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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奔向怒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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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4

日本 长崎 佐世保 帆船码头

03:55

细细簌簌的声响是从那个人的身上传来的,就像是昆虫在梳理自己的翅膀,但是眼下这一刻却是初春时分,而且惊蛰未到,哪儿来的昆虫和草儿跳呢?哦,这分明是那个人的腿在瑟瑟的发抖,裤脚相蹭才不时的发出窸窣的声响来。月光直落在那个人的额头上,映出星星点点的闪烁来,好似新娘头顶上的花饰在熠熠闪亮,然而这个人既非女士更非新娘,他怎么可能会有饰物在此间张扬?是啊!那无疑是他的涔涔冷汗正在闪闪发光。

可是,他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我们两个人的外表上有什么异样?贺海不免在心里忐忑的想道,或许,他把我们当成了月黑风高的劫匪?呵呵!瞧啊!这可是月朗星稀的黎明,再仔细看看我们俩,像杀人越货的歹人吗?贺海想着,往前移了几步,这才站住脚,开口问道:

“您是…渡边先生吗?哦,我是吕博为先生的侄子,来这儿取船的。”

贺海依照瑞告诉他的情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他已经瞟见了靠近码头的那艘白色的小船,心说,最好简单一点,别让我再费事掏枪,我反正已经是中情局全球通缉的要犯了,我可不在乎再添上一条武力抢船的罪名,要是和我杀死佩奇.波特兰比起来,这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了,识相的话,你最好麻利一点。

“哦,你是…吕先生的侄…侄子啊!请…请到屋里坐一下吧!我们需要办一下手续。这些船开来开去的,我也记不大清楚,所以,还是登个记吧!”

看船人很紧张的说着,他接连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惶惶然的样子。贺海看得出,他是有意在把自己朝着那间小木屋里面引。于是,贺海的手上便加了小心。他把架在肩膀上的瑞朝着左侧移了移重心,腾出右手来,好随时都可以抻出别在后腰上的“*”。然后,他这才点点头,假装轻松的说道:

“好吧!我们走。”

贺海趁着说话的机会,他把渡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仔细,心中暗自揣测道:这个人虽然神色不安,却不见得阴险,应该不是个歹人,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贺海开始留意起看船人身后的那间小木屋了,心说:看起来,今天想省点事…恐怕是不容易了,万全之策就是要尽早的离开,否则,应了夜长梦多的那句话,这一场周折可就真的白费了。

其实,贺海今日变得如此敏感,也是缘于他所经历过的凶险。自从他发现了瑞的身上肩负着“一向宗”的秘密使命,他便开始陷入了神不守舍的状态中了,加上神秘朱峰的意外出现,更令贺海一时难以平静下来。这才导致了他心意决绝的杀了自己的中情局老板佩奇.波特兰,而这一段的心路历*可谓是跌宕起伏汹涌波澜,现在的贺海完全可与一只惊弓之鸟相比。因此,在他的眼里,这个看船人的神色就越看越是可疑。

在来这儿的路上,贺海一方面小心提防着前座上开车的老板娘,同时也在密切的关注着身后爆豆般响起的枪声,虽然,那枪声越来越远,但声声都牵动着贺海的心,原来,让他割舍不下的仍然是冒死断后的兄长。

有了入江雪相送,到码头的这段路程可就快了许多,十分钟不到的光景,车子的大灯便已然扫到了港湾中的点点白帆,贺海不想给人看到他们乘坐的车辆,担心日后可能会给入江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并且他也不愿让这个女人对那条神秘的小船了解得更多。于是,贺海便提早命令入江在码头的栅栏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他扶着已经能够独立行走的瑞下了车。

“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吧!等枪声停了再回去。你呢…就不用我来教了吧!可你别忘了嘱咐那些酒吧女郎们,告诉她们最好装聋作哑,少说不该说的话,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回来的。”

贺海并没有疾声厉色的说话,但入江雪还是怯生生的点着头,等到贺海说完了这番话,又见贺海挥了下手,她便如同被大赦了似的,慌忙启动了汽车,跟着,她片刻也不耽搁便一溜烟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开走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灯,贺海架起了瑞的臂膀朝着岸边走来,这时候的瑞已然恢复了部分体力,至少他搭在贺海肩头上的臂膀已经能够借得上一些力量了。而那个看船人正是在这个时候从小木屋了走出来的,他的反应快得出乎贺海和瑞的意料。二人不约而同的想道:哦!看他这么精神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打过盹儿的,难道,这个看船人他…真的一宿都不睡觉,就为等着我们来取船的吗?

瑞的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连忙小声的向贺海交待道:

“这个人应该就是看船人,名叫渡边,跟他说你是吕博为的侄子,是来取船的,船名叫作云之丸号”

贺海悄没声的点了点头,架着瑞迎着那人走上前去,因为天色黑暗,他本想走到近前再与那人搭讪,不想,那人却在远远的地方就站下了。从他的身上隐隐传递着一种异样的信息,瑞跟贺海都感觉到了,因此上他们才不由自主的都加了小心。

贺海在走近小木屋的门口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那个看船人走到自己的前面,而他一面将左侧架着的瑞挡在了门口的外缘,以防止门在打开的时候把瑞暴露在房门的正面,并且,贺海还略微屈起了右臂好让手离着腰后的枪套更近一些,这样,即使小木屋内有诈,贺海的“*”也足以应变了。

看船人迟疑了一下,终于走到了贺海的前面,他谦恭的弯一弯腰点了点头,便将手伸向了木门的拉手,贺海的手悄悄的后移,指尖几乎蹭到了枪的手柄,他感觉到沉睡的枪身正在自己手掌热度的温暖下迅速的醒来…

突然,砰的一声,未及看门人的手摸到门的拉手,那扇虚掩着的木门便突然朝里荡开了,一股大力的冲撞抢在看船人出手之前将门踢开,令贺海感到惊诧不已的是,果断出脚的竟然是他极力掩护的瑞,而在此前,瑞还是一副病病怏怏的样子,萎靡不振得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全无一点突然出手的征兆。

给瑞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引爆,下意识的,贺海的手指猝然弹跳,只用了大约零点七五秒的时间他便抽出枪来。“*”在手,犹如多了一只利爪,这让贺海立时变身成为了一个凶悍的杀手。紧跟着,手中的枪往前探,虎口顶住保险锁扣,手臂借势快速前推,只听咔嚓!一声,他竟然利用惯性的推力,单手就把子弹给推上了膛。

于此同时,那个看船人给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得猛一栽歪,人便顺势朝着屋里倒了进去,这样一来,挡在贺海与木屋之间的屏障就完全不存在了,立时屋门洞开,屋里屋外,两个都有准备的人便在这一刻里持枪相对了。霎时间,枪火闪烁,短暂的看不清开枪的经过,就只听见轰然枪响,声音爆耳。

砰!砰…

两声枪响,骤然并且连贯,好似弹珠落盘,脆音悦耳。只是前一声急促,响得突然,正是“*”的放声嘹亮,而后一声则跟得紧凑,尾音绵长,无疑是木屋内的四壁引起的回声激荡。紧接着,扑通!一声,小木屋内传来重物轰然倒地的声响,随即便是贺海粗重的呼吸声。

瑞倚靠在门边,他吃惊的望着贺海,就见血已经溅满了他的右脸,进而染红了整个右肩。但是,“*”仍旧悬在半空,握枪的手也还是纹丝不动,一缕青烟从枪口处慢慢飘散,很快就变得无味也无形,但是,血的腥味却已经弥漫开来,渐渐的占据了整个房间。

贺海还活着,他被扑面而来的子弹撕去了一只耳朵,鲜血溅了他满脸满肩,却奇迹般的没有给他造成慌乱。因为,子弹的速度奇快,飞行的距离又太接近,所以,瞬间便摘去了他的右耳,而他除了面对迎面射来的枪弹时下意识的一怔之外,一时还没有感觉到疼痛。

幸亏了瑞那突如其来的一脚,更仗着贺海闪电般的出枪,这才给了他零点一五秒钟的先手,虽然只是丁点的优势,却让贺海抢先击中了对方,而那个人也只落后了四分之一拍,却落得个完全不同的下场。快枪重弹让稍稍落后的那个人射偏了子弹。不然,真若是等到那个看船人慢悠悠的推开了门…恐怕,贺海就连出枪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么,现在到在地上的就是他而不是屋里的那个人了。

瑞尽量加快自己的动作,好配合贺海已经不堪其力的重负,因为他从贺海的脸上已经看出,贺海被这一枪伤的着实不轻,弹风割耳撕裂筋腱,耳腮之处正是神经最为密集的部位,受到如此剧烈的外力伤害,由此引发的内部挫伤自然不轻,从听力到平衡力,连同大脑的稳定性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瑞才提醒自己,必须借助残存的余力尽快排除眼前的危险。

瑞吃力的迈动双腿,感觉身上似有千钧之重,“撒旦”的礼物接受时难,而要消化起来其实更难,仅仅从门口到屋子中央的这几步路,瑞已经走出了满身的大汗,但他仍旧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受过中情局药物刑讯的样子。

瑞从贺海的视线左侧接近了倒地的那个人,他先是谨慎的踢开了那人手边的枪,然后弯腰捡起,掂了掂那枪的分量并不算重,感觉这名枪手应该是个以速度和灵活性见长的人,照理说如果撇开突如其来的变故,单就这人与贺海的出枪速度而言,他应该快过贺海,毕竟,“*”可不算是件轻巧的武器啊!

瑞很小心的把手臂凑近那人的鼻下唇边探了探,鼻息全无,接着他又用二指搭脉测了下心跳,脉象全消。嗯,这个人完了!瑞定睛再看时,心下里确定,这人果真完了。原来,贺海的那一枪打得真准,子弹洞穿了心脏,在那人的左前胸上留下了一个一元硬币般大小的窟窿,此刻正汩汩的流着血。

瑞放下心来,回手握拳拇指向下杵了杵,示意贺海:这个人,挂了!然后,他便仔细的检查起那个人的衣兜来。这个人的衣兜内很干净,没见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或者随身物品,除了…

瑞的手在那人的腰间触到了一件硬物,这让瑞的心里咯噔一下,立时联想起了什么。他提起鼻子闻了闻,此刻,屋子里除了淡淡的*味儿之外,果然还有点其他的气味存在,瑞的脑海之中快速的翻转着,他的手不露声色的从那件硬物上面轻轻的滑了过去,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忙中添乱。

这时候,已经放下心来的贺海终于放下了那支沉重的“*”,然后,他转身跌坐在一把木椅上,进而用低沉的声音命令看船人关好门,接着问道:

“这个人是谁?他干嘛要伏击我们?”

原本,失控倒地的看船人是侧卧在门的一边,这样可以有效的躲避门里门外互射的子弹,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场短暂的枪战这么快就结束了,竟比他预想的时间还要短,于是,他很担心的把注意力也转向了屋里倒下的那个人,直到他看见了瑞的手势,这才暂时感到了宽心。于是,他在贺海的命令声中爬起身来,关闭了小木屋的房门,然后,怯怯的站在了贺海与瑞的侧面。他小声的答道:

“这个人自称是警视厅的警探,他来这儿专门等的…就是你们。”

瑞听了看船人的这句话之后,心里猛地一惊,他连忙拎起枪,麻利的起身靠到了墙边,然后,迅速的扭项回头,透过窗口朝着码头上张望起来,这一刻他很担心:这个码头是不是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透过虽矮却宽的观察窗,瑞做了接近一百二十度的扫描,他几乎把整个码头都略略的查看了一边,这才放心的想:喔,还好,看四下里寂静无声,想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想必,若是有人埋伏,听到枪响之后,他们必然会蜂拥而上,万幸啊!多事之地,还是赶紧离开吧!若是,再被什么圈套给缠住的话,怕是一时半会都难以脱身了。对!马上就走。瑞的念头一起,他当即对着贺海说道:

“你伤得不轻,赶紧包扎一下,然后,我们尽早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瑞说这完话,挥手示意那个看船人靠墙,不管怎样,这会儿也没时间调查那个死去的人究竟是谁,更顾不上这个看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瑞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给贺海的伤口处理一下,不料,他的建议却给贺海制止了。

此刻的贺海因为还有一桩心事未了,所以,他还不想急于离开。原来,贺海惦记着贺江,他想再等兄长片刻,冥冥中他还期待着,大哥能够摆脱黑帮,尽快赶来。

瑞懂得贺海的心思,短短的接触之中他感到了贺氏弟兄情义深重,所以,手足相念也属正常。虽然,瑞并不了解贺海急于带回贺江的真实意愿,但是,却也能洞悉他此刻的心境。因此,就算此刻他已是心急如焚,却也不好再做催促。

叱!瑞从自己的衬衣袖上扯下一绺,慢慢的走到了贺海的近前,他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贺海的伤口,然后,小心仔细的给他包扎起来。这时,一旁的看船人见气氛缓和下来,便也从惊恐当中清醒了过来,就听他讨好的问道:

“吕博为大夫…那人多好哇!怎么会…招惹了警视厅?”

贺海的眼中不经意的掠过一丝疑虑的神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吕博为这个人的名字了,于是,短短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在想:瑞与吕博为,“小鹰”号航母与“云之丸”快艇,哦!这内外两路之间的配合…应当是早有预谋的,可是为何…那个左右台湾政局的大佬不通过教中的渠道事先知会自己一声呢?难道,是这件事情太过敏感?还是自己不够重要?再不就是…

贺海本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但他却是个真心昄依宗教的信徒,因此,精神上的束缚局限了他的思路,但是此刻冷静下来,还是让他联想多多。贺海暗忖:听这看船人话里的意思,原来,这个吕博为还是个大夫啊!那么,他就应该是常住佐世保的呀!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不见瑞主动联系他呢?并且,瑞陷囹圄也有二日了,那个吕博为应该有所行动进行营救才对呀!可为何直到此刻还不见他露面呢?

想到这里,贺海的心中画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碍于时局紧迫又有看船人在场,所以不方便在这一刻里提出来,但他还是想要知道瑞对这个问题的反应。于是,他默不作声的扬起头来看了眼身旁的瑞,显然是把这个球踢了过去。此刻,瑞正不露声色的整理着贺海头上的绷带,见此情景,明白了贺海的意思,于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看船人问道:

“这个警探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

瑞的问题让看船人暗自一惊,他看出这个身着海军军服的人才是个有头有脑的人,于是,他急忙调整重心把精力集中在了瑞的身上。但一时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他想,如果这么快就说到敏感的部分,那么接下来该怎样应对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吧!看眼前这两个人的手里都操着枪,并且还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哦,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实情的话,会不会等不到…

“你把吕先生托付给你的实情告诉了那个人,对吗?”

不等看船人想出说辞来,瑞便开始步步紧逼了,他想,或许可以借助这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看船人给瑞这么一问,立时显出惊慌的神情来,他先是连连的摇头表示拒绝,紧接着又在瑞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点头承认,一副胆小怕事的慌张样子。这一刻,贺海好像是被这番对话吸引了似的,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慢慢的朝着窗口踱去,意在让瑞逼出对方的实话来。

“既然你不否认,那就痛快点儿告诉我们,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

瑞的追问咄咄逼人,看船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就见他吓得双手抱头步步后退,三两步的距离已经到了门边了。咔嚓!封闭的房间里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那是“*”典型的特征。瑞站在远处,冷静的盯着看船人的反应,以期尽早的证实自己的推测。

扑通!看船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他体似筛糠的颤抖着,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人,他…亮出证件来说…说他是警视厅的警探,硬逼着我说出…说出那条快艇的船主是谁,我一害拍就…就说了。”

“原话是怎么说的?吕先生没嘱咐你不要对外人透露吗?”

这一次问话的不是瑞,而是贺海,似乎他对吕博为这个人更感兴趣。瑞敏锐的察觉出了这一点变化,暗自提醒自己,如果能够逃得出去,日后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或许,这就是日后埋下的一颗*。这时,贺海的逼问已经让那看船人难于招架了,就听他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我…我只是告诉了他,过会儿会有人来取船…”

“混蛋!我在问你,那么多船泊在港湾里,他为什么单单问你云之丸这条船?”

贺海恼怒的大声喊了起来,他甚至不顾及这会迸裂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而这一回,他的问题的确让那看船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我想,我知道原因。不过,在我说明原因之前,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时冷眼旁观的瑞突然插进话来,他的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吃了一惊,不禁集中目力盯在了瑞的身上,他们各怀心腹事的紧张期待着,不知瑞接下来会问道什么样的问题。这时,就听瑞稳稳的问道:

“你说那人亮出了警视厅的身份后逼迫你,你才透露出有人要来取船的,请问,那人的证件呢?”

瑞的话音刚落 ,就见那个看船人的脸色一白,怯懦的眼神当中瞬间有股凶残闪过。瑞跟贺海都捕捉到了这点,他们不约而同的明白了一点。哦,这家伙竟然是…就在二人刚想上前之际,就见那看船人忽然两手急摆,大声的嚷道:

“在这里,证件在这里…”

说着话,看船人把手指向了自己的怀里,瑞跟贺海立时警觉的瞪大了眼睛,贺海更是举起了他手中的“*”。看船人连忙举起了双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二指探进怀里,慢慢的衔出一只黑色的皮夹子来。贺海用枪示意他丢过来,看船人老实的往前一扔,力道不足,皮夹子跌落在了瑞的脚下。瑞狠狠的瞪了那家伙一眼,然后,慢慢的弯下腰去…

突然,一阵强烈的灯光射穿了窗户上的玻璃,刺眼的光柱满屋子晃动,紧接着便是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的摩擦声。贺海闻听大喜,脑海中闪现出大哥贺江的身影,于是,他掉头避开强光,然后集中目力朝着窗外望去。而在这一边上,刚刚摸到黑皮夹子的瑞还来不及打开看个仔细,就在他正想要直身起来的时刻,那个跪倒在木屋门口的看船人就像一只弹跳力惊人的青蛙一样,反身弹起,重重的撞在了并没上锁的木门上,就听见嘣的一声,人随着屋门一道弹回,借着屋门弹开的机会,看船人就地一滚便挤进了门缝之间,等到瑞跟贺海定睛再看时,那人已然飞出了屋外。

“不好!那家伙有诈。”

不等瑞的惊叫声落地,就听贺海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声的嚷道:

“警察闯入,我们被包围啦!”

砰砰!嗒嗒!哒哒哒…

枪声四起,曳弹横飞,小木屋的墙壁和屋顶上立时布满了弹孔,噼噼啪啪的木屑溅落下来,小木屋里像是有无数只小鸟在飞,顷刻间就把这块清净之地搅得乌烟瘴气。引擎声传来的时候,瑞便顺势伏在了地上,他对准门前的一把木椅狠踹了一脚,椅子平飞挡住了屋门。所以,当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封住了门口,避免从外面直接观察到里面的情况。而他则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急忙打开了那只黑皮夹子定睛一看,不由得懊悔不起。

就见那皮夹子上方方正正印着的人像正是刚才逃走的那个家伙,他的名字叫作中井健一。瑞的脑海里闪现出他在死尸腰间摸到的硬物,那是一只随身携带的酒壶,正是这一点引起了瑞的疑心。砰砰!连续朝着窗外射出两枪的贺海,回过头来大声的嚷道:

“我们中了那个家伙的缓兵之计啦!这会儿想走估计有点儿难。”

“是啊!死了的是看船人渡边,逃走的那个家伙才是警视厅的警探,他叫中井健一。他想拖延时间抓住我们。”

瑞急急的回答着,心想,先打消了贺海的疑心再说,接下来再看还有没有逃走的机会了。想到这里,瑞借着枪弹的闪光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小木屋的情况,他惊喜的发现,小木屋在面对海边的一侧上留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口,想必看船人渡边每次都是通过这里直达水边的吧!

瑞迅速的匍匐到了那个楼梯口前,果然,一架只能容下一个人的楼梯直通到码头的栈桥边。哦,要走就得快走,迟了,给中井健一封了道,再走可就难了。瑞朝着窗前抵抗的贺海打了一个唿哨,贺海回头,瑞做了个向下的手势,示意贺海赶紧行动。贺海高挑大指,反手朝着窗外又是砰砰两枪,吸引了无数颗子弹蜂蝗般的飞来。贺海一塌腰忍着伤口的疼痛紧跟在瑞的身后,走下楼梯来。

原来,这座看船人的小木屋是高搭在地面上方的,只是他面对码头入口的正面被石砌的斜坡遮挡了,进入小木屋时他们只顾了拾级而上,却忽视了这间小木屋原来是悬空搭建的。而这屋角的小木梯则是直通码头里侧的,从木屋底下出来,面对的就是并不算太长的栈桥了。

这是个奇怪的港湾,要想进入码头登上船,这是一条最快的通道。如果从其他的地方下水,再游到小艇上的话,那段距离与这条道比起来就可谓是千里迢迢了,这个时刻若是被发现的话,那就只当是水里漂浮着的靶子了。所以,贺海和瑞别无选择的踏上了这条生路。

瑞跟贺海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没有踏出半点声响来,灌满人们耳朵的是三面射向窗口的枪声,他们悄然的踏上了栈桥口,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段距离才是真正的生死通道。瑞跟贺海一对眼神,贺海点点头轻喝一声: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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