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报告已经发回去了，白帮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致幻剂的成分比例几乎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平衡，异常的.....”

“稳定。我猜你想说这个词。这种级别的配方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研究，但那么长时间内，我们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是风雪帮情报部门的失误。”

“这可能不是研究品，三大财阀的狩猎队与‘旧日’打那么久交道，或许是从某个旧日嘴里利益交换来的配方。”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最好等你们回来再深入讨论.....露露在哪？”

“91层，我正在去找她。”

“......”

通讯中断，未来的赤鸢摘下耳麦，拇指大小的耳机就在她半透明的手中湮灭成灰。

现在她并不是寻常的样子，而是漂浮在地面之上大约十厘米，浑身半透明，只有简单的纹路勾勒，就像电影里的鬼魂。

这是序列4“女妖”的标志性能力，幽魂化。

Eva检测到天青之顶里还有两个正在移动的生命体征，她就是其中之一。

从一开始，她就和露露是同时行动。露露大杀四方时，她在潜行；露露狂突猛进的时候，她找到了绿洲集团核心化学实验室；露露与老卢飧鸽几人照面时，她已经几乎完成整个致幻剂成分的分析。

所谓“劫狱救黑客”都是幌子，赤鸢也不认为露露能真的救出“黑客”，只是想要她帮忙牵制绿洲集团守卫的部分注意力。按照原本的预估，露露最多在前几层大闹一番就会被守卫打得抱头鼠窜，灰溜溜逃走，争取到的时间足以让她完成任务。

只是完全没有料到，那张黑客磁盘的主人其实就是绿洲集团的神秘总裁；更没有料到，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旧日之主”老巢会在天青之顶100层的天界之门中。

当赤鸢完成致幻剂成分分析，根本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露露是怎么跑到91层去的？

这栋大楼里的人又遭遇了什么？

她不敢解除幽魂化，只能尽力往上走去靠露露的位置。

“这些人的样子和大量使用致幻剂后的人一模一样，失去欲望和神志，部分人有‘旧日’化的特征，看来是有人在大楼使用了致幻剂，并在在极短时间内大量使用，让空气中成分含量达到临界值。”

赤鸢默默回想致幻剂的分析报告，心里有些沉重。

“无论如何，露露都不应该走到那么高层的地方，恐怕与眼下的变故有关，旧日之城要变天了。”

绿洲集团作为三大财阀之一，总部出现这种事情代表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变故，整个城市的社会生态都会受到巨大冲击，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算不上好消息。

露露所在的位置，也许就是变故产生的核心。

她默默警觉，检查自己的的武装和状态，已经做好恶战的准备。

“该死，如果有更多情报就好了！”

“咚！”

内心烦躁还是让她用拳头砸墙。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花板上隐藏的投影器探了出来，一道清冷的人影投送到她面前。

“你是谁？”

“绿洲集团总裁，中枢智能Eva，再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Eva默默行礼。

赤鸢往后退了几米，眼神满是戒备：“Eva，我听过这个词，你不是明日先锋的中枢智能么？那个组织毁灭的时候你应该也一起毁灭了才对。”

“那是一段很复杂的过往，不过我想你应该没心思听我回忆。”

Eva伸手展开一段录像，正是91层“熟睡”的几人：“继承者陆露露需要你的帮助。”

“露露！”

赤鸢看见蓝发女孩心里一惊，但随即又冷静下来：“我不想问你什么是继承者，刚才的几个小时发生过什么，我只问一件事，你要怎么帮我？”

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目前的主要矛盾是找到露露，而不是去纠结事情的因果，看动漫时每当有原本是反派的角色洗白，就要进入大段的回忆，把所有心路历程全部掏出来说干净，对有些动辄几百集的动漫来说，回忆杀加嘴炮，两三集乃至四五集就过去了，实数水集数的好办法。

编剧在写这种套路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往往在剧情另一头被暴打的主角是什么想法。

所以赤鸢直接跳过这些无味的水剧情，直奔主题。

“你要怎么帮我？”

“天青之顶下方，隐藏着一个军械库，里面有从明日先锋时代遗留下来的顶级战争装备——泰坦机甲，我对泰坦机甲进行过改造，让机甲本身能承载驾驶员以及驾驶员的超凡能力，现在你可以启动它。”

Eva又伸手展开一段视频录像：“这能让你的战斗力超越序列1，虽然达不到圣域，但足以争取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尽力争取其他支援。”

“好。”

赤鸢一口答应：“带路！”

犹豫就会败北，Eva如果想杀她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所以值得一赌。

“请跟随无人机导航，电梯已准备完成。”

Eva轻轻鞠了一躬：“祝你好运，女士。”

.......

“你是说，楼下那只死鸽子要杀主人的女儿？这也太扯了吧，什么狗屁剧情？”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天青之顶第99层，Eva的另一个投影站在安娜面前，和她说了差不多的话。

不过小金鱼明显没有未来的赤鸢那么果断，甚至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不是鸽子，他的名字叫卢来，这个时代被称为‘旧日之主’。”

Eva耐心的纠正。

“都没差，死鸽子身边的跟屁虫，两人都共用一个身体了。”小金鱼不知道从哪找到鱼干零食，正往嘴里塞：

“主人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他老婆是谁，没被修罗场碾死？”

“现在应该不是讨论八卦的时候，S-04。”

“叫我安娜。”

小金鱼翻了个白眼：“从那个小屁孩逃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算计我吧。”

她只是懒不是傻，从结果反推过程，结论显而易见。

Eva没有否认。

在她最高权限归于小露露，间接被老卢操纵的时候，她被下了指令，无法接近天青之顶100层和天界之门，而小露露被制约无法离开天界之门和100层，想摆脱桎梏，只有让小露露来到99层以下，让二者能亲自交流时才有可能。

所以她才让拥有S级编号核心档案的安娜在高层自由活动，充当“变数”。

可惜这个计划现在看来有点多余，因为大露露突然出现在天青之顶，Eva就有了更直接简单的选择。

不过，对安娜而言的确称得上“算计”。

“嗯哼，不否认是吧？你算计了我，现在又来和我说这些，以为我会信？”安娜摊手：“求人帮忙，怎么也得拿出正儿八经的诚意，算计来算计去，谁会帮这种人。”

“我向你道歉。”

Eva平静的鞠躬。

“不过，和你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两人也在下面，如果他们死亡，你很可能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知道了知道了。”

安娜摆摆手，嘟着嘴小声自言自语：“态度真差，多说两句好话哪里用解释那么多，我又没说不帮忙。”

她舒展身子，关节咔咔作响：

“我这把老骨头，天生就是劳碌命，唉，怎么也享不了傻主人的清福咯。”

........

与此同时。

“Eva，你猜我刚才对你说的一切，是真话还是假话？”

老卢带着戏谑诡异的微笑问出这句话。

第91层的Eva投影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

“不猜吗？啧，其实我最讨厌这种，说了一大堆之后没人接梗，就会显得人很傻。”

老卢摊手叹气。

忽然间，他微微一怔，然后挑了挑眉毛：

“Eva，该不会在刚刚我们说话的时候....”

“你找到了什么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