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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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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中已有冷风夹着细雨打到初晴身上,她顾不得仪态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放额前遮雨,向殿阁方向跑去,终于在雨势大起来之前赶到殿阁屋檐下。

屋檐下有一位贵妇人装扮的女子,她身边的女孩约十五六岁,做侍女装扮。

那贵妇人见初晴的脸上沾染些许雨水,便从衣裳间取出一条丝绢轻声对边上侍女道:“铃儿,将这个给那位姑娘送去。”

玲儿接过丝绢小碎步走到初晴跟前,将丝绢递到她手边道:“姑娘,我们夫人让我将丝绢给您,您擦擦身上的雨迹吧。”

初晴方才本打算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丝绢擦拭脸上的雨水,却发现衣襟内侧空空如也。正埋首盯着自己的绣鞋发愁之际,就有好心人送来丝绢。她连忙跟侍女道谢,再侧身向那贵妇人站立的方向略施一礼。

外间的雨势渐大,陆续有人跑到檐下避雨。初晴彼时已用丝绢将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痕擦干,所幸自己离这所殿阁近,最初那会儿的雨也下得小,自己的衣裳并未被浸湿。

她微微笑着将手中的丝绢拧了一拧,再将丝绢展开,不觉有些讶异,南州的丝绸加上南州绣村绣娘的手笔是极其珍贵的。这一方小小的丝绢手帕,按如今的市价可以及上一颗上好的东珠了。

初晴绕过其他几位避雨的人身边,走到那贵妇人跟前,见那贵妇人衣饰华贵却不艳俗,让她倍感亲切,随即欠身施礼道:“夫人慷慨借我丝绢,在此谢过。”

那贵妇人见初晴模样清丽,举止还算大方,回笑道:“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一方丝绢,不足挂齿。”

初晴摆首诚恳道:“这丝绢材质做工都看得出价值不菲,夫人与我萍水相逢,却能放心借我,初晴心下感激不尽。”

那贵妇人和颜道:“姑娘言重了,别看我平时随身带着这方丝绢,却用得极少,今日能帮到姑娘,它也算物尽其用了。”

初晴拿着丝绢细细看了一眼,接着道:“这丝绢十分平整光滑,可见夫人平日是十分爱惜的,只是给我用得已经湿透了,夫人若信得过我,可否让我带回去洗净薰干后再送回贵府?”

那贵妇人听了掩嘴噗嗤一笑:“姑娘如此认真,我真的不敢随便借人丝绢了。方才远远看着姑娘为避雨而来,就觉得亲近。我也有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儿,她也爱穿碧色衣裙。我就想着她要是哪天外出游玩被雨淋湿了,也有人借出丝绢给她擦拭雨迹就好了。”

初晴听到这里不觉想到自己母亲,眼睛有些许湿意。此时外间的雨已呈瓢泼之势,雨水沿着房檐落下来形成一股股小流,来屋檐下躲雨的人渐渐多了,刚进来的几个人衣服头发都被淋得湿透了,有几人互相抱怨起这没有征兆的暴雨,说话声夹杂在滂沱的雨声中,不知是热闹还是嘈杂。

初晴同贵妇人和侍女玲儿被陆续赶过来避雨的人挤到房檐靠正殿门的一角,初晴心底莫名生气些微的烦躁,玲儿用手护到她家夫人身前,只有那贵妇人面上倒十分平静。

初晴回身见殿阁内无人,低声建议道:“夫人,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如我们进内殿去吧。”

贵妇人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于是三人相继退进内殿。初晴进到内殿发现里面虽不大却有些空旷,殿阁正中间仅挂着一幅观音像。画像下有一张黑檀木制成的香案,香炉内的香仿佛是新插上的,只燃了一星点。

一缕白色的香雾飘到画像底部后散漫开来,漂浮到有些潮湿的空气里,沁人肺腑。

那贵夫人盯着画像看了良久,侍女玲儿垂首静默一旁,初晴百无聊奈下也只得细细探究这幅引得身边夫人瞩目的画像。

画像中的观音眉目慈和,手执玉净瓶,瓶中插着青翠的柳枝,仪态从容。两边有一对童男童女,男童衣饰华贵目光清澈有神,女童妆扮得宜清秀可爱。

初晴正看得入神之际,听到外面有一中年男子大声说道:“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消停不了,我看到站外面的人好像被雨溅到了,大家不如都进内殿去吧。”

接着听到一阵附和声,片刻后零乱的脚步声响起,近二十来人陆陆续续进到内殿。其中一位被淋得浑身湿透体型微胖的妇人望了初晴她们的方向一眼,目露惊喜,携侍女快步走到她们跟前。

那妇人热络地跟初晴身边的夫人寒暄:“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杜夫人,倒是因祸得福了。”

杜夫人面上闪过片刻的惊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额含笑对那妇人道:“原来是林夫人,最近头晕乎乎的一时没认出你,见笑了。”

林夫人扑哧一笑道:“这不怪你,我被淋成这副样子,你认得倒是奇怪了,”她看到初晴了然一笑,“都说杜尚书家的千金貌若天仙,这回可教我见识到了。”

初晴听那林夫人如此一说,面露尴尬正寻思着怎么解释,听到杜夫人不疾不徐道:“林夫人误会了,我家那丫头哪里肯静下心陪我来这里,这位姑娘也是刚刚认识的,看着投缘多聊了两句。”又关切问道:“你还好么,我看你身上都湿透了?”

林夫人打了个喷嚏,摆摆手道:“不碍事,至多也就病一场吧,谁没个三病五灾的。”

杜夫人有些担心:“我知道林夫人是个爽朗之人,可是身体也是要紧的,待雨停了回去让人熬点姜汤喝下,夜间盖厚一些发发汗,明天若觉得不好可要及时请大夫诊治,东市存德堂的吴大夫看伤寒见效很快,到时着人去请他就是。”

林夫人听她说得如此细致,感激道:“杜夫人有心了,我回去一定按你说的做。”她抬眼看了看画像赞道,“看来是真的,经常来拜观音的人都有一副菩萨心肠。”

本来不大的殿阁容纳二十来人,显得有些拥挤,外间的雨声和着大家的交谈声,显得分外嘈杂。这时候刚刚叫大家进来的男人用浑厚的嗓音问道:“这观音像跟我平日所见不同,可有人知道是何缘故?”

人们即刻停止交谈,把注意力转到画像上,有几个人开始向中间挪动,试图拨开人群挤到画像前一探究竟。初晴不小心被挤到一角,眼看着要撞到香案上时,却不意靠到一个人怀里。

初晴那人身上有一缕淡淡的桂花香气,她回身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她脸一红正要启口唤他,他将食指竖到嘴正中,示意她噤声。她点了点头,看了眼他身上青色的衣衫,才明白过来站在凉亭上的背影就是他,在丹桂树林里吟诗的也是他。

初晴和他的衣服紧贴着彼此,她尽管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心跳仍失去了频率胡乱跳动着。此刻的她沉浸在他的怀抱里,有刹那的失神,她觉得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七年的分别。

人群中的说话声到底把她拉回现实,一位紫衣妇人拔高了语调道:“这幅观音像是有典故的,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仔细看看那观音的面容可发现不同了么?”

人群中有一尖利女声问道:“看着是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

那紫衣妇人悠悠道:“这观音像是以真人入画,就连两边的童男童女也是。”

站画像跟前的一个年轻女子回身看着紫衣妇人急切问道:“真人入画?您快说说画像里是谁?”

那紫衣妇人缓缓理了理鬓发:“观音的面相雍容大方,且这明镜庵是跟皇家有密切来往的禅院,我不明说你们应该也猜到是谁了吧。”

人群内有女声道:“莫非是萧皇后,可是不对啊,这画像上的女子看着年纪要大上许多吧?”

人群里陆续有人猜测贵妃、太后、大长公主的,紫衣妇人听了都连连摇头称不是,有人没了耐心,质疑道:“你既然知道就别再卖关子了,又或者其实你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讲得真切吧。”

人群里有起伏的嘘声,那紫衣女子急着争辩道,“我家姑曾与前任主持悬恩师太交好,这幅画像的由来是悬恩师太亲口说给我家姑听的,画这幅画像的画师正是张寻的祖父张遂良老先生。”

人群里有啧啧称赞声,纷纷感叹张老先生妙笔生花,把这幅观音像画得极为传神,也有人耐不住性子紧着追问:“您还没说这画像到底是谁呢?”

那紫衣女子抬眼深深看了画像一眼,叹口气道:“画像里的观音是照着明懿皇后的尊容画的,那童男是当今卫王,那童女是韩侯爷的长女,当年备受明懿皇后疼爱经常出入宫禁的,可惜给那场大火给烧没了。”

初晴虽然已从之前的对话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听到这里心下猛然一紧面色很是难看,她感觉到身后的怀抱似乎也瞬间失去温度,遍体生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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