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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上)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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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幽州,因宋军已进驻涿州城下,守备甚严,但金正武功既高,轻功也至上乘,自拦他不住,虽然费了点事,仍安然出城,辨明方向,向涿州方向而去。

在这个将明未明的时候,路上那有行人,金正展开少林所传轻功身法,快如飞箭向西南直掠,四周静悄悄,万籁俱静,唯有自己脚步的“沙沙”之声传了出去。金正这次出来,随同三人,救下耶律珍又从其口中探得幽州虚实,心中快慰至极,将功力提至极限,不管大路小路,抄近路而行,天色大亮之时,已快到永定河边。

金正略停脚步,长吸八口气,调一调胸中气息,使功力略复,又继续奋力前行,待到河边,寻到渡口,此时渡口静悄悄,还无人过渡,渡口船工正在烧火做饭,金正上前求请渡河,那船工翻他一眼道:“客官,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那有力气使船,你稍坐,待我吃罢饭,自然送你过去。”

金正满脸陪笑,道:“老船工,我连夜赶路自有急事,你先渡我过去,我多送你船钱。”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一抛,见那船工仍然犹豫,金正双手用力,一搓,那块碎银已变成一个光闪闪的银球,递了过去。

船工顿时变了脸,笑嘻嘻地道:“客爷,你过河有急事,我先送你过去,银子只是不敢收的。”原来这船工虽不懂武功,介久居渡口阅人多矣,却也知道将银块搓成园球,大为不易,那要搓自己,岂不成了肉球,没高没低,可是大糟,故而连银子也不敢要了。

金正笑着将银球一弹,银光一闪,已嵌入桌面上,自己掉头出去上船,那船工立刻提篙从屋中出来,上船解开缆绳,撑船过河。

怕金正生气,给他一挫,用尽力气,将船撑的飞快,片刻工夫,已到对岸,金正不待船靠稳,已一跃而上,那船工见他离开,才松口气低声道:“免了一挫,三生有幸。”

金正在前听到,心中暗笑,不再理他,继续前奔,又有顿饭的工夫,前面路旁有一家小店,门口幌子飘动,正在供应行人早饭,金正昨夜几乎一夜未休,又走了许多路,见到幌子,鼻中又闻到饭菜香味,更觉肚中空虚,因而转身进店。

此时小店也是刚刚开门,饭菜将熟未熟,金正一问。大失所望,但既已进来,吃点干粮也好,向小二要碗开水,从怀中取出点心,推在桌上,用开水送点心,倒也别致。

吃了一会,金正刚要收拾起来赶路,忽听外边有一人边叫边跑,冲这边过来,声音好象那里听过,金正今日胸中藏有要物,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故而坐着不动,直想等那人过去,再接着赶路。

那知他不找事,事却找他,门外那人到了店旁,也往店中进来,手中持杖,横在胸前,此人来的又急,这小店门口仅有四尺宽,人瘦杖长,被门口一挡,那人不得进来,这人大叫道:“好哇,你也敢欺我。”退后一步,将杖抡开,对店门一杖扫去,这路边小店门框宽仅三寸,厚不到一寸,此人杖力沉雄,一杖打开,一声巨响,门框已断,杖势不衰,嵌入墙中,那人双手一抽,已将杖抽出,接连几杖,已将这边墙打塌一大块。

金正一看此人相貌,小矮个,不胖,脸红似炭,一道伤痕,斜穿脸颊,显得面相极凶,却真的相识,正是毒龙杖朱可言。金正暗叫一声“不好”怎么碰上这个魔头,心知此人功力颇高,自己虽不惧,但若被他缠住误了战机,却大为不妙,但细察朱可言的言行神态,心中稍安,此人神经似是有点不大正常。

原来前些日,定州城下一战,萧达畏与朱氏兄弟三人,联手抵御丐帮两位长老及吴世清与李芷,朱可语与吴世清力拼,浑身脱力伤了大腿,被常明白捡了个便宜,一刀杀死,朱可言兄弟情深,两人相伴一生,而今生死陌路,大受刺激。从乱军中抢出兄弟尸首,乱杖打出阵去。

到了阵外,朱可言抱着兄弟尸体,浑浑噩噩,信马由缰,外界一切,都已不放在心上,看一眼兄弟尸体惨状,就痛哭一回,看一眼,就哭一回,但凡有人来到切近,不管是谁,他就一杖打去,不知伤了多少人性命。

直到天黑,战马也累坏了,朱可言只管催马快行,那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将这死的活的兄弟两人抛出,但朱可言虽然脑子糊涂,但练武一生,反应也在,将身子一折,抱着兄弟尸体,已站在一旁,并没摔着,他心中怒极,顺手一杖,已砸碎马头。

朱可言没了马,自己也不走了,就在死马旁边一坐,抱着兄弟尸体,痛哭不已,脑子越发糊涂,饿了,咬口马肉,渴了,就喝马血,只是死哭。到后来,马肉虽有,血却干了,朱可言将兄弟尸体一放,提着毒龙杖,到别处找水,喝完水,由着性子乱走。也忘了朱可语死尸一事。这些日子,但凡觉得肚中空了,见到人家,抢吃抢喝,有人拦挡,就用杖乱打,困了,倒地则睡,就这么游游荡荡,无巧不巧,今日在此遇到金正。

朱可言已忘了金正是谁,对他理也不理,打塌一边墙,又挥杖向另一边打去,这种土墙薄壁,那受得了他这一打,没几下,又塌了一块,他仍不罢休,继续挥杖乱扫。

小店的店主,在后边听到前边巨响,不知何事,飞跑出来,一看之下,大是惊恐。这小店是了一家吃饭穿衣的来源,被人家打塌了,家人还不冻饿而死,哭着喊道:“客爷,你停停,我一家人可靠这吃饭了,你停停手,行行好吧。”朱可言那管这些,正打到兴头,不肯歇手。那店主急了,喊道:“你砸我饭碗,我跟你拼了,”说道,一低头,向朱可言撞过去。

金正在旁,知道这店主过去,也是送死,伸手一把,已抓住店主衣衫,低声喝道:“此人武功甚高,你过去送死做甚,这是五两银子以后你再重修小店,此人由我对付。”说着,将从怀中取出的银子往店主手中一送,随手一推,将店主推到妻子身边,自己大步向前,奋起一拳,击向朱可言。

朱可言正打的高兴,忽然面前风声一紧,拳风扑面,他脑子糊涂,但应变本能仍在,左手一松,变掌推出,拳风掌力一交,“啵”一声闷响,朱可言“噔噔”倒退七八步,一交坐在地上。他一则无备,二来毕竟脑子受损,反应略慢,功力提的不足,一招下来,吃了点亏,被震了一交。

金正跨出店外,朱可言已从地上一跃而起,他虽不知金正仍是以前之敌,但眼前之人,打了自己一交却是真的,自然要还手揍他,也不问话,挥杖向金正打去。

金正既已动了手,知道此人如此形态,若让其再如此游荡,不知还要坏多少的性命,不如将他除去,为这带百姓除掉一个祸害,故而也不客气,使少林的“罗汉拳法”稳扎稳打,招招逼向朱可言的要害。

两人这一动手,金正却在心中叫声“苦也”。因为朱可言此时智力和两三岁孩童差不多,对金正攻来的拳招,要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一杖打向金正的拳头,要么则挥杖拦扫金正胸腹头脑,这样一来,金正若伤了他,金正自己也非受伤不可。两败俱伤,金正那肯,只得躲避,如此一来,金正枉自头脑清楚,反受其制,束手束脚,被逼得东闪西躲。

朱可言越打越觉有趣,不断嘻嘻笑着,愈打则杖法反不似先前那么无章法,原先所习的杖招渐渐已使了出来,金正打了许久,虽然被动,却也渐渐摸到点规律,开始琢磨伤敌之策。

这金正人如其名,是个方正之人,不似李芷那么心眼灵活,性格刁钻,故而对敌之时,一直是凭真本事,极少用诡计,若是李芷,恐怕朱可言早上了不知几个当了,可金正打了这么久,才想到对付傻子,是该用点心眼的,不能仅凭功力。

金正一想到此,心中一动,仍是罗汉拳法,但是仅出招不出力,逗引朱可言,朱可言若打自己要害,他则避开,若击自己拳头,金正则将拳急忙一收,另一拳全力吐出,口中大喝一声,以助其威,这金正前拳不过虚张声势,变招自然极快。朱可言虽脑子不清,但眼中所见,金正威风凛凛,拳力凶猛,也知道不好,但防备不及,只能硬挨一招,被金正一拳打在肩头,朱可言痛痛的哇哇大叫,倒退两步,怔怔地看着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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