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气得连连叫好。

“好啊好啊，快拿走快拿走！别摆在这里叫我生气了。”

奶奶便把那些雕好的木头都捡到筐里，全部搬了出来，和孟太太打了招呼之后，坐着王五的牛车就和他一道进了城。

他们走了好几家木匠铺子，人家瞧了瞧王五打的那些桌子椅子，都纷纷冲着他们摇头，眼见着天都要黑了，奶奶和王五来到最后一家铺子，准备做最后的尝试。

店老板出门瞧了瞧牛车上的桌椅板凳，叹了口气说道：“做工确实算是上层，只是这个式样太过简单，要用也只有学校里肯收，如今世道不好，学校都关了好几间了。剩下些教堂的学校用的也都是信徒们捐赠的东西，你这些玩意儿根本就卖不出去，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别浪费时间了。”

奶奶和王五只得垂头丧气地把东西又搬回到牛车上，一个不小心，就把装着那些木艺的箱子给碰到了地上，孟旭口中的那些残次品落了一地，其中一个观音像，还落到了老板的脚边上。

老板好心帮着捡起来的时候，便顺道看了一眼。

“哎呀，你们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奶奶和王五相互看了一眼，便异口同声地说道：“老板觉得——这是好东西？”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自然是好东西，现在全国上下的有钱人家，谁家不想供着几尊观音、佛像之类的保平安？只是市面上的货品参差不齐，像这样逼真的观音像，可是不多见了。”

王五听了，一时高兴，便想将孟旭给说出来，奶奶却一把将他拉住，一本正经地看着店家问道：“那依老板看，像这样的一尊观音像，现下能卖多少钱？”

老板以为奶奶是想卖这尊，便想故意压一下价格。忙摸着下巴说道：“前些日子我这里出了一件三尺高的，也是黄杨木的，手艺比这尊稍差些，当时卖了600块。你这尊虽然手艺好些，可是尺寸小了一半，价钱上自然不是等比下降的，我瞧着也能值两百块钱。”

奶奶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了数。笑津津地又问道：“那若是手艺比这个还要好，尺寸也是三尺高的呢？”

老板一听，眼睛里直冒金光，一激动就说出了真话。

“那自然是要高过600的，若是真比这尊还好，卖个上千块也是有可能的。”

王五一听，忙道：“真能卖出这么多？不瞒您说，我家少爷——”

“王五哥哥，咱们走吧。”

王五话还没说完，奶奶就把他拦住，从老板手里拿回那尊观音像，抱着那箱子木艺，坐上了牛车要走。

店老板瞧着到手的肥鸭子就要这么飞了，忙将王五拦住说道：“哎，小兄弟，何必这么急着走呢？你们刚刚说的，比这尊还要好的观音像，当真是有的？”

王五又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不瞒您说，我们今天拿出来的，都是我家少爷雕坏了的残次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