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修真画风清奇[快穿]章节

44、筝姬【四】

推荐阅读: 魔天 我的父亲叫灭霸 龙王殿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赘婿当道 逆天邪神 乡野小神医 修罗武神 贴身狂少 大叔,不可以

那年皇帝还是宫中唯一的嫡皇子, 温和恭谨,虽年幼却显出了不俗的天资,早早被立为太子。

虽然他的生母皇后与宠冠后宫的容妃娘娘积怨已深,但他对容妃所出的皇子姜瑾宽厚关爱, 两人手足情深,连彼此的生母都十分不悦。

“那时候阿瑾调皮得很,不是往朕桌子上泼水就是放虫子, 没人的时候捡个碎石子偷偷往朕的屁股上砸……整个宫里,再没有他那样肆意妄为的皇子了, 好在先皇纵着他, 不然他闯的祸孤哪里兜得住。”现在想来, 先皇也不是真心纵着姜瑾,一味往废了养,要不是姜瑾后来懂事了, 早就死在了宫廷里。

“他喜欢躲在假山后面用弹弓射宫人太监, 那些人嘴碎, 没事就背地里说人坏话, 只有他孜孜不倦,发现了就拿弹弓使劲射。”

“有一回他射倒了一个先皇新宠的小妃嫔, 那小妃嫔当时就小产了。”

“先皇大怒,让人把他拖出去打板子, 朕为他求情,阿瑾倔强得很,嘴上大骂先皇好色薄情, 然后被打得更狠了。”

皇帝眼里带着笑,又落了泪,拿袖子胡乱一擦,继续道。

“那回先皇怒极,阿瑾不认错就不停。阿瑾那别扭性子,哪里会认错。”

“朕就伏在他背上,替他挨板子。”

“当时先皇也不喜欢我这性子,觉得我窝藏祸心,阴狠薄情,又虚伪,让人使劲打,打死了宫里还有十几个皇子顶位子。”

“朕第一回听阿瑾哭得那么惨,死了亲爹似的…说来后来先皇死了他也没那么哭过。他使劲认错,跪着磕头,头磕破了,血糊了一脸。”

“说实话,我也是迫不得已挺身而出,要是真让先皇打死了阿瑾,背上不孝不悌的名声,我这太子也当到头了。”

“我们一道跪在祖先排位前,淋了雨,朕发起高热来,阿瑾急得不行,爬着去求先皇……那个时候又下起雪来,阿瑾在雪地里受了寒,落了一身病。”皇帝咳了咳,身后的人替他抚了抚背。

“若不是你,朕这一身病,也活不到如今。”皇帝抓住身后人的手,笑了笑。

“这是奴应该做的。”

“只是可惜了阿瑾……”皇帝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再想过去的事。

忘尘心中复杂,万分难言,脸上却一派淡然。

“忘尘会一直陪着陛下,永不背弃陛下。”

“忘尘那个阉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白轻絮拨了拨炉里的香,懒洋洋看着太子殿下。

“轻轻说的可是真的?”太子顿时喜形于色。

“自然是真的。忘尘练了那魔功必然是要溃体而亡,想来是要走在那一位前面了。”白轻絮隐忍不发多年,就是忌惮皇帝身边的忘尘。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阉狗。”太子也是如此,两人虽各有心思,说起忘尘来,还是会统一战线。

要不是忘尘异军突起,摄政王也不会被扳倒,丞相一家更是不会被株连,忘尘与白轻絮有深仇大恨自是不必说。至于太子殿下,也靠皇帝的解药过日子。

太子很小的时候就是太子了,那时候摄政王没有儿子,只有姜溪一个病怏怏的闺女,太子早就做了继位的打算,平时和摄政王亲近无比。

谁会想到痴傻的皇帝会恢复正常?还用忘尘制出的毒控制皇族、重臣。

每次想到这里,太子就想呕血。

摄政王病怏怏的,当时病得不行,几乎要归西了,他都已经做好了继位的打算,再册封皇帝为太上皇,让他悠闲养老,一切都安安稳稳。

皇帝硬生生复起,把摄政王的势力连根拔起,处斩了病床上的摄政王。

于是他又做了十几年太子,动不动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朝堂上的势力也尽数被剪除了个干净。

这些都离不了忘尘的手,要不是忘尘,太子也不会受那么多屈辱,那毒是会传给子嗣的,无一例外,太子却得了两个健康的孩子。顾忌孩子的生母地位非凡,太子硬生生把老血咽下去了,装模作样养着野种。

更可恨的是,忘尘不但在医道上天赋异禀,还是个武林高手。

那些想得到解药的人,不管怎么试探,都折在了忘尘手底下。

宫廷比起天下,只有方寸大小,葬身在其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姜萝在畅春园几乎是个透明人,没人和她提接客赎身之类的事。

除了闷在房间里,偶尔姜萝也会去奏乐,与其他乐师聊一聊,虽然她也能乔装打扮溜得远远的,带上白轻絮也没问题。但是白轻絮有手有脚,不是她能左右的。

为此姜萝还和白轻絮吵过架。

白轻絮不可能为了姜萝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也说过,姜萝出了畅春园不一定是好事。

摄政王真正的嫡系大多都折了,剩下来的都不安好心,不提别的,他们一定会要求姜萝延续摄政王的血脉。

齐将军病重,大军得胜回朝。

京城又开始载歌载舞,盛赞齐将军的威猛善战,赞扬皇帝的知人善用。

这回小齐将军也立了大功,无数妙龄少女春心萌动。

畅春园一年到头都是香霏靡靡,乐音绕梁,有位女乐师突发急症,姜萝便替她顶一天的位子。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姜萝也不觉得奇怪。有时候遇到不会的乐器,就胡乱混过去了,反正大多是来找乐子的,听不出好坏。

今天正巧是缺个弹筝的姑娘,姜萝更没有压力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耳聪目明的姜萝听着外面的人交谈寒暄。

“殿下,这里人多口杂,谈这等私密之事怕是不妥。”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殿下…如今活着的殿下并不多,不知道是哪一位?

姜萝思索着。

“无妨,这里是孤的地盘。”太子肆无忌惮的搂着怀里的美人,受了她敬的一杯酒。

敢自称孤的,只有太子了。

畅春园虽然是太子的地盘,姜萝却一次都没见过他,每次白轻絮都把她支开了。

“公子,奴敬你一杯。”齐骁身边的美人举起酒杯,柔柔朝他递来。

太子笑着,见他久久不接,面色也冷下来。

“齐小将军莫不是瞧不起我?”

“不敢。家父病情十万火急,重庭没有饮酒作乐的兴致。”齐骁如今十九岁,已经有了字,重庭。

齐骁没有,自然是说太子在重臣病危的时候还有兴致饮酒,几乎是明晃晃一巴掌贴到太子脸上来。

“大胆!”太子一拍桌案,姜萝身旁弹琵琶的小姑娘颤抖了一下,牵动了灯盏,两人身前的屏风被撞倒,轰然一响。

屋子里坐的其他人纷纷看过来,姜萝身边的小姑娘脸色变得煞白。

“嗬嗬……”太子脸上的笑意更深沉,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戾。

齐骁皱眉。太子一直有点不正常,像个偏执的疯子,敢和太子打交道的人不多。要不是听说太子已经得到了解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满朝中毒的人,只有太子膝下有两个健康的孩子,其他人生的孩子有畸形儿,有早夭的,有失明的,有死胎。近年来,满朝堂的人陆陆续续在皇帝的逼迫下服了毒,敢生孩子的没几个,至于不肯屈服的,都归西了。

量太子妃也没有混淆皇室血脉的胆子,想来太子是真的解了毒。

齐将军重权在握,皇帝嘴里嘉奖,却并没有要赐药的意思。旧伤复发加剧了毒药的催发,就算是最德高望重的御医,也治不了齐将军。

“花娘,进来。”太子敲了敲桌子,外头守着的老鸨恭敬利索地进了门。

“殿下。”老鸨行礼后盯着姜萝和她边上的小姑娘,眼神森冷无比,像在看两个死人,正要示意她们出来。

“是谁碰倒了屏风?”太子突然问。

“是…是姜萝姐姐…姜萝姐姐不是故意的。”那个小姑娘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姜萝,仿佛真的是姜萝碰倒了屏风,又很快跪在地上开始磕头请罪。

屏风里只有两个人。

“你就是姜萝?”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姜萝的脸。

不知她是久不见天日还是天生的白皙,远看像上好的白瓷,冰凉而精致。即使是微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依然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生得恰到好处,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缺,唇不点而赤,透着一种温润的朝气,未施粉黛,已经足够惊艳。

齐骁先前愣了一下,也想起来几年前遇见的乐师,同是弹筝,这一个角度看有好些相似之处,是同一个人?

“抬起头来。”太子勾起一个阴瘆的能滴出水来的笑。

白轻絮藏着掖着的宝贝疙瘩,这会儿竟然自己送上来了。

姜萝本来就坐着,本来还觉得脱身有些麻烦,心里烦闷。这会儿又生出无所畏惧、闹翻了正好带着白轻絮逃走的心态。

这会儿抬头正视着太子与齐骁,从容不迫。

一双眼睛随了些丹凤的轮廓,偏生有些圆,便不怎么艳丽狭长,倒有种灵秀与清冷并持的美。瞳色温润,像藏着星辰大海,即使边上的灯灭了,周围暗了下来,她眼里还是有美玉般的光华,毫无情绪,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沉静。

多看两眼,就觉得她仿佛不是置身危局,而是在什么地方静修问道。

是那人没错了。齐骁心中确定。

相关阅读:大汉孤竹罪之诗无上战魂玄门八脉草莓印法神风云异仙记奋斗在武侠世界为龙之道法证先锋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