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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戏中有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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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

第五大道 20号

12:40

没见过两个男人之间会有这么多话可以谈的,从上午十点钟一直到现在,荆轩和舒展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他们聊了很多的东西,内容包含了工作、生活,深度触及了隐私、情感,范围涵盖了国内、国外,时间延伸到成熟、成长。中间没有停顿,甚至连午餐都是在谈话中进行的。他们的表情轻松语速和缓,既像是随意的闲谈,又像是匆匆的赶时间;似乎是在想方设法的打发无聊的空闲,又好像有更重要的工作等在一边,于是,马不停蹄的急着要把这件事情做完。但是,他们彼此双方谁也没有催促对方,更没有表现出焦虑烦躁和惴惴不安。

难怪,两个儒雅、睿智的中年人,有着同样良好的教育背景和近乎相同的海外经历,所以,他们不难找到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这让他们谈话时的气氛变得既轻松又活跃,说到兴致甚浓时还时常会爆发出会心的笑声。完全没有审查质询和回避搪塞的感觉,气氛轻松得好像一次随意发生在朋友间的小聚一样。然而,无论是舒展还是荆轩,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次谈话就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审查。

一方面,舒展代表着国家的特情部门,按照规定的程序提出各种敏感的问题。另一方面,荆轩作为特情人员遵从组织纪律坦诚回答这些问题,从而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原本是一件既沉重又棘手的工作,好似夫妻间的对质,兄弟间的诘问,面对情义却不能顾及情义,心系血脉却不得不割舍亲情,残酷的现实甚至超过了血淋淋的敌对厮杀。不过好在舒展和荆轩都是内敛含蓄之人,宽厚和洒脱的品性让他们默契的化解了僵局,才让这一场不是审讯的审讯变得那么的平和而又从容,避免了尴尬与难堪。

厚厚一摞A4纸上罗列出来的各式各样的问题都已经谈过了,舒展在每个问题的下方也都作了简短的笔录,不需要再进行任何的整理,这已经是一份完整详尽的谈话记录了。因为涉密的内容太多,所以这次谈话没有安排录音,无疑舒展的这份记录将是证明荆轩清白的唯一有效材料。现在,他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了,这个问题问过之后,舒展就必须在这份材料的最后一页上写下自己的结论。

然而,这个结论却不是那么轻易能够下的,即使在经过了数小时的交谈,问过了数百个问题之后,他仍旧不能给出一个十分肯定的结论。这是因为,他从荆轩说话时的态度、神情以及各种表现推断,这个人此刻的心态是充满矛盾的。这就不由得舒展不更加的谨慎起来,毕竟他的结论关系到荆轩未来的命运,更关系到航母计划的成败。以荆轩的才气和他主导的舰载机弹射项目的研发成果而言,他的成败是首艘国产航母能否顺利下水的重要保证,甚至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可是,一但他在本质上出现了问题而又没有被及时发现的话,那就好比在航母襁褓里预埋了一颗*,那危害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和风细雨的谈话过程中,舒展始终都在留心观察,细致的揣测荆轩的内心活动,他似乎捕捉到了荆轩心态之中隐约存在着的一个活跃元素,它就像是一个弹性十足的小球,虽然一直被理智刻意的压制着,但它不安分的跃动还是在荆轩的情绪上引起了轻微的波动。舒展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些微小的变化,于是,一连串的问号也跟随着谈话的进程被挂在了即将打开的复出之门上,不搞清楚这些问题,这扇门将对荆轩永远关闭着。

荆轩的平静并不能帮助舒展解开他心存的疑问,当舒展在竹林园荀循的公寓当中找到荆轩的时候,距离荆轩失踪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的确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最终他出人意料的从敌人手中脱险了,并且毫发无损。而就在找到荆轩的几分钟之前,舒展还与那对“绑匪”擦肩而过,这说明敌人是友好的释放了荆轩,那又是为什么呢?

哦!先是一路的追杀没能得逞,跟着又不惜代价的设伏打劫,可是,得手之后却又轻易的丢弃,这真是个令人费解的现象。舒展一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为此他变换着角度提了若干个不同的问题,但荆轩的回答仍旧无法解开这个疑团,从他前后几次对不同问题的回答来看,荆轩的说法是一致、可信的,从中看不出有丝毫的破绽。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矛盾的结局呢?仅仅用一个“技术人员对特情内幕不了解就被释放”的简单理由?可这能解释清楚吗?当然不能,可荆轩对事情过程所做的叙述就是这样的,敌人抓了他,结果发现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就放了他。呵!结论简单明了,可否就用作为他洗脱嫌疑的支持呢?

舒展感到头疼,延续了数小时的审查最终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还要继续审查下去吗?舒展内心焦急,航母情资已到,这正是荆轩在研项目急需的东西,把他搁置一边就意味着这次代价沉重的猎情行动完全失去了意义。况且敌情紧急,敌特泛滥,杀手肆虐的已经太久了,是该腾出手来给与迎头痛击的时候了,让陈墨一个人在外孤军奋战,如何放心得下。舒展思前想后,他当即决定,不再拖延。

他想,没时间再犹豫了,就拿这剩下的最后一个问题做个终极判断吧!既然荆轩自言清白,他又是实现航母计划不可或缺的人才,如果…或许…即使…他有隐痛不便讲明,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也是可以原谅的。那么,就给他一个公道吧!

“教授,很抱歉耽误你这么久,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舒展在抛出最后一个问题之前先设下了一个烟幕,他希望荆轩能够在毫无心理准备和防范的状态下自然而然的做出回答。这不是个难于启齿的问题,那些敏感的话题早在前边的谈话中已经谈过了,其中谈及了他和秦雅的关系,也包括了他和荀循的关系,甚至还提到了裴佩。所以,舒展想先使其放松,然后再看他的表现。然而,荆轩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急切的催促道:

“哦,不,不用。我不累。”

舒展继续耐心的拖延着,力求淡化提问的感觉,好看到对方最自然的流露,但荆轩却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

“其实本不必这么匆忙的,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们还可以…”

“不,还是尽快进行吧!还有很多组数据等着我去校验呢!”

荆轩的话让舒展很是不解,或者是装作不解,他问道:

“哦,什么…数据?”

“新收到的航母资料,我急需那些实际的经验数据,这省去了上千次的试验过程。”

荆轩的回答给了舒展计划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不由得点头自语道:

“哦!是这样啊!”

荆轩觉得舒展已经是在无话找话了,所以,他主动追问道:

“还有问题吗?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工作了?”

舒展若有所思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允了。

“我想…是的,教授,您可以回去工作了。”

荆轩好像还不放心的样子,又追问了一句:

“没问题了?”

舒展下定了决心,他肯定的说道:

“对,您已经…都回答过了。”

看着荆轩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舒展在那份报告的尾页上简短的写上了“排除嫌疑,恢复工作。”几个字。他原本要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征求荆轩想要何时开始科研工作的意见,不想,荆轩自己抢先回答了。

从荆轩自然流露出的情绪当中,舒展的直觉印证了自己的结论,荆轩的忠诚不容怀疑,但同时他也觉察到,荆轩是有意在隐瞒着一个重大的讯息。舒展曾想要追问出这个秘密,但他忍住了。荆轩是个高度敏感且情感丰富的人,他的隐私已经被暴露的足够充分了,不应该再往他的伤口上面撒盐。舒展觉得,像荆轩这样一个能在特殊领域里为国家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才,理应受到尊重,哪怕他在生活细节上面存有瑕疵,但那比起他的贡献来,真的是微不足道。

但舒展还是忍不住要问,是什么样的讯息让他这么刻意的掩饰呢?是荆轩心底里最大的伤痛?亦或是他曾经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舒展拿不准,对于荆轩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保守这样的秘密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煎熬了,他要忍受折磨到什么时候呢?应该不会太久吧!舒展隐隐觉得,荆轩在刻意掩盖的应该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希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问题影响了国家的航母计划!舒展暗自祝福荆轩,希望人们记住的不止是一个情圣,更是一个为国家做出过卓越贡献的航母专家。

就在舒展感慨人生无常的时候,从荆轩刚刚走出去的那扇似掩非掩着房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舒展不由得心里一沉,暗想,荆轩这人活得可是真不素净啊!看来,刚刚才洗白了自己,这麻烦就又找上门来了。

荆轩出去的时候随手带上的门关得并不严,一个低沉的女声透过门缝钻进屋来,舒展听得一清二楚。他原本想要起身去找尹博汇报审查结果的,不想被这声音拦下了。他听得出这讲话的女人是吕律调,显然她是专门来找荆轩的,或许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所以,舒展不便打扰。

舒展觉得曾经发生在荆轩与多位女性人之间的感情,几乎都是磨难重重,它们生于混沌止于迷惘,连荆轩本人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何而生又因何而终的。舒展想这恐怕就是他这一生感情纠葛虽多,却无一清爽的原因吧!如果把他这些女性比较一下,荆轩无疑是得不到同情的。秦雅自不必说,她是首例受害者,若是说起荀循来,她的境遇甚至可以用不幸来形容,而后来居上者,怕是还不止裴佩一个人吧!

荆吕二人谈话的位置距离房门不远,谈话声断断续续的钻进屋来,无非是些男女间关心问候的话,舒展不想偷听到二人的隐私,于是起身将房门关严了。大约是他的这一举动提醒了门外的二个人,舒展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打开房门朝着尹博临时改在一层的办公室走去。

空荡荡的小楼里脚步声能够传出去很远,被舒展惊动的樊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探寻的目光看着舒展,显然他很想知道舒展对荆轩的审查结果。因为,他接近收尾的报告中需要记明舒展的审查结果,因为舒展在那结论当中所表明的态度。将不止影响到荆轩,同样也会影响到舒展。

“教授…他,好些吗?”

樊瞳问得很委婉,但舒展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于是点点头,但没有正面回答,他必须先向尹博汇报之后,才能对外披露,这是纪律。于是,他转而问道:

“博士,他不在吗?”

樊瞳不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指明尹博偷偷越墙而走的事,因为那样一来,他就是参与而不是旁观了。

“应该在的,可…不知去了哪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怎么,很急吗?”

舒展表现得也很含蓄,他想,在这个总政反间局的眼线面前,自己还是尽量保持沉默的好。于是说道:

“喔!不算…太急,我,等他一会儿吧!”

舒展说着话,心里似有所悟,他记起了尹博在第五大道小巷口处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和令人费解的话,于是,他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禁不住在想,看来,博士还是想自己单独行动啊!

这是小楼二层的一个僻静角落,走在前面的吕律调停下脚步,她兴奋的回过身来,急切的等待着身后的荆轩跟上来,一个念头激励着她,让她的心跃动不已。此刻,她甚至比荆轩本人更感到欣慰,意在全取航母猎情计划的最终胜利,已成为她心中最大的牵引。

事实上,与她和陈墨一道出生入死时的刺激感受相比,荆轩伏案工作时的沉静投入与平和专注或许更符合吕律调的沉稳性格,甚至,有可能是她理想中的一种工作状态。当吕律调有幸与陈墨一道亲历了枪林弹雨之后,她就更加渴望能和荆轩一道,亲手将陈墨浴血得来的经验数据用来验证荆轩的设计成果。那样一来,在实现蓝海战略的征程中,在两个优秀男人洒下血汗的基石上,也会留下她的印记。

不知不觉间,因期待而起的心动激励着她,吕律调被这种离奇的想法深深地吸引了。就在刚才,她已经向荆轩表达了她最真诚的祝贺,并把自己亟待合作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她就等着荆轩作出的答复了。

超安静的环境常会让人生出许多的想象来,看着漫步朝自己走来的荆轩,吕律调恍如梦境中一般。她与荆轩并不熟悉,她之所以希望他能顺利的通过审查,主要是出于对自己手上这份航母情资的期待。但是,当荆轩散淡的朝她走来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吕律调忽然觉得荆轩好似超然于世的神器一般,他的神情淡然到了与世无争的境界,他在自己视线之中出现的每一秒,似乎都已成为了优美华章的孤品绝版一样。

看着眼前的荆轩,她忽然间生出些许的疑问来,这个男人是专为爱而生的吗?为何,他会令异性不由自的就生出心驰神往的感觉呢?除了他的外表,他的才华,他的风度,他的性格,他的气质,他的谈吐,他的…种种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欣赏和崇拜的因素呢?

看看已经走到近前的荆轩,吕律调按下了心头的骚动,她笑了笑,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那是因舒展的规避而不期中断的讨论。虽然吕律调自信,如无意外情况干扰,她们很快便能达成共识。但是,当她真的面对荆轩的时候,却莫名的有些心慌起来,她不由得提醒自己,当心哦,这个家伙可是个花心大萝卜!

“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搞得跟约会似的。”

荆轩随意的开着令人心跳的玩笑,却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事一样,吕律调的心开始怦怦跳动起来,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荆轩脸上洒脱的笑容吸引了。

“我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吕律调的声音变得怯怯的,她像一个小女孩那样的羞涩,虽然她尽力保持镇静,但还是难以把持自己,连声音都颤颤的,有些不能自己了。

“哦,当然,一个淑女的提议,当然谨遵懿旨啦!怎么干?听你的。”

荆轩的话说得有些轻浮,但此刻在吕律调听来,却又好像是求之不得似的。她的脸上竟然现出了少女般的红晕,禁不住垫垫脚跟,汗津津的搓着两手,说道:

“是吗?那就跪地听宣吧!”

脱口而出的谐趣是身不由己的跟随,吕律调心明眼亮的就被荆轩自然而然的挥洒带上了道。她禁不住叹道:那可真的是股神奇的力量啊!即使你早有心理准备,却也难敌他的魅力,这可真的是…太奇怪了。

哦,妈的!你这没出息的家伙!吕律调暗自骂着自己,她强制自己安定下来。

身子不要再扭!脚跟不要再颠!这么浮躁的举止,你哪里像个淑女!

此刻,她真的希望能有一个空位子,可以暂时的坐下来,以免让自己太难堪,全因为跃动不已的心,已然难以把持了。柔柔的,她突然感觉到一丝心酸,那是难以违背的心愿,酸酸的,却是压抑不住的羞惭,如果可以再次挑选,在粗布和锦缎之间,判断孰优孰劣,孰亲孰远,那…的确真的很难。

“呵呵!对不起,吓倒你了,都怪我,太不正经。”

荆轩意外的道歉了,将吕律调的心绪搅得更乱,一时间难以取舍,搞不清对方到底是真煽情,还是假迷恋。但是,荆轩接下来的话,真的是震醒了吕律调的梦幻。

“谈正事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宝贵的经验数字和我的设计方案。要想契合到一块,还真的需要点时间。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荆轩的话说得委婉,意思却是不容改变。这让吕律调的心不免大恸,不由得暗挑拇指赞成,心下里虽然羞惭,但脸上仍努力保持着平静,她矜持的笑了笑,说道:

“好呀!那就…到我办公室吧!那里的设备齐全,效率会更快一些。”

荆轩没再言语,侧了下身,让出条下楼的道来。吕律调没敢再看对方一眼,急匆匆的朝楼下走去,经过时,荆轩体贴的扶了下吕律调的臂膀,止不住又在吕律调的心里惹起一波涟漪来。她没敢停留,闷着头,快步朝着自己在楼下的办公室走去了。

T市 市府大院

麦平安大步跨出市府大楼,顾不上门口的内卫武警*的行礼,只是略略的抬了抬手,便直奔着自己的座驾走去。“版主”腾贤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一直把自己关在顶层厕所里的麦平安,冥思苦想了三十分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已是他能够做出反应的最后期限了。

在厕所里,麦平安给自己的一个“弟兄”打过一通电话,为他详细的描述了即刻采取行动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了他设伏的地点、朝向和大致的时间节点。麦平安是边防武警出身,对伪装、设伏、枪械、狙击全都了如指掌,所以他的指点都是要害。加之他的这名“弟兄”也是枪中的名手道里的行家,由此,麦平安这决心下的还是很有些把握的。

二天前,花园小区里的枪击命案把疑犯的狙击地点锁定在了金河大桥上,特警队和专案组的现场勘查没能找出一丝线索,这让当时正负责此案调查的麦平安不由笑得一阵肝儿颤。他想,这哪里是找不到线索啊!那分明是对方设计的周全,这桩小案若不是因为死者的重要,恐怕连那名杀手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想想看,国内会有如此水平的杀手吗?那可是职业水准啊!

麦平安之所以会这么想,全只因他的手上有一名现今国内最好的枪手,这便是他的那位“弟兄”。此人的狙击成绩怕是连现役部队内的狙击手都望尘莫及。是什么让麦平安如此相信这位“弟兄”呢?究其出处便不难发现,其实原因很简单。

原来,此人是北方邻国的一名职业射击运动员,曾经闯入过韩国奥运会的决赛圈,只因决赛前的尿样抽检结果呈现阳性,才被取消了比赛的资格,若是没有这一出儿的话,那一届奥运会上步枪速射金牌,怕是早就易主了。然而,不幸的是,一个奥运冠军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却出现了一名国际级的职业杀手。

其实,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服用过任何的违禁药物,是高丽参和烈性酒害了他。“弟兄”的毛病全在酗酒上,而在比赛期间提供机会给他免费畅饮的,正是日后成为他经纪人的“商人”。因为,中情局早就看上了这个中亚血统的枪手,他的外形具有蒙古血统的东方人特征,很适合被派往中国“工作”。

当花尽盘缠的“弟兄”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刚好被中情局的“商人”希伦.瑟曼收买了。他们先是举荐“弟兄”到了当地的一家职业射击俱乐部里当教练,同时还帮助他将留在国内的妻儿一起接了出来,让他一家人团聚。在这段时间里,给他机会在职业射击的范畴里,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并且尽情的享受正当收入所带给他的快乐。

不久,已是“弟兄”经纪人的“商人”希伦.瑟曼又帮助他从正当的渠道输出到了美国,在这家射击俱乐部的总部里继续执教,此时的“弟兄”已是身价不菲了,他从俱乐部领取的薪酬不仅可以买房养车,甚至还能包得起二奶。这对于一个当初靠着卖掉家里的五十只羊和十二头牛才得以自费出国参赛的穷光蛋而言,无异于一步登天。至此,“弟兄”自然对“商人”希伦.瑟曼感激有加,甘愿俯首帖耳听命差遣。

于是,“商人”才开始慢慢的交给他一些“私活”,让他不仅可以享受到短期的境外旅游,而且还有十倍于他年薪的收入。渐渐的,“弟兄”吃到了甜头,靠“手艺”吃饭的“弟兄”慢慢脱离了射击俱乐部,却正式的加入到了职业杀手的行列中来,并且“成绩”斐然。而今,他成为了《显贵十四戮》中位居十三的职业杀手。这便是“弟兄”萨沙.马维夫。

就在一连串的猎杀席卷T市之前的二三个月,麦平安在一次外企举办的高尔夫球会上,经郎坤集团董事长毛显坤的引荐,认识了以“七星”企业株式会社射击俱乐部技术总监身份入境的“弟兄”萨沙.马维夫。短暂的交流之后,二人很快便找到了共同的喜好,不久之后的一天,他们相约到了俱乐部的场地上进行了一番切磋。

果然,“弟兄”的手艺令麦平安极度佩服,除了手枪慢射项目外,麦平安无一不以大比分落败,由此显示出了“弟兄”的职业水准。至此,隔三差五,麦平安便会约上“弟兄”,一起在射击场上切磋一番,然后,还会有一连串的消遣,而这一切的开销自然是由毛显坤来买单的。不久之后,在这三人之间便很快结下了“兄弟”情缘。

就在刚才,当毛显坤将他的资金背景和授意的出处和盘托出之后,麦平安在惊魂未定之际,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弟兄”。不言而喻,这个身怀绝技的射击技术总监自然也是局内人了。果然,闷在厕所里苦寻出路的麦平安,一想起这位“弟兄”便当即决定破釜沉舟,为自己抽身出境赢得时间。

此番,麦平安的打算不可谓不算周全,他打算借“弟兄”之手,先砸了叶满这只釜,跟着再沉了“版主”腾贤这只舟。然后,趁着混乱之际,自己则刚好施展金蝉脱壳之计,远走国外,去享受后半生。

打定了如意算盘的麦平安依照自己的推断,确定了腾贤外出必走的路线,并在脑子里搜寻到了适合设伏狙击的最佳地点,对于土生土长的麦平安来说。这些问题他一点也不犯难。很快,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的麦平安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便立即发动了车子。此刻,麦平安心里想的已是该如何才能迅速摆脱困境,安全逃往境外去的方案了。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那就是叶满。虽然,麦平安知道有人做了叶满是在为他的升迁扫清障碍,但是此刻,急于脱身的麦平安已经无心升官了,这一点与境外出资人的意图刚好相反,所以,麦平安只能是偷偷的做着逃跑的打算。

麦平安想,尽快确定叶满的生死才是下一步的关键,因为他知道,身为公安部副部级首长的“版主”腾贤一旦出了事,很快便会吸引来全国的目光,重大案件的调查组即刻便会进驻T市,如果,叶满此时再冒出头来…那可就让一池浑水有了澄清的机会啦!但是,关于叶满的下落,毛显坤可却没有提供任何的讯息啊!难道,这是他们打算用来控制自己的一张牌吗?

心中焦急脚下使力,麦平安的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出了市府的大院,他想,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姑且先按照他们的意图办吧!等双方的视线都被转移之后,再突然来个金蝉脱壳,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这块险地。眼下,还是按照毛显坤转达的意思,在未来的十几到二十个小时内,尽量拖延T市的一切办案进度,多摆些花架子为暂时生存做个假账,上边问起来也好搪塞。好在,有叶满失踪一事做烟幕,刚好把警力全部派到城市外围去,让出一座空城来给他们折腾吧!

麦平安一路疾驰的朝着市局开去,但一想起退路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哦,该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尽快脱身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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