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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梦魇,美2师解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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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龙源里关闸

8日下午占领三所里的11师发现:在三所里防御阵地以西约几十公里处,还有一条由军隅里经龙源里通往顺川的公路,并在龙源里以北有公路与三所里相接。美第9军在三所里被堵后,很有可能转道龙源里南撤。第11师首长在分析了敌情和任务之后,果断决定:以第8团营继续坚守三所里,1营、营追歼逃敌;以第7团西进,抢占龙源里,切断美第9军的另外一条南逃退路;另以第9团营继续向安州、肃川前进,执行破路炸桥任务。

第7团疾速西进,前卫连于9日凌晨4时占领龙源里的时候,正好一队美军的车队通过这里,尖兵1连当即以个排在火力掩护下向敌勇猛冲击。连连长张友喜带领1排迅速插到16.4高地南侧公路阻击敌人,由此揭开了龙源里阻击战的序幕。战斗结果是,击毁汽车15辆,俘虏美军15人。经过审问,知道他们是美第师的先头部队。在第8军先遣支队的配合下,第7团1营随即抢占龙源里东北葛岘岭主阵地,1连在北、连在南,两个连南北阵地纵深为1公里,营指挥所在中间,连为预备队配置在营指挥所东侧。一场激战过后,出现了暂时的寂静,于是中国士兵们开始吃从美军车上缴获来的饼干、罐头等食品。天大亮了之后,哨兵说有敌情,张友喜顺着公路向北看,逐渐看清了,是一辆吉普车和几辆大卡车组成的小型车队,等敌人的车队走近时,三连以突然的出击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战斗。令中国士兵兴奋的是,美军车队这次运的不再是难喝的“威士忌”,而是面粉和牛油!在武陵里完成炸桥任务的侦察支队也赶到龙源里,即以1个连占领14.高地,协同7团1营抗击敌人。不过,中国的士兵没高兴多一会儿,大批的美军来到了。至此,由三所里、龙源里南逃之敌已被第11师完全闸住,一个闪耀中国军队征战史的大规模围歼阻击战开始了。

9日白天一天,美第师9团向龙源里实施了猛烈的攻击,每次行动都是以坦克为前导,而中国军队却没有什么重武器和反坦克武器。因而,这天的阻击实际上是中国士兵用血肉身躯与钢铁坦克的搏斗。三连三排一名叫做徐汉民的士兵用手榴弹把一辆坦克的履带炸断了之后,没过多久,发现被自己炸断履带的那辆坦克又“活”了。原来美军的坦克驾驶员钻到坦克下,时间不长居然把这辆坦克修好了。徐汉民一看冒了火,追过去跳上了那辆坦克。其他的中国士兵一看到这个情景,大声地喊:“有种!好样的!”徐汉民在美军坦克上不知道如何下手。中国士兵打坦克的知识极其有限。坦克带着这个中国士兵开出去100多米远,叫好的中国士兵这回又担心了,大喊:“快回来!快回来!”这时,只看见徐汉民突然从坦克上滚下来,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原来徐汉民把一捆手榴弹塞进坦克的炮塔里去了。

(二)选择的陷井

11月9日凌晨,美师占领院里——飞虎山麓一线,与成群结队的中国军队展开激战,经过4天连续的拼死战斗,其战损过半。无奈之下,美师一边迟滞敌人一边向军隅里附近后退,美第9军库尔特军长的战法是每隔5-6公里指定一条小的地线进行逐次防御,因此,造成每一道阵地都因准备不足,受到奇袭而败退,美军官兵不得不遭受如此厄运。8日夜,对军长的指挥感到不满的凯泽师长,提出“如果不一举后退,就必定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9日拂晓,就接到库尔特军长的命令:后退至顺川附近。但是,这个命令既没有明确撤退路线,也没有说明左翼美第5师的情况。9日7时0分许,一名土耳其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向美师报告,说:昨天夜里由顺川出发向价川北上的补给纵队,在今日凌晨到达青龙站时,遭到两侧约1个连的敌人的猛烈射击全部覆灭。接着凯泽师长又收到右翼第一线的8团被包围的情况,同时又得知配属的韩国第团处境十分危险的信息,由于各种坏消息纷至沓来,凯泽师长感到师的命运已经四面楚歌、危在旦夕了。

当时,美师后退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向南经三所里、槽桶江谷到顺川,一条是向西经新安州、肃川的干道至顺川。后一条道路是干道,应是美第1军及第5师的退路,而且美骑1师的工兵营刚刚又把公路拓宽。但是,美师并不了解修路情况,仍按计划沿三所里、向顺川后退,并派出宪兵班到青龙站进行调查。但是,派出的宪兵却很长时间没有消息。8时许,美第1军军长米尔伯恩将军打来电话问:“情况如何?”凯泽师长回答:“现在不好。指挥所也受到了攻击”。米尔伯恩夸奖说:“好,沿我这方面的道路走吧”。便挂上了电话。敌人夺取了德川,必然要切断顺川道路,所以米尔伯恩军长夸奖他的意思是即使绕道沿条件良好的安州道路后退比较安全,实际也可能是一句玩笑的话。

走新安州?还是走三所里?两条路摆在美师师长的面前。然而,美第师并不属于美1军米尔伯恩将军领导,而且,美第1军与第5师都尚未完全渡过清川江,担负着掩护第8集团军右翼的美第师,先于其左翼的部队后撤是不能允许的。同时也担心全部从一条干道撤退是否会引起混乱。因此,凯泽师长将退路概定为三所里道路并命令实施侦察之后,便亲自到军隅里西面4公里的第9军司令部,了解情况和进行报告。11时许,凯泽师长到达了军司令部,可是指挥官们都外出视察第一线及准备尔后的行动,所以,无人和他交谈。于是他侧目看了一下正在接电话受领命令的作战部长在地图上划着美师的作战地境,自以为聪明的师长便认为明确了师下一步作战的任务。由于情况紧迫也没有时间,凯泽师长急着要坐车赶回去,而此时,在军隅里道路上,充满了美军退下来的的辎重车辆,乘吉普车实在无法回去,师长便找了架直升机,向师司令部飞去。途中,凯泽师长俯瞰至三所里的道路,看到有数千名难民沿着大小道路南下。将军认为既然难民正在南下,那么中国军队肯定不会马上到来,便决定以三所里方向作为退路,凯泽选择了一个陷井。实际上将军看到的难民是急于向三所里靠拢的中国军队,这是美师悲剧开始的第一步。

11月9日,8时,美师凯泽师长派出1个坦克排侦察了顺川的道路。在中午前出发的这个排似乎不认为有什么异常情况,在通过葛岘之前,坦克排甚至报告“无异状”。不过,没有多久,坦克的无线电就不通了,美军分析,这可能是受山的影响。然而,美师的坦克排实际上撞上了抢占龙源里,刚刚占领阵地的第8军11师7团1营。该营以1、连配置在葛岘岭南北地区,以连4个班为营预备队。7团1营还根据葛岘岭地形特点,在山腰部修了带防炮洞的单人掩体。当美军的坦克排进入预设阵地时,7团1营对敌实施了突然袭击。美军似乎也怀疑,认为葛岘岭标高16米的小山,应不会成为无线电通信的障碍,可是当时的无线电好象还难以克服这种地形障碍。为了更慎重起见,美师又派出了侦察连,这回却碰上了真正的敌人,来自青龙站南侧高地的猛烈火力,使侦察连立即陷入了困境。美师立即增大兵力,派第9团的C连和坦克排前往增援,美军估计有1个连-1个营的敌人顽强抵抗,只有5人的C连攻击难以奏效,公路仍被封锁,美军的运输车队也仓惶后退,道路灾难性地堵塞了。美师又以第9团投入战斗,志愿军第7团1营坚守阵地,顶住了美军的进攻。此时,第7团主力和第8团1个营赶到龙源里,遂以4个营对当面之敌展开反击,经个小时激战,歼敌一部,余敌向军隅里地区撤退。第11师遂停止追击,转入防御,这样第11师就切断美第9军南撤退路。

当美军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夜幕降临了。美师担心受到夜间奇袭,认为大意不得,即令其撤退。认为反正不过是潜入的连级规模的部队,明晨攻击也可以。当夜,美师由军隅里北侧一线退却,后退到价川南岸地区,准备明日(0日)凌晨开始的继续攻击。美军哪里知道,截断他们退路的中国军队有一个师。

(三)围攻美9军

11月9日,联合国军决心确保肃川——顺川——成川——阳德——元山一线,分别下令作了处置。这条线一般称为平壤防卫线,在朝鲜是最狭窄的部分,它环绕着平壤和元山等要地,在政略和战略上都很重要。当天,在朝鲜新安州的清川江畔,沃克东京会晤后返回了西部前线的指挥部,他当即下令全线撤退。命令美第1军部队由清川江北岸撤至安州,在肃川至顺川占领阵地,美第9军撤至军隅里、价川地区后,则沿军隅里经龙源里、三所里至顺川的两条公路向南突围。在顺川至成川建立阵地,从而以平壤以北约0公里处的肃川、顺川、成川一线形成新的防线。指示美第师扼守清川江南岸,直至5师渡江完毕。

9日10时,志愿军第8军各部与当面之敌继续激战。第114师歼灭阳站地域的土耳其旅主力,共歼敌700余人,缴获汽车10余辆,榴弹炮17门,并继续向前攻击前进。第11师于8日16时击退美第师第8团的进攻,向桥洞、新立里方向前进,沿途经过大小十余次战斗,于9日5时插至价川以北之龙成里、梧里洞地区。接着继续攻击,于9日16时到达凤呜里。凤鸣里有美5师约1个团,在飞机8架及坦克10辆的掩护下,向军隅里方向撤退。11师当即以4团沿公路展开平行追击,待敌全部拉开后,采取拦头、击尾、截腰的打法,以营为单位向敌发起冲击。战至17时,敌除一部向军隅里方向逃窜外,大部被歼,11师占领了风鸣里。对于土耳其旅的失败,美国人说,此战对土耳其旅来说是全新的,他们在东北亚战斗是完全缺乏经验的。旅的汽车纵队满载着人员沿飞虎山麓的山腹道路向戛日岭急进,进入了中国军队预先设置的圈套。官兵们相信祖国的名誉和自己的武运,运用在俄土战争中有名的那种枪刺突击战法坚守其环形阵地,在这险峻的山地同不熟悉的对手的初次战斗是凄惨的。拥有5000人的土耳其旅,在9日凌晨,其实力大约减少到只剩两个连的兵力。然而,旅完成了它的迟滞任务。并依照命令撤退到第5师的右翼,切断了清川河谷道路的任务。被志愿军打击的土耳其旅的剩余兵力分为两路,旅指挥部随同美第5师后撤,步兵部队配属美第师,沿顺川公路撤退。土耳其人经受了战地之火的沐浴,奥斯曼帝国的风彩在古老的东方已无法显现。

9日上午10~11时彭德怀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令第4军迅速向顺川、肃川方向进攻,先机占领肃川断敌退路;令第8军主力迅速发展突击,向位于三所里的第11师靠拢,协同第40军围歼价川、军隅里地区的美军,同时令第11师坚守阵地,并破坏龙源里、三所里之线以南的桥梁,堵击由顺川北援之敌;令第40军全部由北向军隅里、价川攻击,重点指向价川;令第9军歼灭当面之敌后,即东渡清川江,以相机使用。同时要求西线其他各军亦乘机迅速发展进攻,歼灭当面之敌。当天,美第9军军长库尔特得知美第师部队在龙源里受阻的消息之后,命令英第9旅立即北上,接应美第师南下。

梅斯是美师8团的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坦克手,当9日他浴血奋战、死里逃生撤回师部后,看到8团团长乔治.派普洛上校悠闲地躺在一张舒适的小行军床上,心里大骂美国军队脆弱和腐败。看到师长凯泽被中国人的进攻吓得不知所措,像个幽灵,指挥权都交给了副师长莱登?布莱德利,大家以为布莱德利才是真正的师长,他对此感到羞耻。对麦克阿瑟,梅斯一直把他称作“大吹牛家”。

9日下午,夜幕降临时,凯泽通过无线电告诉第9军军部,该师已危在旦夕。中国军队现在的进攻更加猛烈,甚至白天也会发起进攻。可是,面对不知从哪来的大股敌人,第9军的指挥官们已经发懵,慌作一团,军长库尔特更吓得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应对,反应很长时间,做出决定是军部向南撤至平壤。库尔特一直是麦克阿瑟的心腹。他曾是麦帅手下的一个营长,后来跟着麦克阿瑟来到远东,任第7师师长,不久又升任驻韩美军副司令及驻日美军第1军军长。沃克与麦克阿瑟有矛盾,自然也不喜欢和重用库尔特。当天夜里,在中国军队猛烈炮击之后,凯泽再次给军部打电话,请求向西撤到安州,但再次遭到拒绝,库尔特说,他前一天下午乘机视察了这条道路,觉得中国人的封锁并不严密。库尔特非常有信心,认为第2师应该有能力实现突围。当天深夜,凯泽向指挥官简单说了说最后向平壤撤退的计划,接应美师的英第9旅进至龙源里以南地区。美第师制定的后退计划如下:1、明日拂晓,以第9团(配属韩国第团)、土耳其部队击破青龙站南侧之敌。、击破青龙站附近之敌后,按以下顺序后退到顺川:第8步兵团(前卫);第侦察连、师司令部、通信连;师炮兵群等;第工兵营;第团战斗群(后卫)。该计划的立案显然是基于这样的判断:“青龙站附近切断了顺川道路,其兵力在个连以下,轻装备,纵深较浅。”0日,美第师指挥个步兵团(包括韩国第7师第团),并配属土耳其旅(步兵)和6个炮兵营、个坦克营及一批特种兵分队,突围总兵力达万余人。

在葛岘北侧距公路不远有一个山包,山包上有一块巨石。公路正好在这拐弯,什么车到这里都得减速。到达龙源里附近的11师7团1连排排长郭忠田看中了这个地方,他查看了山包周围的地形,距离公路只有50多米,靠公路一侧是几米高的陡壁,坦克上不来。特别是在那块巨石底部,还有一个天然的石洞,稍加整修,可容下一个班防炮,排的战士们用缴获的美国洋锹,很快就把工事修好了。同时,他们还在葛岘岭顶部修了一些假工事,以迷惑敌人。美师虽然认为在三所里方向切断退路之敌兵力不大,但为了保险起见,应尽早打通退路。在后半夜,下弦月还在天空时,美第9团就开始行动了,他们预想在7时左右与敌人接触,但是,前进不久便遭到志愿军的阻击,交战位置竟比预定地点靠北了公里,此时天还没有亮。这样,美师开辟血路的战斗在混乱的月夜之中拉开了战幕。美第9团斯隆团长以韩国第团攻击道路的西侧,以第9团力攻东侧,接着把加强的第8团第1营使用在中央,把土耳其旅投入到最左翼,夺取路旁的高地。美军当时每个团能够的战斗约个营,每营00-0人,各连只有0-5人,为了逃命,他们进行了拚死攻击。而中国军队进入三所里的部队虽然说是一个师,但实际上,11师经过战斗减员,剩下不到个团的兵力,但是,他们却要死守,抗敌南逃北援。

美第8集团军为了要在三所里、龙源里打开突破口,向美师发出了“令英第9旅的诺丁汉营由顺川北上,以掩护后退”的通报,美师抓紧实施进攻,其中的意外收获是他们两次派出的侦察坦克都未受到任何妨碍地通过了葛岘。这既可认为是缺乏反坦克手段的中国军队没有办法而默许其通过的,也可以认为是为了引诱美军过来采取的有计划的行动。到底是哪种情况无从知道,而美师却当作捷报了。他们相信,敌人只是切断了青龙站附近,而不是切断了更大的纵深。然而,实际上是志愿军第7团1连排排长郭忠田和他的战友们的打法是,有意将前边的坦克放过一段,先集中火力打敌后面的汽车、兵车和弹药车,再全部消灭敌人。美第9团受到侦察坦克顺利通过山口这一捷报的鼓舞,在炮火和和飞机火力的支援下继续实施进攻,但只打开一点缺口,仍然未能将敌人击退,因为大部分弹药都倾泄到了假阵地上。韩国第团反复实施突击,以至有的美军军官称赞说:“韩国兵坚决地进行了突击。是我从未见过的漂亮的突击”。但是由于坦克误射和缺少手榴弹,一度夺取的高地也被优势的敌人夺了回去。在犹豫不决之间,准备后退的师主力四面受到压力,司令部也开始受到攻击。就是说,师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或者增加进攻兵力击破青龙站附近之敌以后后退,或者从第9团打开的那个小缺口突围出去,二者必居其一。

(四)“死亡之谷”夹击岭

11月0日,中午时分,到达青龙站北侧的美师凯泽师长听取了第9团斯隆团长的情况报告,并亲自进行了侦察,仍然认为敌人的纵深较浅。而且据说由于英军营北上,认为沿小路潜入的轻装备的敌人不久会退散,而没有考虑到敌人会以6公里的纵深切断了顺川道路。加之,侦察坦克两次通过葛岘,象鹰一样四处张望的美侦察机也没有提供近似的报告,所以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根据美第8集团军的命令,英第9旅的诺丁汉营由顺川北上,沿途一直很顺利,未发生任何情况。但是,当英军营到达葛岘洞西侧的三叉路口向右一拐,突然遭到迫击炮和机枪交叉火力的杀伤,损失严重,丧失了攻击能力。然而,美师和英军营之间未规定通信频率,又赶上阴天侦察机不能随意飞行,因而南边9公里处发生的这些情况,北边的美师一无所知。美军遗憾地说,如果美师凯泽师长稍微了解到一点英军营的情况,就可能在某种程度上避免发生以后要发生的惨事!

面对北面友邻的增援和南面志愿军的猛烈攻击,凯泽师长把第8团团长派普洛上校招来,命令他一面以猛烈的炮火压制道路两侧高地,一面以坦克搭载步兵为先头全力向南突进。可是战况并不象美师所预想的那样顺利,换句话说,由于北阻南攻,美师就象在牙膏筒里被挤出来的一样。在美师炮兵进行了有效的压制之后,美军才得以顺利前进。但是,不久一进入山的北侧,道路就被有土耳其军标志的M-4型坦克和载重汽车堵塞了。先头坦克停下来,后续车辆拥挤在一块,这时两侧高地的志愿军机枪一齐开火,迫击炮也对其进行了齐射,美军损失惨重。幸亏美军先头坦克推开了堵塞的车辆,压制着两侧的高地徐徐前进,但是,当突破这最初的难关时,车辆已减少了三分之二。接着,美师在沙岘站也受到了同样的打击,当最后突破葛岘的阻塞时,悲惨的只剩下1辆坦克了。美步兵第9团试图强行冲过去,其第营800多人只过去了7人,幸存者营长D·M·麦克梅恩斯中校看到此景搂住哈里斯·波普上尉嚎啕大哭。稀奇古怪难以理解的事很多,美军说,继续在前卫之后跟进的师的主力纵队,各个营都遭到了大体相同的命运。后来成为驻日军事顾问的第17野战炮兵营营长海克特上校说:“由于师长失踪,师失去了指挥控制,各部队不得不在情况不明的状态下任意行动”。

实际上,师长并没有失踪,由于美师司令部是在前卫的后面跟进的,由于大量的中国军队已控制了这10公里长的道路,美师一旦进入这死亡之谷就遭到两侧高地志愿军的各种火力的夹击,既不能后退也不能停止了,因此,美军称其为“夹击岭”。15时15分许,美师师长和副师长幸运地一起安全到达葛岘,但仍被堵塞无法前进。然而,师参谋长以下从此以后就不知道消息了。下午时0分,冻得胸口发痛的凯泽将军到达“夹击岭”南侧的一个隘路。它已被卡车和坦克堵满了,这些人在轰轰隆隆一片混乱中,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到。“谁在这儿指挥?”凯泽大声喊道。“你们没人能动一动?”

没有人答话。偶尔有个人低声叫道:“水!水!”大部分人什么也不干,有的坐着、有的趴着、有的躺着,有的还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由于粘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他们的脸上象戴了面罩似的。凯泽走到隘路南端,看一看是否已被中国军队封锁。美军飞机刺耳地向下扫射着,把附近的岩石削去一块。友军飞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从悬崖上反弹出去,落到将军附近的道上,师长对此也一筹莫展。

(五)“长手套”的“印第安笞刑”

葛岘是凿开的一个山哑口,师叫这个山哑口为“山道”。美军说,在朝鲜的各个山道受到的苦难中,这是最甚者之一。至于从军隅里到顺天这段11公里凶险异常的路段,美军送给它一特殊的名字:“长手套”。

在“山道”的口子上,散乱着被破坏、焚烧、遗弃的各种车辆和成堆的尸体以及成群的重伤员,好象是另一个世界。幸存下来未受伤的官兵都潜伏在壕沟和岩石背面,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8军11师7团1营占领山口的两侧高地,堵塞了出口的拐角,等待着猎物进入山口。

打通“山道”,显然决定着师的命运,可是陆续到达的部队都是半死半活的状态。因此,凯泽师长想到除了命令后卫第团迅速前进,并令其一部迂回到山道的南端实施夹击之外别无他法。他用自己的无线电呼唤刚与第9团团长斯隆通完话的第团团长弗里曼,不知为什么却呼唤不出相距仅十几公里的弗里曼来,于是命令第9团斯隆团长转达师长命令。

当时,美师的后卫第团受到北面和东面的强大压力,向南的退路被切断,陷入了分秒必争的悲惨境地。但是,左邻的美第5师还刚开始渡清川江,其最右翼的营再次确保军隅里镇以掩护师主力渡河,所以第团向安州的退路还是安全的,因而弗里曼判断要挽救该团就只能向安州撤退。当第团向第9团团长通话想委托斯隆团长向师转达他变更退路和请求的,这时斯隆团长则按照师长指示传达命令,要求团向本师靠拢,由后卫转为向前攻击,弗里曼团长说,他听到了“…前进,祝你幸运”,看作是对他请求变更路线的“批准”,第团如获至宝,早已经是急不可耐了。当时,团的火炮还剩余很多炮弹,便命令以最大的发射速度发射完火炮和迫击炮的全部弹药(据说支援炮兵营分钟发射06发,创造了每门火炮每分钟发射8发的最高记录),破坏了所有的炮车之后打开一条血路突围出去。之所以破坏车辆,是因为从经验中知道,如果在突围中有1门火炮翻车就会堵塞整个部队的退路。结果,虽然装备基本全部损失,但是人员的牺牲比预想的要少得多。

后来变更退路究竟是不是得到正当的命令和批准似乎成了问题。当然,师长不记得批准过,副师长也没有批准。而且,斯隆上校提供旁证,他转达的也没有错误。那么,是什么使弗里曼这样做的呢?他竟然解释说,那是师长平素的教导,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据说,后来凯泽将军感谢上帝道:“啊!难得。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由此可知,将军认为:“结果好,一切都好”。美军甚至自我解释说,事先教导部下:“在那种情况下要选择最好的途径”,所以弗里曼的行动是符合时宜的。这也应了中国的两名老话:一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二是“识实务者为俊杰”。保住生命最重要,至于战场上逃跑是另外一回事了。实际上,费里曼团长耍了滑头,他二战期间曾在中国担任国民党军队的武官,并多次参与作战,深知毛ze东的战略战术,并始终认为中国参战对美国威胁巨大,当联合国军越过三八线时就感到这绝对是一个灾难。当天,他通过配属的炮兵侦察机和良好的通讯侦知到,向南突围的道路意味着死亡。因此,费里曼反复请示向西突围,虽然没有得到师长的首肯,最后有副师长布莱德利的一句:“采取最有利于保护本部队策略”为由向西逃跑,使该团大部得以脱身。几周后,费里曼偶遇《芝加哥日报》记者吉斯.比奇,他对费里曼的职业履历十分有兴趣,问费里曼是怎么想的?费里曼的回答很简单:“他们不再是同一批中国人了。”

由于第团择路而逃,美师主力失去了后卫,美军形容当时的场面,可概括为一句话:“是很悲惨的”。在“山道”上,中国兵用英语高喊:“停止射击”,如把它误认为是命令那就要倒大霉,但如果不认为是命令那就要毙命,请你选择吧。团跑了,师炮兵(5个营)自然地成为主力的后卫,借助道路上连续燃烧的车辆的光亮,以所有火器向两侧射击着企图突围,1个营被原封不动地留下来,有的营丧失了全部火炮和全部车辆,有的营损失了10门火炮。而且,兵员都不成建制地逃散到山中,只有其中的极少一部分奔到顺川。这样美第师就在槽桶江畔瓦解,集结到顺川南侧的兵力只不过是其编制数的0%。

美第9团情报科长琼斯上尉亲眼目睹了当天的战况,随着每一分钟的流逝,美国人都在滑向更深的地狱。在军隅里的那个“长手套”,美军不得不从中穿过。在穿过“长手套”过程中,琼斯印象最深的就是军队指挥体系和等级制度的彻底崩溃,于是很多部队开始奔逃,随着事态的恶化,“命令”这个词就失去它的意义。此情此景,一个整师在他面前瞬间解体,那一刻是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

舍尔曼·布拉特(原美军陆军少将)回忆说:顷刻之间我们就完蛋了,周围全是中国军人,他们穿着单薄的胶鞋和夹层里塞着棉花的军装,悄悄地爬上山来了,他们的火力很快地压制住了我们。他们整夜都在行动,然后渗透到我们的阵地,他们围绕我们不停地移动与我们短兵相接进行肉搏战,战斗进行了一个通宵。真的是狼狈不堪,我们昼夜奋战拼杀出一条退路,中国军队一直在后面追杀,我们连续三四天都没有睡过一次觉。几乎没有进过一粒米,我们看到中国军队从我们的背后包抄过来,我们从无线电上得知,我们的另外两个团(美师的第9团和第8团)在向南撤退途中受阻,双方正展开激烈的战斗。

美军事后分析,切断美师退路的中国军队,其兵力估计有1个师以上。象其配备所表明的那样,显然以1个团坚守青龙站附近,以1个团确保葛岘洞周围,另一个团其中间地区进行了伏击。其火力是以机枪和迫击炮为主,机枪大都在距离道路00-500米的山脚占领阵地对纵队实施侧击,迫击炮差不多都是4门为一组进行齐射。美军还分析了中国军队的战法:1、首先狙击搭乘先头坦克的步兵,迫使其下车。坦克上没有步兵就不知道何时会受到迫近攻击,又不能丢下步兵不管,即停下来射击。、其间,后续车辆开始堵塞形成车辆集团。、见此机会,以机枪和迫击炮加以齐射。美师之所以没有全军覆没,是由于中国军队只以齐射制止联合国军前进使其自行堵塞,以及槽桶江谷未被封锁,坦克履带比较容易地构造辅助道路的缘故。此次战斗,虽然根据地图上显示的地形得到了不少有关编制装备的启示,但是,如果美师再稍微了解一点对手的机动力的特点,即只要有一条人和马能通过的小路,中共军队师的全部战斗力都可以机动的话,那么它就一定会采取完全不同的方法。然而,美军这是同中国军队的初战,不了解中国军队也是可以理解的。

日本人把这个槽桶江谷起名为印第安的笞刑场,因为美国开拓时期印第安人和拓荒者之间的抗争中,当印地安人抓到俘虏后喜欢用一种特殊的刑罚来进行惩处,方法是印第安人站成两列,让俘虏从中间通过,两边的印第安人用鞭子抽打他们,能通过的将被释放。现在,美第师通过槽桶谷时,就受到了两侧山上的“印第安人鞭刑”式的攻击,中国志愿军从两侧射击,美军边走边遭受射击,直到全部被打死,这种景况使美韩军如同受刑一般,与印第安的古老笞刑场有相似之处而得名。美军则把这一通道称作“交叉射击区”,可见联合国军对这次作战难已磨灭的深刻印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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