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刻，水底突然翻起一阵浪花，熟悉的声音便从水底送了上来。

“老大！我不会有事的！”

“你就信我一回！”

阿虞大吃一惊，向水面望去，“斐鱼！你在哪儿！”

水面波平浪静，没人回答她。

就在阿虞准备回头之时，又是一阵巨大的浪花卷起来，足有一人多高，在漆黑的夜色下折射着明亮的月光。

“这……”

阿虞对着那浪花，突然看得呆了……

“轰”地一声，卷起的浪花落了下来，浪花中间同时带下来一条熠熠闪光的巨型鱼尾，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幻觉。

“好大一条鱼尾！”

阿虞趴在船尾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她现在好像有些能够相信，斐鱼真的是一条海鱼了……

“嚯！”

“快看哪儿，是什么东西打上来的浪花！”

巨型浪花让周围几个画舫的人都开了眼，纷纷架着船朝阿虞的画舫而来。

那几艘船里，就连夏侯歇的人都被惊动着了，一个个跑到他跟前禀报道：“小公子，前头听说有怪鱼从江底上来了，都凑过去看呢……”

想来夏侯歇应当对这样的事情最感兴趣了。

不料夏侯歇却是冷着脸，一副兴致缺缺地模样道：“什么样唬人的事，你们也信！”

竹风吃了瘪，只得命人继续行船，没有靠近阿虞的画舫。

雁江水底，斐鱼化出原形后，很快便找到了淹得半死的秋芙，她一甩鱼尾将人卷到了背上，带着秋芙飞速上游。

这个人和老大有缘，必须救……

斐鱼一面游一面算了背上这个凡人女子的命数，在发现她和阿虞命中有所纠葛后，更是觉得高兴极了。

即便她根本不知，这纠葛是好还是坏。

只因她从前做鱼时，常听佛经上讲，有缘便是欢喜。那么这凡人和老大的纠葛，就被她当做好事了。

“斐鱼！斐鱼！”

阿虞还在船头上叫着。

雁江上一片江水茫茫，唯有画舫悠悠。

突然地，三两颗灯花爆了起来，正倚靠在窗边饮酒的昌平郡主眉头跳了跳，慢慢自坐塌上坐了起来。

“郡主您这是……”侍女上前问道。

昌平打断了她，“别说话！”

水底有渊海的人！

她飞快将神识蔓延到了江水底下，仔细地搜寻着，很快便发现了正背着秋芙游上来的斐鱼。

“这条傻鱼这时候来捣什么乱……”昌平喃喃道。

还未等她思索完，船头已有人喊了一声。

“郡主！郡主！”

“有人……竟有人将那个丫鬟救上来了！”

昌平听见声响，随着一众世家小姐再次出了隔间，刚一踏上画舫船头，便有小厮急急地跪在了她眼前。

“郡主您看！”

小厮指着远处的江面道：“有人将秋芙那丫鬟救上来了！”

众人向江面望去，只见一片黑茫茫的水上，微微露出两点白光，似是两颗冒出水面的人脑袋，在朝着画舫这儿游过来。

“斐鱼！斐鱼！”

趴在画舫上的阿虞在看到斐鱼露出水面后，惊喜地大叫，“我在这儿，在这儿……船家快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