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楚长熊那里回来了，长川就一直心事重重。
连女儿小米粮都不香了。
弄得晚上楚云泽还跑到顾思音这里来打听：“你是不是招惹我哥了？”
顾思音翻了翻手上的书，道：“没有啊，他今天不是挺正常的吗？”
楚云泽眼尖，道：“你在看什么书？”
“《驯马志》”，她翻了一下书皮，道，“我生完米粮之后就一直在休养，也该打起精神来了。”
楚云泽的面色顿时有些古怪，道：“你不会，还想回马场去吧？”
顾思音皱了一下眉。
但和这小子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他们之间有千年的代沟。
于是顾思音就道：“我对马感兴趣。”
楚云泽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骗谁呢，你就是想回马场去。”
顾思音瞬间耐心尽失，放下了书：“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楚云泽道：“我已经让梦渔把我哥让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他，不要惹他生气才是。”
顾思音顿时头大，道：“好的，我知道了。”
楚云泽盯着她看了半天，道：“我突然明白了。”
“嗯？”顾思音低头又开始看书，漫不经心地问。
“突然明白，像我表哥那样的人，怎么会被你给气成这样。”
楚云泽说着，劈手就去抢她的书，一边道：“人家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就好好听，不要看书！”
顾思音心道，你跟我在这儿整什么疯言疯语呢，我还要认真听？
但看这小子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只好道：“我看这书，是真的因为喜欢。至于你说我想不想回马场去，我也是真想回去。这事儿我跟你表哥商量过的。”
楚云泽觉得自己傻了：“你去跟我跟我表哥商量这个？”
“对”，顾思音要把自己的书抽了回来，一边道，“大人的事情你不懂，把书还我然后回去回去睡觉吧。”
楚云泽道：“什么大人的事情，你几岁我几岁？跟我充什么大呢。”
但转念一想，这疯女人敢到他表哥面前去那些疯话，恐怕真是惹不起。
他最终只能站起来，道：“我只能劝你一句，还是收敛一些的好。我表哥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驯。把他惹急了让他动手来抢了，你可就不像今天那么舒服了。”
顾思音道：“好的，我知道了。”
见她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楚云泽还想说什么。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楚云泽当场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刚才还恶狠狠地警告她，此时却或活脱脱一副受惊的小兔子模样。
他立刻道：“表哥好。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灰溜溜地滚到了门口。
长川站在门口，把入口挡住了大半。
他小心翼翼地从他表哥胳膊底下钻了出去，然后直接逃了个没影。
这样子倒是把顾思音给看笑了。
长川见她笑了，心情终于好了些。
“米粮呢？”
“睡了”，顾思音恐他生气，连忙站起来服侍他宽衣，“他俩都睡不踏实，放在一起倒是好些。”
长川扭头看了看，果然见他女儿又和小妖并排躺着。
顾思音闻着他身上有些酒气，就道：“秋原的君上说你不大高兴，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胡话？”
“嗯？”他漫不经心地问。
“就是我在浔州的君上面前说的那些话。”
霸王硬上弓，还有养下了孩子什么的……
平心而论，这是他和顾阿娇的事情。而且她现在也知道了，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是身不由己。
后来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什么，他在涅槃期也冒险回来找了。
长川看了她一会儿，心想，原来她都明白。
但他很快回过神，转身把门关上，一边道：“你等一等。”
他边说边开始脱衣服。
顾思音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
她刚才那么说，并不代表她认可“霸王硬上弓”这回事啊！
“去打水来。”他头没抬把衣服给脱了。
顾思音：“……”
她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跑到隔间，用铜盆打了水过来。
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下了，背对着她。
昏暗的烛火下，那身躯呈现出一种诱人的麦色光泽，肩宽腰细，坐姿挺拔，还有一条诱人的背沟。
顾思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说别的，就说这肉体，也太无敌了……
他肩胛骨的部分开始出现了连个金色的印子，隐隐透着红色的血光。
就在顾思音想着这张翅膀怎么还透光的时候，两道殷红的血迹，就顺着他那宽阔的背脊淌了下来。
顾思音：“！”
她连忙冲过去，用毛巾擦拭他背上的血。
“嘤……”
女儿突然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
顾思音的手一抖。
长川立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连人带盆一起，就去了隔间。
他这是怕吓到女儿。
不过顾思音也不大担心，若是真醒了，小妖会顾的。总比让孩子看到父亲血淋淋的模样吓着好。
她一边给他擦拭背上的血，一边道：“为什么你会流这么多血？”
当时她长翅膀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啊。
虽说也有点痛，可几乎一滴血也没见。
仔细看，他肩胛骨处还能看出当初断翼时的大切口。
“你那叫什么翅膀”，他道，“根子就很幼嫩。”
顾思音听了来气，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排不出去，这翅膀长在我身上了，也是白长的，以后也不能飞？”
他见她这样倒是笑了，道：“若是想飞，我可以给你多吃几对。”
顾思音愣了愣：“你真当你自己这是红烧鸡翅不成？”
他突然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
顾思音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这厮一身的酒气……
“什么红烧鸡翅不鸡翅的”，他喃喃道，“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不过你是要拿子嗣来换的……”
顾思音张嘴要骂，却突然被他一把抱住。
他低头吻了下来。
这是他思念多时的味道，尤其是想要在她醒着的时候这么做。
喜欢她惊颤颤的模样，也喜欢她无所适从地抵在他胸口的双手。
不过应当要浅尝而止，不然可能会得不偿失。
嗯，这个浅尝……
他都没发现自己把手伸进了人家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