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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格雷格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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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岛破旧的海盗监狱墙上,锈迹斑斑,格雷格·拉文爵士,在一座绞刑架面前,询问一个脏兮兮的海盗。

绞刑架上,有三个海盗的尸骸,在太阳的暴晒下,尸体都已经发臭,吸引了一大群苍蝇和蚊虫,在尸体的周围盘旋着。

这海盗瘦骨嶙峋,约莫三十余岁,目光呆滞,他的手在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抖。

仙女岛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也曾经一度是海盗的天堂,然而就在七年前,格雷格·拉文爵士,带着一支海军攻陷了这座海盗占据的岛屿之后,把原来的海盗赌场,改造成了海盗监狱,这里就从海盗天堂,变成了海盗的地狱。

据不完全统计,每年在这里被送上绞刑架的海盗,数目超过八百人,几乎比东海岸其他领主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格雷格爵士望着眼前沉浸在恐惧当中的海盗,说道:“山姆·罗斯?这是你的名字吗?”

海盗拼命的点头,他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原本是明珠港的渔民,是唐纳森爵士家的骑士,抢走了我的船,我活不下去了,这才去当了海盗。大人,我以诸神的名义发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我只在苹果城抢劫过一些海产,在返航的途中,就被你的海军抓住了。”

格雷格爵士说道:“你们的那群海盗,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山姆想了想,说道:“我听很多海盗都在传言,海盗大王特雷霍,正在向浪花堡集结,他们将在那里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聚集在一个叫肖恩·米德尔顿的年轻人的旗帜下,向东海岸发起攻击。”

肖恩·米德尔顿准备攻打东海岸的消息,每年都会传出来,格雷格爵士早就已经烦不胜烦,他浑不在意的说道:“他们去年也想来,还不是被我的舰队给打了回去。”

山姆说道:“今年可不一样,听说,娜迦部落的菲奥娜女王,也答应要跟着肖恩一起出兵了。”

一阵巨大的海风吹了过来,格雷格爵士险些摔倒,他喃喃道:“情况可不太好啊!菲奥娜女王。你的消息准确吗?”

山姆点头,说道:“我是听昆卡说的,昆卡可是以前特雷霍的大副,后来因为睡了特雷霍的妓女,才被特雷霍剥夺了大副的位置,消息肯定是靠谱的。我还听说,肖恩试图拉拢鱼人加入他的阵营,可是鱼人酋长巴德利拒绝了他,说是给再多的钱,鱼人也不愿意去陆地上去打仗。”

格雷格爵士长舒一口气,如果鱼人也掺和进来的话,那可就....

如今,东海岸的情况糟糕透了,山地里很多部落都在造反,东境的守护,查尔斯·雷蒙德爵士正安排各地的领主,围剿那些山地部落。格雷格爵士也怀疑,浪花岛很有可能在东境领主们兵力吃紧的时候,攻打东海岸,毕竟他们很多年都已经在谋划这件事情,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格雷格爵士非常厌恶娜迦,因为这些水下怪物,经常会在阳光之海,和海盗勾结在一起。仙女岛的军舰训练有素,在对付寻常海盗的时候,往往可以把海盗打得落荒而逃,但是,他们却拿生活在水下的娜迦,没有太好的办法。

娜迦经常使用海皇龟在水面下攻击皇家海军的军舰,这些军舰厚厚的船底,也阻挡不了海皇龟的袭击,很多军舰都会因为经受不了海皇龟的一咬而受损,继而船底进水,慢慢沉没,海上的水兵全部葬身海底,沦为娜迦的盘中餐。

至于菲奥娜,格雷格爵士十分忌惮这个强大的女巫,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他对菲奥娜那些赅人听闻的传说,早就耳熟能详。传闻,菲奥娜拥有强大的闪电和风暴攻击魔法,曾经用风暴击沉了明珠港的征服者号,这是一艘拥有一百六十门大炮的巨无霸军舰,在海上从未输过,曾经闯下击沉六十六艘战舰的辉煌战绩。

然而征服者在遭遇菲奥娜的那一刻,它的征服之旅,也就戛然而止了。菲奥娜在海上召唤出了巨大的风暴,直接把甲板斩为两截,征服者就这样被无情的大海沉默,海上两千名水兵和船员,全部葬身鱼腹。

如果菲奥娜这样可怕的人和肖恩联手,那么肖恩的实力无疑壮大了许多,足以对整个东境,构成足够的威胁。

仙女岛距离东海岸六百海里,如果肖恩从浪花岛集结军队,准备进犯东海岸,最先攻打的,很有可能就是这里,因为他们很难对仙女岛的皇家海军,视而不见。

山姆依然跪地求饶,格雷格爵士也对眼前的海盗产生了厌倦,他说道:“山姆·罗斯,鉴于你加入海盗,抢劫沿海地区,我本应该以时光女神和国王的名义,判处你死刑,但是,奔着劝善的原则,我暂时把你羁押在海盗监狱,如果你在海盗监狱表现好的话,或许可以豁免死刑。”

海盗喜出望外,说道:“只要格雷格大人不杀我,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格雷格爵士说道:“山姆,你信仰神明吗?信仰哪一路神明?”

“当然是海皇波塞冬,恕我直言大人,在东境,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沿海地区,面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民众觉得,大海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情人,大海给沿海的居民带来鲜美的海产,带来商船的生意,然而,大海也可以轻而易举夺走任何人的生命。东海岸地区的民众,普遍信仰海皇波塞冬,无论是海盗,渔夫,鱼人,甚至是娜迦,都疯狂崇拜海皇波塞冬。

格雷格爵士说道:“当你开始做海盗的那一刻,你的神明,你的海皇已经抛弃了你。你在光阴里犯了错,时光女神会看到,如果你在以后行善的话,时光女神也会看到,看在时光女神的份上,我希望你可以在海盗监狱里,完成自我救赎。”

“我愿意信仰时光女神,听从格雷格大人的差遣!”山姆·罗斯此刻仿佛化身为虔诚的教徒。

士兵把海盗带了下去。在东海岸地区,其他领主对待海盗的方法,都是简单粗暴,直接处死,可是格雷格爵士很少会这么做,除非是穷凶极恶的海盗他会杀死,更多的海盗,他都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

当然,这些海盗某种程度上,还不如直接被处死,因为等待他们的,是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实质上已经不是囚犯,而死奴隶了,修缮码头,建造军事要塞,种植粮食和修建船坞,船只,都是这些海盗奴隶的工作。

格雷格·拉文爵士的封地,在岁月城,那里是信仰时光女神的拉文家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但是七年前,暴君亨利东游的时候,光临了岁月城,格雷格爵士一家的命运,也因此改变了。

暴君亨利是一个好色之人,他听说了格雷格爵士的妻子,茱莉亚·唐纳森的美貌,就居心不良的来到了他的家堡。当时的茱莉亚身怀六甲,已经怀胎九个月,很多巫师都说,格雷格将迎来他的第一个儿子。暴君亨利见到茱莉亚之后,要求格雷格爵士去下海捕鱼给他尝鲜,格雷格爵士毫无怀疑的就去了,当他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被烈火包围的家堡。

格雷格爵士这才得知,暴君在他离去后,就杀死了他的妻子和许多仆人,并把家堡付之一炬。发狂的格雷格冲进了大火熊熊的家堡,在浴室里,救出了衣不蔽体,精神恍惚的妻子茱莉亚。

这一次格雷格很多亲密的仆人,骑士,随从,家人,都被暴君杀死,茱莉亚在当晚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难产而死,生下的一个男孩也是死胎。唯一庆幸的是,当年她的只有六岁的女儿苏珊娜,当时去了明珠港的舅舅家,逃过一劫。

他的妻子茱莉亚,是明珠港唐纳森爵士的亲妹妹,然而,出现一尸两命的悲剧,唐纳森家族在茱莉亚死后,却不敢对国王有任何抗议,他们只是责怪格雷格没有保护好茱莉亚。

一夜之间,失去了妻子和儿子,格雷格爵士气疯了,他打算去皇权堡,刺杀暴君,却被东境守护查尔斯爵士投入了监狱。格雷格知道,查尔斯其实是在帮他,因为他这一次去找暴君复仇,只能是死路一条。后来,在查尔斯爵士的劝说下,格雷格爵士选择了隐忍。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格雷格爵士只能这样用自己的家族箴言,劝慰自己。

暴君亨利对格雷格的窝囊感到满意,他索性把格雷格赶出了岁月城的封地,格雷格一度只能寄居在查尔斯爵士的翡翠港。直到后来,他率领皇家海军攻占了仙女岛,这里,也就成为了他新的封地。

仙女岛是一个荒芜的岛屿,岛上的原住民几乎全是海盗,当格雷格爵士攻占此地,赶跑海盗的时候,岛上几乎没有什么居民了,后来才陆续有一些海军的家属过来。

可是即便如此,仙女岛的子民,人数也太少了,大约只有一百户人家。东境守护雷蒙德爵士,一开始也没指望格雷格爵士能守住仙女岛这样一个战略要冲,但是没想到,格雷格居然在海盗的地盘,站稳了脚跟。

一开始查尔斯·雷蒙德爵士还会给格雷格爵士不少金钱上的援助,但是后来,翡翠港经费紧张,自然也顾不上仙女岛了。格雷格爵士索性把这里荒废的海盗赌场,改造成监狱,收容了上千名海盗,这些海盗来生产船只和兵器,粮草,这才逐渐在鱼人,海盗,娜迦的围攻之下,在阳光之海,站稳了脚跟。

格雷格觉得,这一切都是时光女神的赐福。

岁月城的拉文家族,信仰时光女神,这在普遍有着海皇波塞冬信仰的东境,显得独树一帜。拉文家族的人认为,时光可以带走一切的欢喜,一切的悲伤,一切的繁华还有衰败。

尽管时光曾经无情带走了他挚爱的妻子和未曾在世上活过一天的儿子,但是时光也逐渐抚平了他的心痛,因为他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长大了。

如今的苏珊娜十五岁,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她的一颦一笑,总是让格雷格想起当年自己妻子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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