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走到沙发旁边坐下，他似乎也不再紧张，完全放松下来，道：“你开始讲吧。”

这副模样更像是来听朋友倾诉的，任谁也想象不到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

张嘉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也重新坐下来，道：“你要知道，我这一系列行动，就是检验自己的能力。这是我第一次作案，我学习了很多知识，我在慕江市布了很多年的局，可这毕竟是第一次。我不知道以我的力量能够做到哪一步。所以，我需要你的出现，来作为一个试剑石。你的水平达到了慕江市的巅峰，却又距离全国的巅峰还差一些，再完美不过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说出了骇人听闻的话：“我主要的目的，是让这个城市，乃至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感受到恐惧，这是我一切行动的唯一的核心。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林小峰，会选择他的原因是他是一个学生，这个身份足以让这个案子的性质变得非常恶劣，引起无数人的关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杨开泰，林小峰的父亲林正军是杨开泰的私人医生，我需要从他父亲那里打听到杨开泰的一些信息。于是林小峰就死了，我以他的身份在林正军那里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面对儿子不经意间提出的问题，林正军没有任何的防备。”

“我知道这个案子会把你引出来，但是绝对不会太快，因为张国华并不想让你真正的参与到任何一个案子中。若非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去找你。”张嘉言道：“果然，他选择让何阳来学校调查，最后自然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如果是当年的张国华，他应该是比你各方面都要强的，那才是我最理想的对手。可惜……当年的六一杀人案彻底毁了他。他已经不是那个才华横溢的警界精英，只能算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警察。”

张嘉言的脸上有些遗憾，道：“与人斗，其乐无穷。当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对手，就这么颓废了。”

王旭双拳紧握，他知道，张国华当年能力很强，后来逐渐衰弱了。他本以为，那个案子对他的影响只是一小部分，没想到却毁了他的一切。当年惊才绝艳的张国华，因此敛起了一切锋芒，变成一个平庸的刑警，只能依靠自己对信仰的坚持继续走下来。

“后来，我就变成了张嘉言，真正的张嘉言则被我藏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杀掉，他还有别的用处。”张嘉言的脸色露出一丝颇有兴致的笑意，看向王旭，道：“当时你推断的，基本没有错。那几天我确实没有浪费，我摸清了张嘉言的过往，他的一切弱点，他做过的一切见不得人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我彻底的成为了张嘉言，谁都没有看出来。”

那就是说，这个案子从一开始，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张嘉言，就已经是凶手了。

王旭冷冷的说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那个分析是当时他刚了解这个案子的时候对张国华说的，这说明凶手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监视、窃听他了。

“偶尔罢了，并没有一直。”张嘉言很随意的说道：“至于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就不跟你说了。”

王旭道：“继续。”

“当时我已经得到了关于杨开泰的很多信息，我决定对他下手。杨开泰对于慕江市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的死，必然会引起波澜。上至高官富豪，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因此而震动。我更是预料到，张国华为了让你更有斗志，不会从一开始就彻底的封锁慕宇大厦。这也怪我，之前吓唬你们的时候做的有点夸张了。”

张嘉言叹息一声，道：“这是这个案子中我的第二步，第一步是我太谨慎了，以至于对你们而言难度太大了，我就决定给你们降低难度。然而这一次也没有把握好，我毕竟没有太多经验，给你们留下了太多的线索，甚至有那么几个人可能看到了我的脸。虽然我并不是张嘉言，但是我还不想这个游戏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结束，所以我开始杀人灭口。林正军夫妇，杨老板都是这样。”

王旭心中愤怒，双眼发红，忍住了要动手的冲动，道：“那么杀死林夫人的自然是你，你并没有受伤，假装受伤在病房里，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上都是石膏，具体是否全身骨折，也无法轻易的看出来。”

“不错，张嘉言掉下悬崖，摔成重伤，被送进医院。”张嘉言点头道：“我找个机会来个偷梁换柱，自然就能在林夫人的病房旁边隐藏起来。警局的一些情况我也都知道，张国华手里没有太多的人手，自然无法在医院布置太多的警力。对我而言，在这种情况下杀一个没有还手能力的女人，自然是轻而易举。”

王旭问道：“那张嘉言那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帮手不止李奇一个。”张嘉言道：“那个时候不是节假日，黑山没有太多人，就算是少量的游客，也很少会在很早的时候去。我提前在晚上就准备好了现场，第二天早上就只要让张嘉言摔下去就可以了。”

“果然是这样。”王旭道：“可是把车撞到悬崖底下，然后将张嘉言从那个三十米高的密室丢下去而保证他活着，还要塞到车里头，这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尤其是你还要在事后重新回到那个密室里。”

张嘉言道：“办法其实很简单，我在那个密室里一直都没有出来，直到警察清理完现场。只需要有一个人在下面等着，在张嘉言下来之后把他装进车里，伪造现场就可以。至于让他在那么高的地方下来还不会死，也很简单，捆上绳子直接推下去就可以。我在绳子上依次系了很多活结，张嘉言在坠落的过程中，产生的力会将一个个活结打开，而这个过程，也会抵消一部分下坠的力量，减轻他受到的伤害。只要活结的数量够多，系得稍微紧一点，就能抵消相当大的力量。这一切都是经过我的严格计算的，所以我确定，他一定不会死，但是也一定不会醒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