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尽日兵如杀草
1 “蚂蚁搬家”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这是一句古话。确实，你不打日军，他不会自动退去。这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
百团大战后，日军进行了极其残酷的报复性“扫荡”。他们实行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变本加厉，在占领区推行“强化治安”运动，采取“铁壁合围”、“篦梳战术”等手段，对晋西北抗日根据地进行反复大“扫荡”。房屋被烧毁，工农业被破坏，田园荒芜，人力不足，经济十分困难。
358旅根据上级指示，把部队分解成以营、连为作战单位，深入到日军占领区的心脏地带去，避免日军合围，对日军的弱点狠狠打击， “挤”日军出局，使日军时时处处提心吊胆，不敢“扫荡”，龟缩在据点内。“挤”日军出局最著名的，要数谢家沟和大白水的两次歼灭战，而反击战就数阎家村战斗了。
谢家沟位于东寨、分水岭、神池、五寨、马头营5个日军据点之间，距东寨20公里，分水岭30公路。离谢家沟不到一里地处，有一条东寨至大石洞、五寨的必经道路。周谢家方圆10多公里皆为森林，森林一片沉寂，神秘莫测。
东寨被日军占领着，有一个警备队80多人，特务队、工程队各20人左右。东寨的日军还筑起坚固的炮楼，炮楼边上配置了一门大炮，炮楼顶层架着一挺重机枪和2挺轻机枪。
分水岭和马头营的日军不多，各有30多名人守备，且经常在据点周围10多公里范围内活动，捕捉地方上的工作人员，推行其所谓的“治安肃正”运动。
1941年8月6日，东寨的日军出动70多人，到谢家沟筑碉堡做工事，企图设立据点，开发森林资源，好运往宁武日军的一个木厂加工。
此时，八路军358旅8团2营5连已深入到谢家沟周围，接近岢岚、静乐、宁武、五寨等地的日军据点。
这天早晨，2营5连在教导员钱治安率领下，在五寨城东店坪、大东沟地区活动，得悉东寨日军在谢家沟筑碉堡修工事，还找民夫砍林木，抢掠财物、**妇女。谢家沟的群众都逃跑了。
教导员钱治安判断，日军人数不多，工事尚未修好，警备不会很严。于是命令5连派出多名观察哨，监视日军活动。5连随即进行战斗动员，等待夜间战斗。
天黑下来了，整个谢家沟都在静静安睡，风儿不刮了，树叶也不响了，5连官兵静悄悄地由大东沟出发了。深夜24时许，部队夜行军70多公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谢家沟以西高地，立即进入战斗部署，1排3班向东寨警戒，2排6班向五寨警戒，投弹手和刺杀手组成的投弹班和刺杀班，全部进入到攻击出发线上，1排、2排的其他官兵编为二梯队，紧跟刺杀班之后，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7日2时许，正是日军最好睡的时刻。5连突击班已摸进村内，爬上屋顶，突然，日军一名哨兵觉得身边有动静，准备对天开枪。说是迟那时快，八路军战士陈东林以机敏的动作将哨兵刺死。
接着，突击班对着熟睡的日军猛烈开火，*在屋内炸成一片，继而用刺刀与日军拼杀。战斗很快结束了，大部日军被歼灭，最后困在一屋内的10名日军，举起双手投降了。
当谢家沟修工事的日军被5连1排、2排官兵消灭时，5连3排官兵趁东寨空虚，很轻易地打了个胜仗。炮楼被移为平地，炮楼边上的炮也被爆破，还缴获了炮楼顶层的那挺重机枪。
拂晓前，5连官兵撤离谢家沟和东寨。这是358旅8团在谢家沟的一“挤”，而8团在大白水村的一“挤”，挤得日军更惨。
大白水村在原平镇西南方向，四围是一片开阔地，交通甚为方便，东西则为山地。八路军在1937年忻口会战撤出后，大白水村就一直被日军占领着。
大白水村周围的楼板寨、原平、忻口、奇村等村庄都是日军的据点。
八路军358旅8团2营在大白水村周边活动。1941年8月16日这一天，营长汪迎新正在给官兵们讲故事。
汪营长故事讲得精彩，官兵们听得认真。
汪营长讲的是武打故事。他讲道：“话说江湖各路人马，皆备武器，以应不时之需。有些人的武器是‘剑’，有些人的武器是‘刀’，总而言之，十八般武器总会给江湖好汉们派上用场。然而，也有手无寸铁的一流高手，他们不带武器……”
正当汪营长讲到叫人无法相信武林高手不用武器论武时，一位当地群众跑来报告：“楼板寨有70多名日军，又携带轻机枪，正在大白水村奸**女。”
汪营长一听，火冒三丈，说道：“同志们，我们把鬼子消灭了，再接着讲故事。”
“好！”
“好！”
“好！”
战士们个个义愤填膺，响亮地回答声震天响。
汪营长立即召集各连连长、指导员研究，分析认为，日军很有可能会返回楼板寨。于是，部署2连、3连带机枪3挺，隐蔽在返回楼板寨的必径之路刘庄附近，以设伏歼灭该股日军。1连为营预备队，并派出3个班分别对原平、忻口、奇村警戒。
汪营长带着2连、3连官兵，以战备行军到达刘庄后，发现日军却在大白水村宿营。汪营长当即决定，夜间强袭大白水村。
8月16日深夜23时左右，部队秘密前进到大白水村头，便以一个排向奇村警戒，一个排向楼板寨警戒。2连组织一个刺刀班，3连组织一个投弹班和一个刺刀班，似两个箭头刺向日军住的房屋，其余部队为二梯队，尾随各连跟进，负责包围日军的住房屋，防止日军逃窜。
23时30分，各分队以迅速静肃的动作，用梯子登上日军的住房屋顶，将哨兵刺死，战斗随即展开。
战斗很快结束了。17日2时许，70多名日军全部被歼，救出22名被日军士兵强行带去奸淫的妇女。
事后，汪营长多次讲起“武林高手不带武器击败对方”的故事，还自豪地称大白水论战：“我们不知道鬼子的动态，老百姓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要与手上没有武器的‘高手们’结为鱼水关系，才能把鬼子赶出中国的土地。”
大白水村战斗结束后，358旅8团又接连袭击了忻口、奇村、三交、楼板寨、轩岗等据点的日军，有力地“挤”掉了日军占领的地盘。
1941年9月、10月间，358旅还配发了八路军自制的八一步枪和掷弹筒，部队装备焕然一新，战士们的战斗热情也非常高涨。就在这时，8团在岢岚县城东南30公里的阎家村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日本士兵在中国土地上，几天没碰八路军，骨头就有点痒。
8团机关人员和通信连组成秋收队驻阎家村，收打莜麦，其他部队驻吴家沟、北沟滩、陈家台、包掌湾一线休整。10月7日这一天，岢岚日军出动140多名骑兵在内的士兵，拖着1门大炮，携带3挺轻、重机枪，兵分3路向阎家村包围过来。
这3路日军来势汹汹。一路进占离阎家村很近的古楼沟村，烧麦子抢东西；一路埋伏在阎家村后面的草帽山上；一路由康家沟以南高山运动，向山神庙封锁增援8团的八路军，以便消灭在阎家村的八路军8团秋收队。
10月8日凌晨3时，驻黄土峁的358旅特务连1班战士全副武装，在班长王德平的带领下，向山神庙游击。这是八路军惯用的防日军突然袭击的有效手段。
1班战士游击到山神庙的第一个山头，天已大亮。一夜无情况，一班战士准备返回黄土峁。突然，一班与向山神庙前进中的日军遭遇。班长王德平当机立断，将全班分为两个小组，第1小组掩护，自己带领第2小组向日军冲击。
日军也毫不手软，当即用机枪火力抵抗。
第2小组冲至距日军10米左右，伤亡过半，班长阵亡，仅剩王宪章、阎玉珍2人。他俩只好坚守阵地以待后援。
特务连连长曾勇率连队官兵赶到。
一排长崔锡良率两个班向日军冲击，援助一班。一排战士勇气百倍，一鼓作气，连克4个山头，一直追得日军到草帽山下。却不料，草帽山上有日军伏兵，一排受阻，排长负伤，全排战士又伤亡过半。358旅特务连和日军对峙着，双方都没有撤出战斗的意思。
其实，8日早晨，在阎家村的8团秋收队老早就发现了日军的企图，组织了转移，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
10时许，8团2营钱教导员、刘副营长由斜坡率5连、8连两个连赶到山神庙，一边援助特务连战斗，一边向阎家村内日军发起攻击。周营长也由蔗麻容率6连、7连赶到山神庙，向村内发起进攻。
“奶奶的熊，几天不挨打，骨头就痒！”此时，8团团长刘彬亲自赶到，张口便骂了起来。刘团长决心给岢岚的日军以严重打击。
下午3时，冲击号令一响，8团官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消灭了阎家村内的30多名日军，隐蔽在草帽山上的日军也被消灭的光丫丫了，岢岚的日军据点也被翻得个底朝天。
“奶奶的熊，八一步枪就是好用。”刘团长在战斗结束后，那个“熊”字口头禅又用上了。
就这样，日军被“蚂蚁搬家”般地在东边咬去一块，西边咬去一块，最终被咬得体无完肤。日军士兵呈恐惧状，人人都胆战心惊地过着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