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禁问，“既然人没寻到，为何还去了两个多月？”

“不知少将是否听闻过江湖上的通天神教？”程司铭反而朝我问到。

我摇头，看向美琪和李逸他们，他们也是摇头，倒是正进来的白凤翔开口道：“听过，江湖上正迅速崛起的一个道教。”

“不敢隐瞒少将，末将在追查的过程中，不小心潜伏进这样的一个教会里，您猜我查到了什么？”程司铭学会了卖关子，倒是遭了李逸一踢，让他少啰嗦赶紧把知道的事交代。

原来，程司铭初到杭州的时候，被人稀里糊涂拉进了一个教会里。这个教会的人数遍布宽广，程司铭就打算混进去也不错，指不定可以借助这个道教的人脉网，去寻找我所吩咐他找的人。

这是一个道教，就会有信仰的神，可是这个通天神教不拜神，供奉台上摆放的却是一尊有九个头的巨蛇，而且还香火不断。供奉一尊妖兽，难道入这个教的布衣百姓都入魔了吗？

蛇是一种阴冷狠毒的物种，人们都是避而远之，在世人心中蛇是邪恶的代表。特别是九头蛇，它于东岛之国叫八岐大蛇，而在《山海经》中叫相柳。

“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面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山海经?海外北经》

到底这九头蛇妖有何神异之处，居然能蛊惑千万百姓去膜拜它。若说起这九头铜蛇，我不由得想起在碧翠山庄地底下的那尊巨大的九头铜蛇，难道它与这个通天神教有着某种联系不成。

看来，还是有必要去碧翠山庄再走一遭。

“属下在某个偶然的契机下，去过一次通天神教的总坛，那天的总坛一阵骚乱，据说总坛地底下养有一条巨蛇妖，而那头巨蛇妖突然神秘失踪了。”程司铭神秘地说到。

程司铭还说，那个总坛是一个地宫，地宫四处雕刻着蛇的浮雕，貌似这个通天神教非常崇拜蛇，简直把蛇都神化了。

失踪了一条巨蛇？我问程司铭：“那条巨蛇，你有听人形容过其特征吗？”

程司铭歪头想了想，“听说那条巨蛇妖通体乌黑发亮，巨瞳泛幽绿，蛇身粗壮得一名大汉都环抱不过来，听闻双眼之间还隐藏有一只阴眼，那只阴眼不轻易睁开，一睁眼便是尸横遍野，只因那只阴眼与地狱相同。”

李逸开口，“少将，莫不是南苑狩猎场上那条巨蛇吧？”

回府前，我就曾吩咐八卦李逸先不要把这件事到处宣扬，因为宫中一直风平浪静，不曾传出什么话儿来，而坊间的消息也还一时没有走透，那么此事能不从镇国公府传出，就不要传出去，尽量安分守己才是王道。

所以，我挥手制止李逸莫要再问下去，只是问程司铭，“司铭，你可知道这个通天教主是否有阮唐隋这人？”

程司铭想了想，“通天神教的总坛分设下，好像有一个司命使姓阮，教徒都喊其阮司命，名什么大致不详。”

我不由得揉着双穴，吩咐他们都先出去，唯独把白凤翔留了下来。

“《山海经》里的烛九阴，你听说过吗？”我问白凤翔。

白凤翔很尽大夫的本分，拿过我的手，取出银针替我扎穴，这样可以替我缓解头疼。近来一直有轻微的头疼，严重的时候还闹得寝食难安。

白凤翔边扎针，边道：“《山海经》没读过，但有听军中的兄弟们胡吹过神妖之类的事迹。倒是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并不想问你什么，只是觉得近来古怪的事层出不穷，难道世道要变了，群魔开始乱舞了？”

“你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天下有多宽，地底就有多阔，地底下你永远不知道藏有什么东西。”白凤翔说着，看来他是认同世上真的有存在这种神乎其神的巨大妖物。

我却支着脑袋静静地笑了，白凤翔便伸手探上我滚烫的额头，还问我一个劲地笑什么，莫非高热一直不退倒把人热傻了？

我说到：“我一直处于相信与否认的边缘上，什么麒麟血，不老之药，十巫，玉棺仙尸，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灌入我的思维里的，这样神乎其神的事我从不相信到相信，然后是证明我不是麒麟血宿主后就都销声匿迹了。可如今呢，什么三眼灵猴、九头铜蛇、巨蛇烛九阴就都涌了出来，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的是什么。”

“只要不是冲着你来，你有何可惧怕的。”白凤翔低头收起了银针，没有看着我道。

我收住了笑容，“可都出现在我身边，不觉得蹊跷吗？有些事销声匿迹，不过是我没有继续去查，也不对，是我一直就没去查过。我一直在逃避和否认，只因在我的观念里这些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所以年幼四年的记忆我一直不去找回，而且这四年的记忆就是一切源头的答案。”

“那么，你还是信十巫守护仙尸，以及长生不老药之麒麟血的存在咯？”白凤翔抬起头，用讳莫如深的目光与我对视。

我冷冷说道，“放心，四年的记忆我会找回来。只是目前我的身份仍旧是完颜?瑾瑜，我得做完我该做的事，才能放手去查你们口中所谓的麒麟血、十巫与玉棺仙尸。”

“所有的事，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就去完成你命中的定数吧。”白凤翔说完，就准备起身走人。

“我只想问你，我被软禁在宫中的时候，是谁给我送的解药？”我喊住他。

“解药？”显然，白凤翔不知道。

这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所以我把那晚的事粗略地跟白凤翔讲了一遍，可白凤翔却拉起的我手腕替我把起脉来，再拿过一个装有水的碗过来，用针扎破我的手指，把血液滴在水中。

可这次的血液居然出来这样快，跟器皿出现了一个漏洞一样怎么也止不住血。我皱眉问：“怎么回事？”

以前，割破个伤口想留个血都很吝啬，如今被针口轻轻一扎就止不住的流血，难免不让人担忧。

“没事，扎到血管了，会止住的。”白凤翔解释有点儿牵强，急得他快速掏出怀里的白色膏药给我涂抹上厚厚一层，良久才止住。

幸好在南苑那一战，我没受什么皮外伤，否则照这种流发，我早归西好几次了。然后，我就看见白凤翔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用指甲挑了一点点放于碗中，再用银针搅混含有我血液与药粉的水，再把银针拿出来的时候，银针是呈现黑色。

“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眉头皱得更深了。

看来，我的血液已经不存在解百毒之说，看来身体是每况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就拿身体复原来说，以前受多大的伤，都还能继续硬抗作战。如今能，几掌内伤下就虚弱不成样子了，而且过人的速度也减缓下来，照此发展下去，我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以后当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做他们的少将。

“看来月凤歌说的没错，你身体机能在快速的转变。”白凤翔转过头来看着我，“些许你高热一直不下，可能跟这个有关。”

白凤翔说完，就把我横抱而起直往外走，我问他这是要作何，要往哪儿去。白凤翔在吩咐人去准备马车后，才对我道：“去月凤歌那儿，只有他清楚这一切。”

马车急驰而去，直奔京西最高楼。

可我人就在马车奔波中，鼻子突然流出了鲜血，“凤翔……”

美琪见状，慌乱中掏出了手帕替我捂住鲜血正源源不断流出的鼻子，白凤翔则在我身上找着穴位推按着，并安慰地道：“没事，鼻属于肺窍，可能高热的缘故，导致肺气过热让血气上逆了。”

“可是……止不住啊。”美琪担心得，眼眶都已泛红，“凤翔，你现在就没办法替九儿止一下血吗？”如果能止住，白凤翔早就有一番动作了。所以这个内出血，白凤翔也无计可施。

可白凤翔冷峻着一张脸，不打算出声。我握住美琪微颤的手，安慰到：“你还信不过凤翔吗？他可是药王谷孙思遥的关门弟子，些许我这血留了还有好处呢。”

美琪破涕为笑，“说什么傻话呢，血都流得跟瀑布似了还有好处。”

“笨，凤翔都说鼻属于肺窍，肺腑积毒过多了，总要寻个方法排出体内。”我胡诌着，显然白凤翔也停不下我的胡诌，让我赶紧闭嘴，少说话多喘气。

我虽不再说话，可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体内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高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就是太高了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以致血液从七窍涌出，而且血液非常滚烫。

七窍流血，已经不是什么小事。这种状况下，已经吓坏了美琪。而白凤翔只一个劲的绷紧冷峻的面容，却也是冷气倒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