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宝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让他走！这么不是物的王八羔子，我吴锦玉就当没生过！”

父亲顿了下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自己走了。

奶奶还想要去再劝劝父亲，可是爷爷却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不叫她去。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不知道悔改不说，现在还说出要离家出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你还劝他干什么？他要是想要改邪归正，早就改了，他要是不想改，你去劝他又有什么用？”

奶奶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走远，才终于把爷爷的手给挣开了。

“那也得去问问他这几天有没有吃饱饭？身上有没有钱再说吧。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他毕竟是咱们养了十几年的心头肉啊！”

说着，奶奶就朝着父亲出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宝业！宝业啊！宝业！”

可哪还有父亲的影子？他这会儿对爷爷奶奶，对这个家都失望透了，怕自己意志不坚定会后悔，从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的步子就是越来越快的。

虽说这些年交的酒肉朋友遍布了许多地方，镇上也是有一些的，可是父亲并没有去找他们，而是直接回了连队，因为在这里，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弄明白。

在连队，除了邓新会一家从前住的地方，父亲还有一个秘密基地，需要和他的那些兄弟们聚会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大家去那里。

父亲知道，只要他出现在二道桥，他回来的消息，自然就会传到他的那些兄弟的耳朵里。

所以父亲一回到连队，就径直到了那个秘密基地，等着那些人来找他，没错，如果他们还有良知的话，就一定会来找他，而他相信，自己结识的这些兄弟们，一定是有良知的。

父亲的秘密基地，就是水库边上一个废弃的小仓房，在等待的时候，他就一直躺在仓房的地板上，透过房顶上的一处漏洞看天上的风景，从一块纯净的蓝，到昏黄的红再到闪烁的星，门前终于出现了细碎的脚步声。

父亲于是缓缓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身体转向门的方向，一双明亮又犀利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看着。

“吱呀——”

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闪烁的眼睛在仓房里扫了一圈儿，最后与父亲的目光对上了。

“宝业？你真的在这儿！”

说话间，那人将门大敞开，回头对着其他的人说道：“哥几个，快进来，宝业在呢。”

说话的这人，是老李家的李强。老李家是五年前才来的连队，当时李强刚进学校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身材又高大，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所以被学校里的一些刺儿头盯上，时常向他挑衅，后来有一次被父亲撞见，出面教训了那些刺头，之后李强就和父亲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

李强话说完，门外就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被另外两个驾着，身上已经被五花大绑，甚至还堵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