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了, 生气了就会眼睛红。”韩皎气嘟嘟地垂眸想了想, 转身：“我下去吃饭了。”慢慢下楼。

谢夺注视着他下楼的背影, 不多时，也转身上楼去了。

然而下到半路的韩皎耳朵一抖，立即停下脚步, 仰头看向楼上：“你都不哄我？”

谢夺低头看向楼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皎：“我眼睛都红了！”

谢夺挑眉反驳：“你自己说要下去吃饭。”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吃一点。”

谢夺垂眸想了想，抬眼对他摇摇头：“你觉得我有胃口么？”

说完就转身颓然走上楼。

身后忽然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

谢夺没转身，韩皎砰地撞在他后背，双臂死死搂住他的腰, 不让他走。

韩皎侧脸紧紧贴在他后背，面无表情地开口：“谢夺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谢夺一只脚踏在上一层楼梯上，深吸一口气，轻声回答：“是。”

“你是不是没有前几天那么喜欢我了？”

“有可能。”

韩皎皱起眉, 双手搂得更紧了：“那我比以前喜欢你更多一点点，加在一起, 还够我们在一起两辈子么？”

一阵沉默。

谢夺抬手握住勒在腰腹的双手，解开来，转过身，低头看向台阶下的韩皎。

韩皎仰起头看他，面上没有喜怒, 眼眶还是红的, 眼神里透着少有的不安。

“你真的让我猜不透，韩小白。”谢夺摇摇头：“你有时候很怕事，有时候又胆大包天, 有时候理智到冷酷，有时候又完全不讲理。”

韩皎低下头，耸耸肩：“我们当巫师的，性情都是如此古怪，殿下多包涵。”

谢夺沉默须臾，说了句：“去用膳罢。”

“因为我很害怕！”韩皎突然仰头朗声道：“你两日没来牢里看我，白日里我只能不停的跟刘通说话排解恐惧，可是夜里却睡不着。我不怕被牵连获罪，只怕你生气。我不断的想不断的猜，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就躺在黑漆漆的牢房里，咬牙切齿赌咒发誓：我一定要先不喜欢你，不然就天打雷劈。可今晚你来了，你刚进牢房的时候，我就听见了，我能听得出你的脚步声，我怕你要来对我说很绝情的话，就只能装睡。”

谢夺低头挑眼盯着他：“你还能分辨旁人的脚步声？”

韩皎低头嘟囔：“只有你的可以。”

“我的脚步声有什么不同么？”

“跟你走路的姿势有关。”韩皎红着脸小声回答：“你腿很长，走路的时候膝盖抬得也比别人高一点，步伐快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蹦弹，脚步就有特别的节奏，我听见那节奏，就能想象出你走路的样子，节奏能对上，就一定是你。”

谢夺脸上的阴云一下子散了大半，不可思议地注视小神童：“你平日里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倒有闲心分辨我的脚步声。”

“不是的。”韩皎心跳不断加速，臊得嗓子发干，可他想把这些羞耻的事全都告诉谢夺。

他已经无法忍受谢夺对他感情的质疑了，他得战胜自己的性格，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所以他抬头神色郑重地看向谢夺，轻声说：“你没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在偷看你。”

谢夺英俊的脸上满是问号，皱眉看着他又忍不住发笑：“你们巫师，行事都如此神秘么？”

韩皎立即又低下头去，小声抱怨：“说了，我跟你性子不同。”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谢夺垂着眼帘看他：“怕我不再喜欢你？”

“你若是真不喜欢我了。”韩皎低头丧丧地开口：“我可能没法做到先不喜欢你，那我就要被天打雷劈了，到时候你要在我墓碑上写‘我的侍讲先生兼爱妻韩皎’。”

谢夺蹙眉严肃地询问：“可以不‘兼’么？”

韩皎凶狠地一挑眼：“不可以，我们都睡过一次了。”

“可你说你不记得了。”

韩皎眼里杀气逼人：“殿下想不认帐吗？”

谢夺勾起嘴角，露出邪恶小虎牙的瞬间，陡然毫无预兆地弯身，将韩皎横抱而起，直奔二楼卧房：“我是怕你不认账，今晚就让你好好记清楚。”

韩皎猝不及防，蹬着腿咆哮道：“不行！不行！谢夺，我还没有准备好！”

“事不过三，韩小白。”谢夺垂眸严肃道：“天太晚，未必能尽兴，我两次想放过你，你偏来招惹我。”

他被谢夺抛在床上，动作因急切而有些粗暴，不等他反应，谢夺已经俯身覆上来，用双唇封住了他抗拒的呼喊。

谢夺的唇瓣凉薄柔软，碾转间让韩皎软了手脚，可事发突然的紧张，还是让他下意识用力抵住谢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