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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四方初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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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天气微凉,这样的天气,对于一个受过寒冰内伤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好天气。

陈繁披着被子,咳嗽了一阵,喝完了一壶热水,还是不能安眠。门窗已经紧闭了,他还是觉得有点冷,程枫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情,还未分出是同情,是怜惜,还是心疼,就转眼消失了。程枫推门朝外看了看,陈四抱了一床被子正欲过来。程枫摆了摆手,示意他把被子放回去,陈四迟疑了一下,放下被子,顺着廊檐跑了过来。

程枫叹了口气:“还是生些火吧。”

陈四点了点头,迅速找了几个人去收拾木柴。程枫回到内屋,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着陈繁疲倦的面容:“我已经让陈四准备生火了。”

陈繁看着程枫满意的点了点头,在陈繁眼里,程枫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程枫是最懂他,最体贴他的人。陈繁觉得很多事情,只要程枫在身边,他完全不用操心,程枫就会安排妥当,并且完全符合他的心意。所以很多时候,对很多事情,陈繁都默不作声,由着程枫去做,以至于在众弟子和部署的心里,程枫的地位和说话的分量已经仅次于陈繁,就连年轻气盛陈四都忌他三分,也敬他三分。

火堆生起,红彤彤的火苗窜动。但毕竟是夏天,虽然天气微凉,但生起火来,还是让人难以忍受,不一会就热汗直流。再过一会,陈四等人便都一一告退。屋里依然只剩下程枫陪着陈繁。

火,烧了一夜,程枫不时的往火堆里续着木柴。这一夜,若是有人留心,便会在看到,在某个院子里,有一间房子,彻夜通明,火光一夜未息。在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始终面对面的坐着,人影随着火光的闪动而跳动。这一夜他们似是谈了很久,这是怎样的一番谈话呢?他们会谈到白天的事情吗?会谈到未来的打算吗?

明月别枝惊鹊,请风半夜鸣蝉。也许这样的诗词佳句,就是在描述如今这般的稻香村。

稻香村背山而立,村外溪流交错。雨后的稻香村,微风轻抚下,粼光一片,树影摇曳,树影下,开始有村民整地锄草,也有顽童时常摸鱼捉虾。如果你侧耳倾听,便会听到从山中吹来的风中,携着竹笛声声,清越、嘹亮。那笛声从山中传来,也伴随着孩童的嬉笑声。若是循着这声音前去,便可看见一片竹林中,一道石阶尽处,一方竹屋小院,院中一个面色黝黑,身材偏瘦的人,正在吹奏着一支竹笛。这竹笛青青,看来是新折的青竹,还带着清香。在他身旁,蹲着两个孩童,仰脸看着吹笛的人,满脸的崇拜与羡慕。这个场景,在若干年后,唐田还记忆犹新。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自在,如此轻松的度过。这段日子,他一直记得,不只是这段山村生活的宁静安详,还因为在这段日子,有一位紫衣女子,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伤势痊愈。这名字女子,在他眼中,宛若九天仙子,除了眉间有一些冷漠,但正是那眉间的一些冷漠,却愈加吸引、牵动着他的心。

此时,满天云霞,半天通红,唐田抬头看看正欲西坠的太阳,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童的头:“毛毛、小白,快回家去吧,天快黑了,娘亲要担心的哦。”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无限温柔,就像这双孩童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般。

两个孩童嗯了一声,便欢快的朝院门的石阶跑去,跑到院口还不忘了回头朝唐田喊道:“叔叔,明儿个我也要吹。”

唐田看着他们天真可爱的样子,喜笑颜开,挥了挥手喊到:“别忘了把牛牵回家。”

两个孩子嗯了一声,满足的追逐着跑去了。唐田站在院中,看着石阶小路,似乎余意未尽。

“怎么,你很喜欢他们?”姬冰痕从屋里走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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