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对十三的奴才道，“带她们进来。”
很快，那两名美貌不下于含香的女子婷婷袅袅进来，各自福了福身后，由一名鹅蛋脸黄色衣裳的女子开口：“二位爷有曲有酒，岂能无舞姿呢？阿梅不才，愿与妹妹献上一舞。”
我看了看十三，发现他根本就不看向她们，便道：“如果你们姐妹有自信让十三爷看得尽兴的话，那不妨开始吧。”
“是，世子。”二人十分自信地出声应来。
阿梅领着旁边的女子一同福身后，就调整了一下身姿，开始于月下起舞。
此二女的身子十分轻盈，全身的关节灵活得如一条水蛇，扭动起来的舞姿像午夜的精灵一样翩翩起舞，可谓让人赏心悦目。
欣赏美妙的舞姿时，十三转过头来看向我，一切话尽在他那双莫测的眼神之中。我不动声色地拿起盘中一粒花生米，快速朝远处弹去。
只听见“哎呀”一声，其中一名女子脚踝一记吃痛，舞蹈当即停下了下来，而抚曲的含香听见这边的动静，指尖一抬琴声也戛然而止。
但是十三很快朝含香扬手，示意她别停下，继续她指尖下的高山流水。
“世子……”脚踝受伤跌倒的那位美女，当即抬起大大的双眼，十分柔媚地喊了一句。而阿梅则当即跪下请罪，“请世子恕罪，妹妹不是有意的。”
我面色淡淡地端起一杯酒，悠悠啜饮了几小口后，才抬起首对那对姐妹道：“既然已受伤，你二人就且先退下休息着吧。”我话声一下，就有人上来扶走那两名女子。
“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八哥在你身边安插人，何须这样明显呢？”十三觉得有些可笑地摇头说到。
我却不以为意，“那是因为他还信不过我，他不得不防。何况我今夜公然出入你的府中与你如此交好。”想必，十三这府邸的外面，已布满老八老九的暗卫。
“既然八哥他们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你往后可得小心些。”十三蹙眉，略显得有些担地对我忠告一句。
“这朝中想我死的人可多了，不外乎多加他们几个。”我毫无避讳地实话实说。光是太子，就想我死百八回了。起码我死了，根本影响不到完颜家对西南的掌控。
十三略想了想，道：“这会儿也更深露重起来，不如我们换个地儿，继续畅饮可好？”
我却摇了摇头，谢过他的好意，“酒已食不知味，换与不换地儿都一样，还不如月下攀谈，倒显得惬意些。”
可十三却浑身不舒服起来，压低声音而道：“可本大爷不习惯被人监视下把酒话桑拿。”
我倒是觉得好笑起来，“这可是您十三爷的地儿，您若是不爽，大可吩咐人把这暗处之人驱走或者捉拿，没人敢说您什么！”
十三白了我一眼，“我倒好心没好报了。”说完，当即会挥手找来自己府中的侍卫首领，附耳低语了几句，就又挥开让其退下。
这暗处确实有人盯着我们这边，一直在偷听我们与十三的对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所派来的人，而十三故意对此人熟视无睹，无非是相帮我，避免我在老八那儿难做人。
但我谢过他十三的好意，我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我爱与谁人见面交好，还没人能管得了。就算我把在老八那边的谈话都说与十三听，十三也不会去妨碍老八接下来运作之事，因为双方走的夺储路线根本就不同。
反而老八要露其长，老四这边还能助其见长。这过露其长的后果，无非是要引起康熙的疑忌罢了。
不多一会儿，这侍卫首领回来复命，我便知周围暗处的人已被清理掉，氛围的确轻松了许多。
我看向抚琴的含香，不由得开口道：“细看含香姑娘的容貌，我不由得想起我府中的一名丫鬟，她长得确实与姑娘有五六分相像，而且名字也只有一个字只差。”
“哐”的一声，仿似是琴弦断掉的声音。
含香一脸愣住，一只手握着另一只被断弦弄伤的手，唇色发白地看向我，“世子，刚刚说的可是属实？那位丫鬟的名字可是叫沉香？”
我抿唇点头一笑，“没错。”
含香听见我说完，赶紧伸手捂向自己想心口，放佛一口气上不来一样，眼泪还啪啪地掉落打在琴弦上。
“世子，含香改天能登门造访一回吗？”含香知道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抹开泪水，抬眼巴巴地看向我。
含香在我点头应好之下，才赶紧起身行礼，“含香失态了，琴弦也因含香的笨拙被弄断，打搅二位爷的雅趣，还恕罪。”
十三一脸看不通透，但也十分通情达理，知道含香已不在状态之中，便对她摆摆手，“你退下歇息吧，此番这里就不用你作陪了。”
“谢十三爷，奴才告退。”含香起身抱着琴退下。
“你可查过含香姑娘的身世背景？”我饮酒而问。
十三拧眉望着我，“具体没怎么查过，但我相信她底子清白，不会背叛我便是。”十三都这般说了，肯定也是没查到什么，所以我撅撅嘴，也不再问下去。
“你都说想要你死的人何其多，可你此番离京，岂不是危险重重？”周围的奴才已被遣退，十三便亲自替我斟酒而来。
“放心，我离开前必定会请一道护身符持身，到时便没人敢动我分毫。”我把酒举在半空中，不由得停下来问：“为何我要离京的消息不胫而走了？”
酒意正酣，月下的两人喝得东倒西歪，根本不畏惧二月春寒之际。好几次，奴才们都上来劝说回去歇息，可都被我与十三喝退，所谓一醉解千愁不过如此。
可醉眼朦胧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全身上下散发些淡淡地不悦，不由分说就一把抗我上肩，大步走出十三的花园。
我已罪得无反抗的能力，但十三的酒力胜过我，他为人应该比我清醒得多，但在我迷蒙的醉眼中，十三只是一脸淡笑，毫无上前阻止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