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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下) 离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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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顺又说道:“我军屯于滹沱河北,与宋军对峙,王爷与我等都以为讲和之后,趁朝廷不备,回军北向,与兀欲思谦大人等里应外合,大事可成无疑,那知信件一去无音,先时还以为是兀欲大人定是暗中准备,等事情有了眉目才会回信做复,但这几天我越想越觉不对,兀欲大人做事周密,接到密件,无论如何也该暗中能知王爷,让王爷放心才对,怎会已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呢?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子!这几天,数战不胜,我军溃败,只顾得逃命,没有机会同王爷商议,刚才我安排防务已毕,故而星夜来见王爷,给王爷提醒此事。”

萧思顺说完,看着郡主耶律珍,此时耶律珍已是心乱如麻,她自幼生长富贵之家,虽然也曾率人潜入宋境,盗取计划兵符,但有师伯,耶律斜等人撑腰,虽险被人抓获,但终久平安逃回,没经什么大的磨难,虽然她极为聪明,但毕竟阅历有限,如今大事临头,末免有点乱了方寸,头脑之中念头百转,却不知如何是好,神色闪烁不定。

萧思顺见郡主如此,遂轻声道:“郡主,这事确实已迟误不得,还是请王爷裁定吧!”耶律珍一想这种大事,也只有惊动王爷了,点点头,两人起身,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大厅中人影走动,两人迈步向大厅,只见楚王耶律兴披着披风,在房中踱来踱去。两人急步进房,脚步声惊动楚王,耶律兴正在心忧,见到萧思顺,心中一宽,忙笑道:“想谁谁到,我正要让人请萧将军来议事呢?”随后对耶律珍道:“珍儿,夜已深了,父王这里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去休息吧!”关怀慈爱之意溢于言表。

萧思顺知道楚王之意,一则是看女儿疲累让她去休息,二是要避开女儿商谈大事,遂上前道:“王爷,末将刚才已将一切向郡主讲明了,郡主聪明,武功又高,何不让郡主也参与其事,也多一份力量。”

耶律兴听萧思顺说女儿已知道一切,没了避开的必要,遂不再坚持,让两人坐下,萧思顺讲明来意,耶律兴点点头,道:“萧将军,你所虑之事,我也想到了。另外尚有一事可疑,不知将军想到没有?”萧思顺略一思索,反问道:“王爷是指耶律乌海的御帐亲军吗?”耶律兴道:“正是,河北一战,败军队中不见御帐亲军,想那御帐亲军,为我军精锐,他军尚且多数逃回,御帐亲军决不会全军覆没。御帐亲军定是全军不战而退。才没杂在败军之中。我大辽军法,临战不战,友军危而不救,都是杀无赦的大罪,耶律乌海虽然为御帐亲军的都监,平素不受我节制,但这次既归我指挥,若朝中无人指使,使他有恃无恐,也决不敢公然违抗军法。可见朝中定有人为他撑腰,才会故意保存实力,使我大军败退。”

萧思顺道:“王爷,如今朝中,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执掌军因大政,谁又能为耶律乌海撑腰呢?”

耶律兴苦笑,道:“萧将军,一月之前,这话不假,但今日可未必。将军请想,开平王虽然已退归林下,但无一日不想东山再起,若我们有把柄落入她的手中,他借我等在外,在皇上面前,巧言邀宠,也未必不可能重掌大权。”

耶律兴说开平王重掌大权之句,不过信中口而出,打个比方,但萧思顺却是心中一震,暗思道:“对呀,耶律飞一睦在窥伺时机,莫非在密件之上被他做了手脚不成?若书信被他得着,我与王爷几人可是灭族之祸呀!”但转念一想,此事甚为机密,耶律飞不可能知道啊。思前想后,也想不出那个环节会出漏子。

萧思顺自己想不出什么头绪,于是问耶律兴:“那么,以王爷之见,我等下步当如何行事呢?”

楚王道:“眼下,宋军临境,抵挡城外宋军为最一要务,其次则须密密派人入京,探听朝廷动态,看看到底朝中现状如何。不能仅凭推测行事,在未明局势之前,你我等人不可轻离涿州,以免被人所赚。”

萧思顺一想,也只有如此,只要我们在涿州城中,握有数万之军,纵然朝廷有变,但外有宋军虎视眈眈,对手也不敢轻举妄动,逼急了投宋罢了。若朝廷无变,待击退宋军进攻,有功有过,回朝刀可保住官禄不失。但派谁回京呢?在如今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这可是要冒极大风险的,朝廷若有变,一不小心,无异自投罗网,难以活命。

思索再三,萧思顺道:“王爷之策定是万全之计,进退有据,但探信之人,一则要机灵可靠,办事稳妥,二则目标要小,不引人注目才行。三则武功需要较高,一旦遇险,可以逃回报信,遍视军中,这人可不大好找啊!”

耶律兴点点头,觉得萧思顺说得有理,到底谁去好呢?

耶律珍在旁,初时见父亲与萧将军相互探讨大事,自己见识少,出不了什么主意,因而只是静静听着,后来见两人说起派人探信之事,不由心中一动,上前轻声说道:“父王,女儿才识学浅,不足为父王分担大计,但女儿随师父也学得一身本领,愿意暗入幽州,为父王探听消息。”

耶律兴见女儿主动请命,知道为父争扰,很是喜欢女儿懂事,但他仅有这一女,此时幽州不知是什么局面,他怎舍得让女儿亲自犯险,遂笑道:“珍儿,你愿为父王分忧,我很高兴,但你身为郡主,显贵异常,谁不知道,你若回京,目标太大,怎能避人耳目,不妥,不妥。”

耶律珍道:“父王,郡主目标是大,可父王忘了,女儿会易容化妆之术,变换身份,潜入京中,又有谁能知道,况且,我若入京,对朝中显贵之家,大都熟悉,容易行事,况且若父王与他人联系,不需凭证,单是我去,就可取信于人,岂不是大大方便吗?父王依我看,我去最好。”

耶律兴沉吟不语,萧思顺在旁轻声说道:“王爷,郡主之言甚是有理,就派郡主去如何?”耶律兴见萧思顺也赞成,心想这样也好,就让她再历练历练吧!随问道:“那么你想让谁和你一块去呢?”

耶律兴想一想,师父顿觉国师名气太大,又是一个和尚,化妆也不便当,还不如还让师伯相陪呢,遂回道:“女儿的师伯,武功既高,又胆大心细,就让师伯陪我去吧。”耶律兴点头答应,事不宜迟,立刻派人请来萧达畏,说明任务,萧达畏慨然应允,楚王大喜,让两人下去准备。

次日一早,耶律珍拜别师父,说父王派自己与师伯到幽州公干,却不敢对师父说明真相,顿觉国师察言观色,见徒弟虽然说得轻松,但眉目之间,隐有忧色,大师双掌合十,叹道:“孩子你有什么事还要瞒着师傅吗?”

耶律珍见师父看透自己有心事,真想讲给师父,但父王有严令,事关重大,不经他允许,谁也不能讲,随含糊回答:“师父待徒儿,一向亲如父女,徒儿有什么事瞒师父,只是徒儿离开后,战阵风险,徒儿不能随时保护父王,惦念于心而已。”

顿觉国师叹口气道:“孩子,你既不说,为师也不逼你,自己保重就是,你父王这边,有我在,谅不至有多大的风险。”耶律珍见师父愿意护卫父王安全,而自己却不能对师明言一切,觉得未免对不起师父,又想起此去京中,不知能否安全归来,再见师父,心中酸痛,不知不觉流下泪来,看师父闭目不语,遂悄然退出房外。

耶律珍想起临出征前,师父所说,深觉师父看事甚明,遂到大厅之中,进见父王,一则告别,二则告诉父王,说师父武功甚高,看事极明,且待已如女,父王若有事,可与师父商量。料想师父可帮大忙。

耶律兴早有拉拢顿觉国师的意图,只是没什么效果,也就放在一边了,他觉得顿觉国师心若止水,可敬之,却不可亲之,因而对女儿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但女儿殷殷之意不忍拂了女儿之意,于是满口答应,并叮嘱女儿小心在意。遇事多与师伯商量,并告诉女儿几个朝中亲信大臣的名字,让她设法与这几人取得联系。

耶律珍辞别父王,易容已毕,和萧达畏一起由萧思顺护送出北城,萧思顺又嘱托再三,才回城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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