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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给一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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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海看着百里容珏起草的那份密信,思忖着道,“微臣以为,只要修改起兵日期即可。皇上可建议谢午华在九月初一起兵,这样他在九月初七或初八到达昀城,那里锦阳帝已离昀城千里之外了,所谓鞭长莫及。他再想回援,起码四、五天之内都到不了昀城。城里宫中那两个孩子哪能坚持得了这么久。如此一来,昀城必能被谢午华攻破,接下来就按三皇子的设计逐步进行好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百里容珏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颔首道,“不错,这样一改,云阳的大事可成矣!”

方如海才不在乎贺云阳的大事成不成呢,他出谋划策,只是想先哄得皇上高兴了,才好进他该进的言。

他想了想,壮了壮胆道,“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百里容珏瞟他一眼,笑道,“不用讲了,看你那一脸苦相,就知道你又要重弹那些老调,说贺云阳这个人太危险,朕应该远离他,尤其不该再……”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你当朕傻吗?云阳是怎样的人朕比你了解,论聪明狠决,心计谋略,他皆在我之上。而且我还知道,他对我根本就没有……咳,那些,不过是我的痴想罢了。可是痴想这种事,拖得越久越舍不得放手,总觉得再坚持一下就有希望似的。我决定了,这次帮云阳坐上皇位,就算还清了他对我的襄助,这一场盟友,也算作得完美。至于那痴想,他现在都不肯,当上皇帝以后会愿意才怪。我也就只当是一场白日梦,醒了就罢。以后和他再不来往。如海,这可是你的意思呀?”

方如海一揖到地,高呼“我主圣明!”

“圣明吗?”百里容珏自问,脑海中又浮出那张不似人间能有的美丽容颜,可是,不顾费尽多少心计,那张脸的主人终不可能属于他。

“那就做个圣明君王吧!日后再见贺云阳,便是两国君主相见,所言只有大事,所图只是各自利益而已!”

百里容珏这样安慰鼓励了自己一番,提朱笔重写一封密信。向身旁侍从道,“传朕口谕到追风营中,让追风第一骑立刻进宫来见朕。”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年轻人走进了裕祥殿,单膝而跪,沉声道,“追风营中‘一’在此听令,皇上有何吩咐!”

百里容珏递下去那份打上火漆的密函,“你即刻起程,将这封信送到大渊玉乾关大帅谢午华手中,得到他的口信或手书再回来。不得有误!”

一接了密信在手,简短应了个“是”字,就起身出殿去了。边走边从衣服后颈处掀过头套,整个把头脸罩住,只有一双漆黑冰凉的眸子露出。

百里容珏打了个哈欠,揉揉胀痛的额头,笑道,“云阳的酒量太好了,大半坛五十年陈‘琥珀蜜’才灌得他半醉。不过明天有他头痛的。”他吩咐身边侍从,“明日记着去酒坊那边说一声,要留出一百坛五十年陈的‘琥珀蜜’,必须是五十年陈的,等云阳登基大典,朕要带去给他贺喜!”

方如海摇了摇头,躬身道,请皇上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冷月下,一在纵马疾驰,他必须在天亮前赶到边境。他打马穿过一片不算太密的树林,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是一吗?”

深夜荒寂无人的小树林里中,忽然有人叫自己在追风营的编号,一心下陡然一惊,勒马回身,手在腰间一摸,短剑出鞘,剑锋幽蓝,是淬过剧毒的。

他持剑在手,并不东张西望找人,而是端坐马上,左手勒缰,左手持剑,眼帘低垂,喝问道,“谁!”

“我!”这一次,声音就近在他身边的树上。一握紧了剑抬眼,前面一棵大树,黑乎乎的树冠上坐着个人,那人也是黑乎乎一团,显然是穿了夜行衣的。

一严阵以待,那人却不在意,手中亮起一团小小的火光,但是火苗太小,从一的角度完全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见他坐在树冠上晃来晃去地悠闲自得。

一寒声道,“阁下是谁,叫住我有何吩咐吗?”

“吩咐不敢当,”那人声音里带着笑,“就是想问问你这么晚了不睡觉,骑着马疯跑什么?”

一差点气歪了鼻子。但他在司掌密报和暗杀的追风营中能排名第一,城府和见识自然都不一般,见到那人能在树冠上坐得稳当,就知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拦住自己也绝不是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他冷哼一声,“我自有我该办的事,这不方便告诉阁下,阁下若再无其他吩咐,我这就告辞了!”

他催马就要走。心下却提起了十分警惕,手上也暗暗凝结功力,只要那人下树追来,再不多话,反手就是一剑。

可那人还在树上晃得悠闲,淡淡问了一句,“你可是去给大渊的谢午华元帅送密信的?”

一这次真是惊到了,皇上把密信交给自己还不到两个时辰,此人如何得知,还抢到自己前面来守株待兔。他是谁,有何意图?他再不迟疑,催马疾向林外冲去,手中短剑已蓄满了劲道。

一催马疾驰,他身边的树上树冠不停簌簌作响,那人居然就在树上疾奔,而且速度一点不逊于奔马,他的声音紧紧跟随着一,声音悠闲,笑意淡淡,“你跑什么呀,我只是想看看那封密信怎么写的?”

一除了快马加鞭再无任何想法计策,他现在已经敢肯定,此人的武功之高自己绝不是对手,现在只有指望能及时跑出树林,在林外一马平川的官道上,马就能再加速一筹。再者,林外动手也方便些,即使自己不敌,总能坚持几个回合伺机逃走。而现在,那人居高临下,自己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疾奔的马忽然一声嘶鸣,埋头思索如何脱困的一抬起头来,赫然看见马头上站着个黑影,他站在马头上显得那么高大,全身漆黑更像个妖魔,冷冷道,“密信拿来我看!”

一抱着最后的希望,向着那人双腿挥出短剑,他没指望这一剑能中,也没指望这人能放过他,死在此人手上和死在皇帝手上都差不多,不如在这里落个痛快死法!

痛快的死法来了,那人身子微晃就躲过了他的短剑,然后有剑光从那人手上亮起,如一个最温柔的吻,轻轻落在一的颈间,一失去意识前,听到他轻轻叹息,“这一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这是对让我看到密信的奖赏!”

渊东南的玉乾关,是大渊最重要的关隘,玉乾关若失守,等于大渊半壁江山沦陷。因此,自大渊立国以来,镇守玉乾关的,都是当朝帝王最为信任之大将,比如当前的玉乾关大帅谢午华,但是,若说帝王之信任,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已近四更天了,谢午华还在帅帐里坐着,面前摊着一册书,他盯着书,似正读得认真。其实书页已经一个多时辰未翻过了,他只是要给自己的深夜无眠找个借口,然后打发他的贴身勤务兵先去睡了。

眼前这支蜡烛已经快烧尽了,他伸手拿过一支新的换上,一个哨兵在帅帐外通禀,说有人要求见大帅。

进来的是个黑衣人,一张脸平淡无奇还没有表情,寻常到让人过目即忘。可谢午华记得这个人,他叫一。反正他每次来都是这样自称,是宁朝御林军追风营中的第一号人物。

一进来,黑衣人向他躬身施礼,从怀中取出一卷火漆封印的黄绢奉上。

谢午华接过打开,烛火被他的动作带得有些跳动,摇曳不定的昏黄烛光映上这张黄绢,绢书上,还是熟悉的宁朝国君的笔迹。

“谢午华将军安好:

自今春一唔,已有数月未通消息,朕心下甚为牵挂,祈愿将军平安顺意。将军在今春会面时所言及之事,朕从不曾忘。以将军之纵横英才,岂可终身居于人下为臣,实是天之不公也。

但事在人为,目下既有一个良机,可助将军实现生平之愿。

朕得线报,九月初三日,大渊锦阳帝将御驾离京,往大渊西南,犒赏撤藩有功之西路军。京都昀城之中太子和天景公主监国。此事实乃上天体恤将军而御赐的良机,朕以为将军绝不可错过这个机会。虽临时起兵有些仓促,但错过此番良机,日后再举义兵,所耗时间,所伤人命都不可估量。

朕以为,将军应在八月廿八,亲率精骑一支,人数不可多,五千上下即可,穿祁鸣山直扑昀城,这几日秋高气爽,山中无雨,骑兵可全速突进。九月初四将军即可兵临城下,那时锦阳帝刚走一天,料那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哪能想到此节,又能有什么作为?以将军素日在大渊朝中军中的声名威望,只要‘谢’字帅旗出现,城中守备还不望风披靡?昀城即是将军囊中物也。昀城拿下,将军家人可保平安,而大渊皇宫,陈氏合族尽握于将军手中,锦阳帝便是回援,也只能望城兴叹,如丧家之犬矣。

将军若得手,朕这边即可发兵驰援,两边夹攻,大渊江山,日后便是谢氏天下。望将军坐于龙庭之上时,莫忘记当初对朕之许诺。

另:将军无须顾虑昀城城坚难破,朕从今日起派出追风营二百人,前往大渊混入昀城,等将军兵临城下之时,与将军里应外合,还怕昀城不破?

望谢将军三思,莫负了朕为将军思谋之苦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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