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都是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只要双方互递名帖，也便认识了。”科札接着道。
我也认为言之有理，便让程司铭递上我的名帖，这郭景瑞接过去之后一阵凝望，再返交回来，也递上自己的帖子。
“原来是镇国公世子，在下久仰大名。”郭景瑞覆手行礼道。
我微微颔首，客气地道：“是我久仰郭公子是才情才对。听闻您可是京城第一才子，明年春闱的头号人物，瑾瑜虽的一介武夫，但向来欣赏学富五车之人，今天能得以结交，也是瑾瑜三生之幸。”
“世子过誉了。”郭景瑞被人这样赞誉，总得谦虚一两句，接下来便问到：“世子，这样夜深了还来此，可是有事寻人？那郭某就不打扰，先行告退了。”
然后，郭景瑞就向我行了告别礼，再对科札言到：“科札王子，郭某告辞了。若诗词歌赋还有不明白之处，他日再遣人来寻郭某便是。”说完，就带着书童离去。
我看着远去的人，没来由地道：“科札王子，想不到您还有这样的文人雅兴啊？都会和人讨论诗词歌赋了，不错。”
科札僵硬的脸上抖了抖，直插主题地道：“不知世子趁夜到访，是寻在下有何要事。”
“进去再谈吧！”我也不理会他，直接朝驿馆里面走去。
来到科札的厢房，我也不分主客，见座椅便落坐，而科札纵有万般不愿，也只得吩咐人给我上茶。
“为何要向大清求娶公主？”我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科札沉默了一下，才于我对面坐下，“如果本王想坐上失必儿国的大汗之位，就必须得到大清朝的支持。”
所以，科札求娶公主是关键。
“没其他方法了吗？”我眉头微蹙。
科札却笑了，“这可汗之位是其次。您要知道，你们大清向来有条规矩，那就是北不断亲，南不封王。所以，失必儿国迎娶公主是必然之事。”
“你求娶谁都可以，但当今圣上的固伦荣婉公主不行。”我直言到，也不想打什么哑谜。
科札收敛住笑，面色微寒地问到：“为何？这大清公主中，就剩固伦荣婉公主是适婚之龄。”
我知道，并不是因为固伦荣婉公主是适婚之龄，而是因为这公主深得当今皇上之心。
所以，我才笑着说到，“不过是个和亲，这早几年或晚几年，都是一个样，只要你们王妃的之位是我大清公主便成。您说对吧，科札王子？”
“世子什么意思？”科札不禁问到。
我揭开茶碗上的盖，吹凉碗中的茶喝了口，这唇齿留香才回复到：“固伦荣婉公主下边，还有一位和硕端纯公主，虽虚岁才十三，生母也出身卑微，但却一直养在良妃娘娘脚下。我想，失必儿国不介意等上那么两年时间吧？”
“端纯公主？那不可能！”科札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十万个不愿意。
单从固伦与和硕来看，都深知位份不同。固伦，是皇后所生之女才得以的封号。但也有例外，那便是能深得皇上喜爱的女儿，也会被封为固伦。
而和硕，则是嫔妃之女，或由中宫抚养的宗室之女才封以的和硕。
和硕端纯公主，性格怯懦胆小，人还有些跛脚，自然得不到康熙的宠爱。加之端纯公主的生母是包衣，又是以宫女的身份被临幸后，所生下的她，这才在后宫获得来一个贵人之位。
“我想，科札王子还欠我的一个人情也该还来了，等您先想清楚狼群为何袭击我大清朝大臣这件事后，您再好好答复我。”我说完，就起身准备走人。
“等等。”科札唤住了我，“纵然我答应你，可我也不能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吧！”
果然是利益当前，什么都靠边。
“这么说，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喽？”我歪头想了想，便重新坐下来问到：“请问一下科札王子，您是以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凭您不想固伦荣婉公主嫁给我为筹码来谈。”也不知科札哪里来的自信，突然以此为要挟说到。
“那你说说需要些什么好处。”我也不妨先听听他要些什么。
“世子不是掌控西南兵权吗？到时候我回失必儿国后，若夺位失败，自然需要大清的兵力相助。我可以不娶公主，但我需要大清的兵力支持我夺得可汗之位。”科札道明自己的用意。
我冷哼一声，摇头笑道：“这大清的各大兵营，都有自己的所属领地。您失必儿国可是在漠北之东，我那儿可是大西之南，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加之我也没有大调兵力往北而上的权利啊。您的如意算盘，敲得可真不咋地！”
“您这样聪明，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我想，世子还是更为愿意让固伦荣婉公主留在大清终老的。”科札也随之笑道。
我想了想，这科札还真不是一般人，既然都敢于争可汗之位了，这城府与心计若没有，谁信啊！他都千里迢迢来大清好几个月了，为的不就是取得大清的支持，回去与自家兄弟们争位？
我正了正身姿，掰着手指让他看清眼前的事态：“首先，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只要我把你引来的狼群一事抖露出来，别说你一个部落国小王子了，就是你的失必儿国也必遭灭国之灾。”
“其次，你娶公主，无非也是为了赢得大清的支持，帮你扫清面前的障碍，好助你登上可汗之位。但你娶哪位公主不是娶？只要得到我大清支持便成！”我环手于胸前，看着科札把话说完。
可话都摊开于桌面上讲了，科札也豁出去了，也不怕我手中这个把柄的一样，也跟我掰手指算到：
“其一，你大可以拿此事去向你大清皇上禀明，大不了两国之间来个鱼死网破。您要知道，如今漠北动荡，正因为过冬粮草不够。我失必儿国保不准可以借此机会扩分领地，更与缺粮草的各国部落合作，大举向南发动进攻，未必不是一件可行之事。”
科札这话说的没有错，如今皇上正愁漠北**这件事，每逢入冬，大草原上的牛羊就面临粮草短缺的问题，加之今年积雪过大的话，各部落国保不准会动武四处烧杀掠夺。
“其二，我可等不了两年才来迎娶这位和硕端纯公主，我科札需要的是解燃眉之急的和亲支持。”科札最后一句，可是拍着桌子说到。
我这一听，反而由蹙眉转为了平坦，眉头挑了挑，不急不缓地道：“您这求亲不是为了两国而来，敢情您是为了自个儿而求的。我想问问，您是以什么条件说动圣上把女儿许配给你？哦，不对，应该是以什么条件说服皇上来支持你回国夺位的。”
科札整个人怔了一怔，才看向我把话说到：“那是我与你大清皇上的事，与你无关！”
“我毕竟也是一将之臣，我把你引来雪狼一事禀告给皇上知道，大可以把你给处死，但攻不攻打失必儿国，我还是有谏言之权。这漠北这样**，处死一个来大国求取帮助夺位的王子，也没什么稀罕事！”我说完，这回是真的要起身走人了。
科札先是颓败地重重坐下来，但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对我怒吼到：“完颜?瑾瑜，你别太过分了！”
我已来到门口，并背对着他说到：“你无非是想借清朝之力助你回国夺位，只要你开出的条件优渥，我联合几位大臣从旁帮你进言，这没什么不可以之事。而且，这大清的公主是要做你失必儿国的汗妃，这得等你坐上了可汗之位，才能来迎娶这和硕端纯公主也不迟。”
“哦对了，你也知道土谢图汗可是送来自己的公主。我想，到时科札王子有娶，也有嫁吧？”
我言下之意，是让科札先与大清定下姻亲，取得大清的兵力支持，在夺得可汗之位后，并安定内部，这一两年的时间过去后，那时候也正是刚好可以来迎娶大清的公主。
而在迎娶大清公主之际，为了表两国友好联姻之邦，他科札若有未嫁公主，最好是能送来一个，这样可以促进两国的振兴与稳固。这对他失必儿国，只有利，没有弊。
“你确定？”科札有点儿不确定地问到。
我回过头，脸上再也无浮夸的神色，而是认真地道：“如果你信我，就好好考虑我所说的话；若不信我，你就把自己个儿的性命交代在大清的国土上吧。”
“还有，我想我们之间所谈的事，你也不想第三人知道吧？王子若想好了，便自行奏明皇上，换公主而娶之。”开门之际，我补充说道。
然后，我便大摇大摆地出了東名驿馆，上了马车一路顺顺当当地回到了镇国公府。
我想，科札不会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科札肯定开出了优渥的条件，让康熙在考虑当中。如若科札是为了失必儿国求娶公主，皇上顶多压后几天便给出和亲结果。但这科札是为了自己而求的亲，所以康熙一直不给个准话，可能是根据漠北的情况一直在考虑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