,诵读着依扎布:结婚是圣行,夫妻要终生恩爱,祝愿双方婚姻美满幸福。新人接过依扎布后,旁边的男女双方的陪人分别给阿訇封喜钱、道安。新郎杨兴福的大哥杨兴荣也把一个红包封的卡宾塞到了百盛的手里。礼毕了,阿訇开始向新人的身上撤栗子果,闹房的、贺喜的,又是一阵嘻笑哄抢。

新人退入洞房,院子里就很快摆起了筵席。天空露出微明,小雪也已经停止。此时,随着一声吆喝:开席了。一只只大碗的鸡鱼牛肉,被鱼贯端出。整个大院里,热腾腾的雾气里迷漫着浓浓的煮鸡炖鱼烧牛肉的大料香味,刺激着人们的味蕾嗅觉。一霎间,院子里的人们都噤了声,只听得到碗筷的碰撞声和吧叽吧叽响亮的咀嚼声。面对这丰盛的筵席,百盛没有多少想吃的欲望,只感到心里繁乱茫然。中途,他悄悄离开了吃喝正酣的人们,走过寂静的村巷,来到了宽阔的田野里。

初起的太阳荧荧的光亮倒象是一枚十五夜里的月亮。本该灰蒙蒙的世界,只因为这层薄薄的白雪而变得白茫茫的,比平时光亮了很多。雪花,炮仗炸碎的红纸屑,聚集在百盛脑子中飘飘洒洒的影子,这一会,都被初起太阳的光亮给扫走了。伫立在田埂边,远望东方,虽然一夜未睡,百盛还是觉的清醒起来。但也茫然起来,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想了很多东西,还是什么都没想。这似乎是一种想又是不想的超脱境界。那满脑的思想,堆积得沉重到极点时,象一个人玩跷跷板,自己思想的沉重把另一个自己翘上了天,反倒幻成轻飘飘的无想了。

百盛哥!百盛哥!一个女子轻轻悦耳的召唤把百盛出神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转过身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一位小女子,半天没有辩认出是谁。女子也不解他的这种疑惑的表情,赶忙上前说道:我是小翠啊!百盛哥。小翠?这时百盛也从女子的眉眼里看到了平日极熟悉的面貌。眼前的女子就是邻居四婶家的小女儿丁小翠,平时爱跟着姐姐马巧云一块说话做活。因为年龄比马巧云小好几岁,算是个姐姐的小伙伴了。今天做为伴娘,她也随百盛姐姐来到了杨家庄。

平日里的小翠,都是灰旧做活粗布衣服的穿着,头发蓬松,也看不出个清秀模样。今天因为伴嫁特意抹了头油,擦了胭脂,着了一身红亮的花棉袄,一下子把小姑娘曼妙俊俏的姿态突现出来,倒让百盛看的惊讶了。小翠看着百盛错愕的表情,不由地哈哈笑了起来说:俺换了身新衣裳,你不认识俺了?

百盛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百盛赶紧拍拍自已的脑袋,笑着说:小翠,你这一打扮真是个俊妮呢!

小翠抓住自已的衣襟,上下把自已打量了一番,兴奋地对百盛说:真的吗?百盛哥,我这样俊吗?

是啊!我怎么会骗你。百盛使劲点点头说。

小翠的脸迎着阳光笑的灿烂辉煌,可一刹那笑容就消失了。她用手轻轻抚着衣袖上的绉折,头低下了。

怎么了?小翠。百盛不解地问。

回去,俺这衣服就要还人家了。小翠依旧爱惜地抚着衣服说。

百盛看着小翠黯然神伤的表情,不由心里一酸,脸上却笑着说:这不怕,等我以后挣了钱,我给你买一件!

真的吗?俺就知道百盛哥一定是个大能人,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俺等着穿你的新衣服了!看着小翠又高兴地笑起来,百盛也会心地笑了。

小翠听了百盛的话整个人就象饿急了的人,吃上了一顿暖暖的饱饭一样,让她感到满足和兴奋起来。小翠对着百盛就象打开了小话匣,紧接着不听地问这说那:百盛哥,俺最崇拜你了。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你象诸葛亮似的,还会掐掐算算。

百盛知道小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摆手哈哈一笑说:那都没什么,你要上过学堂,你也会知道的。

上学堂,不是光识字吗?什么事都教吗?小翠疑惑百盛上的学堂。

是啊。学校里也会教生活用的常识。咱们迷路的时候,你看我先看蜡烛火,那是咱们这儿下雪的冬天,多刮西北风。烛光往那动哪儿就是南。我上地里看麦苗,那是因为咱们这里太阳在南边,田垄上麦苗粗壮的一面就是南了。我这么一瞧一看不就知道方向了!百盛细心地介绍给小翠听。

小翠听着激动地拍起了手:真神啊!百盛哥,你真神!

百盛无奈地苦笑着说:这不是神,这是天理学。谁都可以学会的。噢---。小翠沉吟了下来思考百盛说的话语。我们女的也能学会?

能!百盛肯定地答复。旋即他又问道:小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百盛一问,小翠如梦初醒一般,赶忙说道:云姐,让我叫你回去吃饭呢。和你一说话,俺都忘了。百盛哥,咱们快回吧!

百盛跟在小翠身边一起往村里走去。小翠的脚步好像不稳似的,老往百盛这边靠。当两人走进村巷,就遇到了一伙刚从酒席上吃饱跑出来玩耍的孩子。见到这二孤男寡女这么近走着,小翠又着红带绿,有好事的孩子头就喊起了胡闹的小调:

小小子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

把娘推到山沟里,

把媳妇抱到炕头上,

擀油饼蘸白糖,

媳妇媳妇你先尝,

我到山沟里看咱娘。

其他孩子听着好玩也随着一块齐声嚷嚷。小翠就羞红了脸,挽住百盛的胳膊,悄悄缩到他的身后。百盛挺胸仰头,无视着这些孩儿的起哄。脚步却稍微放慢了,心里还热洋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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