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样别扭地闹鸡鸣，才有浓重的睡意袭来。可这时候，十四已要起身上朝，我见里头的凤歌睡颜恬淡，看来已熟睡。

我支着脑袋看了半天整理衣衫的十四，最后也跟着下床，同他倒外面洗漱。一番弄好，桌子上已备好吃食。十四拉着我坐下，简单地吃了些，就把我提出月凤歌的小院。

从今日起，我便不用上朝，朝中的公务也由人顶替，我只要在这两个月好好养伤便可。

“天色还太早，你也无用早朝，且回去补个眠吧。”十四把我提回自己的小院，着实嘱咐我休息去。

我笑了笑，脸皮颇厚地道：“我还想送你出门，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省得你老说我没女人样儿，不懂得心疼自己的男人。”

十四听完，果然有些忍俊不禁了，但后面还是瞪了我一眼，一脸正容地训到：“你给我少出门倒是真的，成天出去瞎惹事，还总惹回一身的伤痛。正好皇阿玛给你放两个月的假期，你就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也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总不能……”

我看着十四咽下最后的话，便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擦他掌心的纹理，柔声道：“我尽快恢复本身，这两个月便会有个结果。”

不管真的瑾瑜是否还回不回来，这两个月再寻不见音讯，我便会以假死结束瑾瑜的存在，最好是能因功而殁，这样朝廷才不会追究完颜家的罪责。毕竟瑾瑜身上还有朝廷的婚约，无故而亡或者失踪，完颜家总会担待一定的罪责。

其实我起这么大早，不过是约了人一起喝早茶，十四见我要出门，也深知我的秉性，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和我一道出了门。

大门前已备好两辆马车，十四却执意坐道我的马车上，惹得我瞠目看着他。

只见他在那车内点了点我的鼻尖，道：“反正顺道，送你一程。”说完，就让外头的车夫启程。

我无奈地笑了笑，这哪里是顺道，分明是他不放心我，但我也不戳破，随他去吧。天，微微露白肚皮，而我也到维和园大门口。

十四一把握住我的手，“注意点，虽然知道你命大，但我还是不希望听闻你掉落一根毫毛的消息。”

我点了点，就掀开车帘下了车，十四也跟着下来，换上自己那辆马车，上马车后还是不放心我，仍旧掀开帘子对我探头道：“朝中若无大事，我下朝后尽快来寻你，若你还在这里的话。”

我笑得不露痕迹的点头而道：“晓得了，快些走吧，估计早朝你要赶不上了。”

几番嘱咐后，十四才吩咐人驾车，迎着快要冲破天际，也就是一跃而出的金阳方向疾驰而去。那里，有一座巍峨的紫禁城，正等待各路臣子朝拜。

维和园专供儒雅人士消遣之所，如今正值各地学子入京参考，有些权势的子弟自然选择入住这个维和园。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番园内的学子已起来晨读与温习，而在此处的早茶，也是京中文人雅士爱来之地，毕竟这里清静幽雅，很有文墨氛围。

我在这里约了季伯鸣，觉得有些事有必要问上一问。

小厮已把我领到了老地方，而季伯鸣早已等候在此，我往他旁边一看，他那位在外游学的儿子季候风也在，估计此番回来是参加春闱会试，求取一功名。

“都说京中三杰是此次春闱科考人们人选，三甲必定归此三杰所属，季公子可别让瑾瑜失望啊。”我与此二位互相见过礼后，便撩衣席地而坐。

春风一卷，窗外的浓雾顷刻消散，却也卷落一地的落花，屋檐外全是落花斑驳，还有不少花瓣乘风而入，芳香满室。

“世子高看候风了，这些不过是坊间爱凑热闹之人的传言，而候风肚子里的文墨有几斤几两，候风与父亲都尚有自知之明。”季候风赶紧谦虚而道。

此间，已有人奉上香茶。

我捧起一杯茶，小啜一口后才挑眼看向季伯鸣，道：“听闻季大人是此次的主考官，这儿子在父亲眼皮底下作考，岂不是要引起非议？”这还未开考呢，就已引起不少的争论了。

“所以小犬会放弃今年的此次科考，这功名年年皆有，何须争在一时？”季伯鸣倒是说得很稳妥。

“若年年都是季大人为主考官，这季公子岂不是……”

“世子爱说笑了，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岂能容季某年年是科考主审人？这官场利与益，世子看得可比老臣通透。”季伯鸣打断我的话，说。

我嘴角习惯性地翘起一抹弧度，伸手捻起地上的一片花瓣，看着眼前这对父子道：“功名利禄，想必在阴阳世家眼中不过是浮云一片，若真想为天下人做一番贡献，大可发挥你们阴阳家的占卜长处，何须上朝堂争一席之地。”

“违逆天命之事，不可做。泄露天机之事，不可为。除非机缘可逆，出现乱世而英雄辈出，不然阴阳世家不可问世。”季伯鸣一脸慎重，否了我的话。

我嘴边的笑意不禁更浓了，“你阴阳家也是十巫之后，如果传闻可靠，那么阴阳世家的诅咒，便是男丁永远活不过二十有三。我不明白季大人是如何偷天换命，您如今可是五十有余了吧？而这季大公子今年入夏之后，也正是二十有三之年。”

一缕带着花香的春风，佛面而过。

季伯鸣与我凝视之余，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笑意，“我想世子约季某而来，并不只是为问清我阴阳世家一事吧？”

我撇了撇嘴，发现茶已凉，便倒了重新续上一杯，“既然季大人不愿意说，瑾瑜不问便是。而约您而来，自是要给您老看一样东西。”

“司铭，拿进来。”我对候在外头的程司铭喊到。很快，程司铭闻声而入，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放于案几上，然后躬身而出。

这东西从拿进来那一刻，季候风的面色就有些怪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