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我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我冷笑地道。又不是我要夺去他府邸里的女人们的宠爱，他冲我恼怒个什么劲。

十四强忍住脾气，粗喘了几口气后，才放缓下来道：“今天不想跟你斗嘴，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好呢——我在心底里没好气地道。可我只是在脸上表现，并没有说出口，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马车已经停下，这次我并没有让十四帮忙，街上毕竟人来人往，他一个大清皇子，犯不着纡尊降贵来迁就我一个前途已黯淡的世子，所以我是自力更生地下马车，虽然还需人在一旁搀扶。

月满楼？我看着酒楼的牌匾，然后看向十四说到：“就为了带我出来下馆子？”我看不尽然吧……

十四心情已然好转许多，只见他淡然一笑地道：“除了带你出来散散心之外，就是待会儿有一热闹可看。”

而早早等在门外的小厮，已笑盈盈地上前把我们迎进去。

二楼雅间临窗而坐。

此刻，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到处是过年的气氛。店小二先上来一壶热茶，随后是些瓜子点心，吃食倒是延后再上。

厢内就只得我二人，一时也无话可说，我便看向窗外干爽的大街，看着街上的各色行人，难得脑袋放空一回，但什么事也不想的时候倒有些昏昏欲睡。

“怎么，困了？”十四满眼温和地看过来。

我点头，可能是天微亮才入睡的缘故，加上一直在服药，这会儿精神不济也是在所难免。十四起身，并拿过他的大衣替我披上，然后便在我身边坐下，长臂直把我搂过去，让我靠在他怀里休憩。

“你先眯一会儿，待会儿我再叫你。”十四磁性十足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原本还想抬头说这样不好吧，这要是给楼下街上的人看到，那可是谣言满天飞。可我还才动一下，十四就大手一摁，十分霸道地让我靠着不动，说无所谓，看见、谣传了又如何？何况我如今大衣紧裹，帽子遮戴，谁看得出他怀里的人是谁？

我想想也是，我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脸脸蛋都埋在他怀里，下面的行人忙着赶热闹，也没那功夫往这里探瞧一二。而且，十四的怀里很舒服，我浓浓地睡意已经袭来，便呼吸匀称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开始一片人声鼎沸，吵得人不绝于耳。

“九儿，该醒醒了。”十四温厚的嗓音在我耳旁轻声唤着我。

我还是十分不愿醒来，有点儿床气地往十四颈窝蹭了蹭，倒是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宠溺的低笑，还在我额头印下一个湿润的印记说到：“倒像只小猫儿一样，挺会撒娇气的嘛。”

被他这样一说，我岂能还有心情睡下去，当即抬起了睡眼惺忪的脑袋瞪了他一眼，便端起桌上那碗温度适宜的茶水灌下，这才整个人清醒过来。

此刻，我注意到街上的行人分开两旁，都在伸长脖子朝前张望着什么，一脸的兴奋样儿。但行人中大多数都是男子，少数妇女则是一脸鄙夷之色。

不久后，一辆辆花团锦簇的马车经过，每辆车上面各站着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这些女子各具特色，十分香艳，令无数男子看着都移不开眼。

“这是……”我蹙眉问到。

“万春楼要举行一次民间花魁大赛，这大赛由平民百姓投票选出，商贾员外做评委。”十四说到。

这样轰轰烈烈的选一次花魁，无疑是让万春楼赚取关注度，能让万春楼起死回生。而且这些佳丽的美貌，确实一个赛过一个。

我赞赏地说到，“想不到你还有此等想法，不错啊！”

十四却摇头地道，“你又忘了，这是你当初提供给我的想法。”

我面色一僵，情绪冷却下来地一想，也确实只有我才能想出这样的点子。这花魁拼的是多才多艺，而全民参与投票，这样的选票公平公正，一来选出民众喜爱的女神来，二来这种方式不再是有钱人才玩的把戏，贴近民心。

这种方法，还得到官府的支持。

“这些佳丽，你都是从哪儿找来的。”我像个小色狼一样，探长脖子往下面看。

十四把我拉了回来，把剥好的橘瓤塞进我嘴里。这些是贡橘，特地由两广快马加鞭运进皇宫。

“自然是从各地搜罗而来。”十四一点儿也不含糊地道。

十四发觉我用怪异地眼神看着他，才笑着补充道：“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人。为了充盈万春楼，让万春楼宾客满盈，所以这些佳丽都是我从各地春楼买来的头牌。不这样，万春楼能赢得过烟雨楼？”

而搞这样的动静，为的就是让那些达官贵人重新关注万春楼，如今万春楼的姑娘可是个个国色天香，食色性也，没哪个男人不好这口。

“待会儿，各位竞选花魁的佳丽，会在不远处的擂台展现才艺，我是特邀评委之一，你且随我一同观赏去吧。”十四边剥橘子，边对我说到。

我嫣然笑道，“我去做什么？无疑是给你增添麻烦罢了！”

“不碍事。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带你出来散心。”十四已把剥好的橘瓤正准备送到我嘴边，可不知怎地竟迟疑了一下。

我见他的目光一直往街上的对面看去，正想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却被他双手固定住，明显是不想让我回头。

然后，只见嘴上叼着一瓣橘瓤的十四，朝我嘴对嘴地喂过来。我不是不想反抗，首先是被他莫名此举给震吓到了，待想反抗时已来不及，加之头被他固定住，四肢也无力，自然只有被任由他摆布了。

十四在让我靠在他怀里休憩时，就已吩咐人把窗户虚掩了回去，倒是留下一条不大的缝隙可以看到街上的大致情况。

还有，我整个人被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蛋，若不是那两道英眉，倒是一张十足的女子脸蛋，而此刻却是雌雄莫辩。所以，十四此举之下倒也不怕下面的人看到，因为能看到这里的角度与位置寥寥无几。

我被十四霸道而横冲直撞的吻，吻得快要窒息掉，他才舍得放开我，我双唇一片刺痛。十四看着我红肿一圈的双唇，用拇指抚摸轻轻抚摸着，而且眼中一片迷离，显然迷离下全是无尽的欲望。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趁十四陷入迷离之际，迅速转头过去，眼前出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我浑身一震，整个人完全僵直住。

慕容所站的位置，正好能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我这个包厢里面。只见慕容蹙眉，目不转睛地看向这边，此刻也正在与我对视着。

看不清他眼神里是什么样的情绪，我只知道心中是百味陈杂，整个场面的情况倒是我背叛了他。

“他都已为人夫了，你心中还是放不下他？”十四声音冷冷地说来。

我这才神色黯淡的回过首，“放不下放得下，那又如何？昔人已成旧人，再念念不忘也无济于事。”

“但你可以妾的身份在与他相好，不也成？”十四话中满是醋味，但也在讥讽我誓不为妾之意。

我此刻静笑不言，起身准备走人。

十四却一把拉住我，悲戚地问到：“他真的把你整颗心都占据去了吗？到底，我在你心里可曾占有一席之地？”

“别说了，这个话题既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感情这些事，从来就由不得我们这些生于权贵之家的人来谈。

可十四依旧不肯放开我，反而手上的劲道更加用力。

我拧眉，冷声而道：“跟我谈情，十四阿哥您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这世家姻亲，哪家不是凌驾于权利之上？”

“我不否认自己在享受你对我的好，但那都是你心甘情愿而为之，纵然你在我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但我都不会从了你，我此生发誓过，一世一双人，永不和他人共享一夫。”我诚实地说来，不否认自己对十四有过的一丝动情。

十四听见我心里有他，紧锁的眉目一松，但听到我后面的话，便变回原来眉头紧锁的模样，一张脸沉闷地可以杀人。

以为十四已听清楚我话中的意思，没想到，忍到极致的十四突然咆哮而道：“那你到底要我如何做，难道我要回去把府邸里的女人都遣散，休妻弃子？言九儿，我胤褆已经把整颗心都掏给了你，可以说已把你宠溺上天，更允许你心中藏匿无数我不知道的人。难道你就不可以为我委屈一下，牺牲一下？”

委屈？牺牲？

我突然觉得好笑，“爱本就是自私的，而我是观念里男女一向对等。你想占有我独享我，为何我就不能占有你独享你？你从一开始接触我，就已了解我是这样的独立特行的性格。所以，别要求我去委屈，去牺牲。”

“难道你想要我们一直这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你难道就不想要名分？”十四的想法，依旧跳脱不了世俗的桎梏，以为我会为了名分而妥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