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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天地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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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屠戮之野极不平静,因为有人在屠戮之野的东北角渡金丹天劫,强烈的大道气息牵引着这里的圣魔之气暴涌,天劫威力比之外面的更要强大数倍不止。

那一角被无尽雷光覆盖,气息恐怖,无人知道渡劫者是谁,因为即便大乘传奇的神识都没法接近。甚至有人在怀疑,这是一头蛮兽在渡劫,因为内中散发出来的气息波动太强大了,令人心寒。

而远方一处悬崖上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不凡身影,男的风神如玉但满脸担忧,女的美艳无方,神情复杂。这两人竟是舒经尘和白灵。

大魏战事已成定局,舒经尘可以说是一败涂地,遂回转屠戮之野守在司徒秀身边恃机再动,白灵却是在一年多前就司徒秀带入了残阳之境,那是在当初风萧萧离开后几天的事情,两大商会的人终于成功触动了残阳之境的空间裂缝,不料两位老祖都成了司徒秀的奴隶,杀的杀,降的降,两大商会的人马算是全军覆灭了。司徒秀等于掌握了两大商会的一切资源。

白灵与司徒秀也算是同一块土地上长大的人了,曾经也有些交集,司徒秀便将白灵留在了身边帮忙打理事物。

两个月前,舒经尘从大魏天朝回转残阳之境,司徒秀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番外出的遭遇,然后便继续闭关了,她要走不一样的路,数年来一直死死压制境界不去渡金丹天劫,就是想在功法没有进一步深入之前寻到一丝破绽。

但就在今日清晨,血色的残阳宫殿之内,白灵虚心请教舒经尘一些武道难题,两人正说话间,忽闻宫殿深处传来一声悲愤惨叫,司徒秀的声音充满怒气,带着恨意,席卷残阳之境的每一个角落。

“风萧萧,你为何非要如此待我——”伴随声音而来,舒经尘与白灵都见到那毕生难忘的癫狂身影,司徒秀只是身穿一袭简单的白裙,不施粉黛,不着任何饰物,光着玉足,突兀的出现在宫殿群上空,她衣裙翻飞,青丝乱舞,双目之中布满血丝,脸上青筋浮现,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滴落而不自知。

“啊——”她仰天长啸,姿态狂乱,令得残阳之境动荡不休,就在这时,天地有感,金丹天劫,降临了。

舒经尘和白灵都被骇得面无血色,司徒秀突现显现如此癫狂姿态,不难令人联想到“走火入魔”四字,那是武者的噩梦啊。

舒经尘欲奋力阻止,但此时的司徒秀早已彻底疯狂,玉足踩下,挟带残阳之境的法则之力,一脚将舒经尘踩落一座宫殿之上,舒经尘因此而重伤咳血不止。

司徒秀化作一道惊虹消失在残阳之境内,舒经尘和白灵自然迅速跟上,两人置身屠戮之野,发现司徒秀正朝南方而去,一瞬就是数十里,虹光比大成宗师都要快得多,而且一身强悍气息震动方圆数里,圣魔之气沸腾,在其前方化作一座座大山压下,阻挡司徒秀去路。

“杀——”司徒秀双目彻底血红,似乎没有了一丝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无边的血腥意志,白色纱裙混着三千青丝乱舞,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引得天地震动,终于在其飞出两百里后,金丹天劫降临,一片雷海覆盖下来。

司徒秀不再南下,似乎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劫罚之眼上,狂吼一声飞身而去,竟然直接去攻击劫罚之眼,吓得舒经尘浑身颤抖。

舒经尘最后所见便是那一抹乱舞的白踩着虚空仿佛一颗彗星撞向劫罚之眼,随后便只闻雷声震天。

如此浩大的金丹天劫将屠戮之野内寻宝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无不惊骇,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一头蛮兽在渡劫。若是成功,必定诞生一尊大乘大妖。

“风萧萧,又是风萧萧!”山崖上的舒经尘担心到了极点,同样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一旁的白灵都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她也隐约猜到一些这三人之间的诡异关系,此时自然识趣的不去搭话,又将目光投向雷海,满是感叹。

当初齐名于天观,如今的差距却是有如天壤之别,人与人的际遇当真是难以强求。

“风萧萧你究竟做了些什么,竟令闭关中的她陷入狂乱,你不是已经了解《寄情心经》了吗,为何还要置她于不顾,为什么啊——”舒经尘开始时只是喃喃自语,到得后来竟也仰天悲呼,两行热泪滑落面额,直接转身便离去了。

白灵看着他步步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禁想到:“神秀如你,真的还能分得清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源自本心还是来自那禁忌的神通吗?如此不计后果,真的值得吗?”

而此时的南元丛林之内,一名绝色女子正双目无神,踉踉跄跄的行走,没走几步便撞上树木甚至摔倒,然后站起来继续如无头苍蝇一样走着,形如行尸走肉。

她的脸本应很美,但此时显得极为落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尘缘的仙子,虽然不失殊璃清丽,却好似没了颜色。

她身穿素白色的长锦衣,玄紫色宽腰带束身,显出身段窈窕,外披浅紫色敞口纱衣,正是妙音仙子白静竹。

她好像失去了一身的力气,失去了支撑心神的念头,没有了灵魂,只是跌跌撞撞的走着,仿佛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推着她前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时间变得没有了意义,因为人已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白静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凡品,但在无数次跌落尘埃之后依然染得了处处斑驳,她发髻松落,一头长发披散,不多久便已经在尘埃中一簇一簇的黏在一起,脸上同样灰霾,形如乞丐。

“小姐!”后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白静竹忽然浑身颤抖,双目一瞪,竟然化作惊虹疾射而去。

“你还要去哪里?”霸气雄沉的男声传来,高空中一只大手覆盖而下,轻而易举的拍散了白静竹的虹光,随后温柔一握,托着白静竹缓缓落向地面。

“啊——”白静竹惊恐大叫,猛然一蹬,挣脱了大手,再次化虹而去,后方拓跋兰元与雨研神情一惊,都觉察到了白静竹的不寻常,怕是远不止背影潦倒这么简单。

拓跋兰元几步踏出,更是惊讶的发现白静竹此时的虹光竟不比他慢上多少,心中担忧,右手一翻,捏碎了一张道符,身影再次一动,竟然横跨了数里,如此十数步便已经出现在白静竹前方,待看见白静竹此时容貌,不由得心神剧震。

“停下!”拓跋兰元一声沉喝,张开双臂便将白静竹揽入怀内。

“啊——”白静竹浑身颤抖的乱踢乱打,明亮指甲甚至划破了拓跋兰元左边脸额,但拓跋兰元眼中只有浓浓的担忧。

降落地面,拓跋兰元伸手欲替白静竹搭脉,白静竹竟是死活都不肯,紧紧抱臂卷成一团,眼泪早已婆娑而下,混着满脸的泥尘,更加邋遢了。

“小姐!”雨研快步走近,神色数变,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白静竹如今状态可是极为不妙的。

白静竹似乎感觉到雨研的靠近,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绕到雨研身后,卷缩着身体,每当雨研转身,她便又绕到另一边,总是不离雨研后背,仿佛只有在那里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全。

“够了!”拓跋兰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手一抓,吸力顿生,白静竹像是小鸡一样被他拎到跟前,随后迅速抓住其手腕,探入一丝神力观察情形。

再也无可隐瞒,白静竹仿佛承受不住心中巨大的恐惧,双眼一黑,竟然直接昏迷了过去。

拓跋兰元满脸担忧,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脸色慢慢出现了变化,不解,惊疑,愤怒,十数息后竟然满脸酱紫,一口鲜血溢出,捏住白静竹手腕的五指无力垂落,脚下蹬蹬蹬连退七步,嘴角露出惨笑。

这可把雨研吓坏了,拓跋兰元一人独战三大神才尚且安然无恙,有什么事情能令他出现如此姿态?

“小姐到底是怎么了?”雨研急声问道。

拓跋兰元受此语言一击,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眼神迷惘的看了一眼雨研,随后目光一凝,如两柄利剑一般刺入雨研心神,令其心头大骇。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拓跋兰元忽然哈哈大笑,笑声说不出的悲凉。

“到底怎么了?吼——”仰天一声悲呼,天地变色,拓跋兰元的头发眉毛瞬间变为五彩之色,远处抱着白静竹的雨研神情再变。

那是拓跋兰元兽化的迹象,他身怀五彩麒麟神血,那五彩之色的头发和眉毛便是兽化的先兆。麒麟神子自当年血脉开启以来就没有再出现兽化迹象,如今竟然兽化在即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雨研心神颤抖,心中一股剧烈的不安令她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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