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连喝口水都要她亲手捧给他，现在怎么肯为了几个包子，纡尊降贵地去干一件凡人都不愿去做的事情。

难不成真是饿转性了？

但是为了日后他想起这些事情不会打她，乌鳢还是小心劝道：“算了吧殿下，还是我去……”

狴苍瞥了她一眼，衣袍猎猎地上前去了。

乌鳢看看他，又看看那一笼屉包子，正好咽着口水站在原地。

“嗬哟！还真有个不怕摔死的！”

“是那个没穿衣服的小哥么……”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起哄声此起彼伏。

那卖包子的老人家算是这街上的老好人了，今日俱因大喜才心生这样的念头，想要从前小城里那父母官贴过的福字，好给他家未来的孙子讨个好彩头。

故而相好的四面铺子摊儿听见这动静，都冒出头来要给老人家撑场面了。

其中一个卖阳春面的摆摆手，大喊道：“那位小哥，我加一碗阳春面，给老爷子添个彩头！只要你给他摘到了那福字，咱们家任你来吃！”

“我也是！我给老爷子添碗馄饨……多早晚来都行！任你吃！”

“那我也不能落下！”

街头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也叫嚷起来，道：“我加一笼屉炊饼，给老爷子添彩头！”

“我也是……”

“我也来！”

乌鳢原本只想要那一顿包子的，然而这一口气算下来，几乎整条街都能够吃遍，够她和小煞神吃好多天了！

不会饿死了！

她高兴得险些跳起来，猛地大喊道：“暴发龙！明儿早上吃什么就全看你的了！”

狴苍听见乌鳢在喊，回身看了一眼，在看到她那张被热气扑的红润粉白的面庞后，禁不住笑了笑，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暮鼓塔的墙垣上。

众人一声惊呼，都仰了脖子看去。

乌鳢忙拨开人群，跑到塔底下最跟前，看着狴苍每攀高了一步，她的心便跟着悬一步，不上不下地吊着。

老实说那暮鼓塔一点儿也不高，哪怕还剩一点点仙术，对于她和狴苍来说，都是可以轻而易举跳上去的。

只可惜，他和她现在和凡人无异，这暮鼓楼在凡人眼中也就显得格外高起来。

即便又高又险，又没有仙术加身，狴苍攀行的速度依旧很快，耳边夜风渐渐吹得大了，他抓稳了八角顶上的鸱吻后，一个悬停便又向上跳了一步。

如此高难度的动作看得底下的人都是一惊。

“这小哥有些本事啊……”

“啧！关键是他不怕死啊……着实难得！”

他可是渊海龙子，怎么可能会摔死，真是一群愚蠢的凡人！

乌鳢不去听周围那些凡人的议论声，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狴苍往上攀爬的身影，紧张得手心都在微微发汗。

“姑娘。”

那个想要福字的老人家慢慢走过来，将手中的两个包子递向乌鳢，笑道：“姑娘，这两包子就当我老汉先送给你的。”

乌鳢不解地看着他。

老人家便道：“我看这位小哥是个能人，不管他有没有摘下那个福字，我都送你们一笼屉包子吃！”

人间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凡人？乌鳢着实讶异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