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云，我要杀了你！”

这一吼，无尽的怨念发泄，声音回响，直入云层。

脑海回想着那一段时光的过往，现在就像是吃了一碗剧烈无比的毒药，那么的令人恶心。

陈江道：“你不用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的确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至少他们在离开巫山之时，自己暴露了藏身的地点，而现在他们的这一站，必然就是我最先去的第一站。”这是第一次，姬野对于一个人强烈的怨恨，神情之间，咬牙切齿，那么的令人感到悚然害怕。

陈江不是一个安慰者，再说他才没时间来抚慰姬野的情绪。“第二个问题。你是由人进入妖修，而且，更是他人施以旁门之法。你现在的状态，准确一点应该叫作半妖状态。据我所知，像你这样的情况，曾经倒是有一个人与你相当，他最终的下场不太好。”

姬野一怔道：“他怎么下场不好？”

“起初倒是没什么，随着修行精进，妖性不断的加深，最终导致走火入魔。”陈江说道：“不过，还好你现在修行有限，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挽回。”

难道现在的自己还有回头路可选？

陈江道：“这世上，总体所分无非只有两类，道修或者妖修，可是，却还有一支独立修行的流派，只是过此种修行法门鲜为人知，一来是要求过于苛刻，二来是他们讲究一个缘字。”

姬野顿时好奇，接道：“这世上除了道修和妖修，还有一种修行流派？”

“禅法菩提。”陈江说道：“巧得很，这人曾经与我有过面缘，正巧就在东周，所知之人皆以狂僧相称。如果你能受他传艺，修行正宗的禅法菩提，一阳一阴，一正一邪，我深信，你应该能够避及前车之鉴。狂僧所在东周以南，邻于南荒的糊涂山又称佛陀山，你届时前往，可以提及我名。”

禅法菩提，这四个字倒是让姬野觉得好奇，但在好奇的背影，他看着陈江眼神之中，好像又隐藏着一层自己看不懂的意味。

“最后一个问题。”说到这里，陈江脸上神情一转，掩饰不住的赞赏道：“你刚才施展的那一招，不得不说的确非常厉害，按照我对武技的了解，竟也能险些划入天品武学之流。但好像又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有几分墨羽卫的影子。”

姬野接道：“陈上使，你看得不错，刚才我使出的那一招，我命名龙斩，是基于墨羽卫飞龙剑法自创而出。”

“原来如此。”陈江说道：“这倒是让我非常意外，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天赋。不过，针对于你刚才的这一招，我给你的评价，有力无形。如果你想把这一招发挥到完美极致，我建议你一定要去一个地方。”

陈江神情突然有些谨慎，好像生怕隔墙有耳。然而，环顾四周，凭借着神识感知，依旧只有自己和他的存在，何曾又见到他人影子。“是什么地方？”

陈江道：“位于东周以北的盘龙谷。之所以称之为盘龙谷，是因为在龙潭之中有一条真龙。如果你能够得到真龙的龙气传承，你刚才施展的龙斩便不会有力而无形。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盘龙谷中有一支部族，称之为护龙一族。想要得到真龙的传承，必须率先得到他们的同意。对此我是无能为力，一切都得靠你自己机缘。”

龙是一种高傲古老的生物，世间哪怕流传着各样的神话传说甚至图形模样，但是，实际上谁也没有亲眼见过，甚至就连是否真的存在都让人捉摸不清。

姬野以飞龙剑法为基，以曾经所见过各种类似龙形雕刻模样幻想，以身体之中几倍妖力强行幻化龙形，如此领悟的一招，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威猛霸道，但要不是陈江一语说穿，姬野依旧还因此沾沾自喜，自我陶醉。

姬野道：“你的意思想要提高这一式，唯一的办法就是需要得到真龙传承的龙气，以虚化形，以形化实？据我所知，西海有一只蛟龙，实力修行已然不弱，而他与给我离昧火鼎的这个家伙，关系斐然。正巧我准备前往东周找这老家伙算帐，倒不如再借他的缘故，去向蛟龙讨要好处？”

陈江接道：“他的存在我也知晓，但他还称不上龙，目前只能称作蛟。总之，你按我所说去盘龙谷，如果你能得到传承，你必将受用无穷。”

姬野点了点头，坐在秃石上，立刻陷入了沉静。

良久，陈江拍了拍姬野的肩膀，将他从思绪中唤醒现实。“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一段时间，陈江和姬野再次回到了大营，进入中军帐内，只见杜牧一人，毕竟伤势未愈，正躺在榻上，等候入药雪参治病。听见动静，杜牧悠然清醒，准备起身下地，立即被陈江示意阻拦了下来。

“老杜，你伤势未愈，好好静养便是。剩下的事，我自然会安派妥当。”

“有你在，我当然放心。”

正当姬野准备开口询问莫璃，不想下一刻，莫璃从帐外走了进来，她视线落在陈江的脸上，眼神耐人寻味，旋即冲着姬野说道：“你们的事已经办好吧，我们是否也该离开这里了。”

姬野道：“办好了。陈上使，杜统领，时候不早，我们不便打扰。”

杜牧好似想要开口客气拘留，但陈江暗中施以眼色，这才又将他打了回去。

拜退了杜牧和陈江，姬野和莫璃两人离开大营，径直朝着东周方向疾飞。然而，正当离东周将近还有一百余里，莫璃环顾下方，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声称想要略微休息片刻。姬野自是没有言语，便随了她的心意。

莫璃背对着姬野，姬野自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泽表情。此刻天色渐暗，再过半个多时辰便已黑尽。其实，要不是莫璃急于催促，姬野原本打算在杜牧大营休整歇息一晚，待明日一早再赶路，如此一来，好过露宿荒野。

“要不要喝些水？”

莫璃摇了摇头。

“我这里还有些吃的，你要不要吃一些？”

莫璃依旧摇头。

她一声不吭，有问也没有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我问你。”

“什么？”终于不在自言自语，姬野走了过来，对视莫璃，却发现她脸色有异。“忙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莫璃抿了抿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但维持了好半天，依旧忍不住，这便问道：“我问你，你真的完全相信陈江所说的一切吗？”

姬野神情一怔，在离开杜牧大营，陈江并没有刻意叮嘱说些什么，而现在莫璃说这番话又是何指呢？“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莫璃说道：“你与陈江单独一起，所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