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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梦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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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韩文朗出征,年节里门户间的接待备礼等事,都分摊到各人头上。虽有如愿相帮在宅中应对接待诸事,亲眷间的走动文隽尚还可以勉强对付,只是内宫的宴饮及各殿各阁的请见备礼,少不得还要把韩瓯从玉泉寺请回来一起置备入礼。

年下热闹熙攘又透着奔忙,文隽累得偶尔抬头看着那堆摞成小山的礼单,无奈与兰儿对视一眼,兰儿哀嚎一声道:“乡君,怎么还有这么多,我现下觉得自己偷闲多喘口气也是罪孽的。”

文隽想着,本来平日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置礼备礼尚能应付,可由于年中到年末发生的几起大事,府中众人本就少有歇息,年礼就比往年延迟备至了。何况往年这些事,都是由韩文朗同曲管事一同来办,她才接手侯府诸事并不久,而年节赠礼回礼等事,就是搁在寻常人家也是难倒主母的,更不说像广平侯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其间各个关节更是错综复杂,她许多时候难免劳尽心力后仍觉棘手。

好在身处兆京的士庶容易被新鲜人事吸引,不过分纠结热闹过的前尘往事,也不过分流连过去的美人与才士。变幻的流云万千,他们很少有人会认真去计较昨日那朵炫目晚霞,与今朝这抹清丽云烟有何不同,尽管他们也曾一遍一遍驻足与惊叹。

当年艳绝兆京城的眠香楼歌伎南歌,已经被曾捧着各类金银珍玩竞相追逐的那些人渐渐忘却。听闻眠香楼新来了位清丽冷美人,她有如从远处的冰雪中行至而来,美得让人惊心,她几乎从来都淡施脂粉,但她的眉不描而黛,她的唇不点而朱。

文隽偶尔也同如愿不经意闲谈起这些,一旁的兰儿始终不发一言,如愿见了奇怪,半玩笑问她:“兰儿怎么突然间就少了言语,莫非那位美人真有那样广大的神通,可以隔这么远将你冻住不成?”

兰儿微微垂了垂头,下意识看了眼文隽,待回过神后故作深沉道:“我不过是纳罕,传言之所以为传言,大都比实际夸张许多,姿容略微清秀的女子经过茶楼酒肆一粉饰,都是可以好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若是他们有幸能一睹我们女郎和乡君的容貌,那可不是要拍烂桌案惊呼绝色么?”

如愿不想她反倒打趣起自己,脸经不住一红,向文隽央道:“兰儿越来越信口胡诌了,阿姊你也不管束管束。”

文隽拉住她的手笑道:“你权当她真心夸你便好,别的倒还好,打趣闲谈这个我实在也不好管。外面都晓得我与兰儿如半个姊妹,传出去还以为我苛待她。”

如愿无奈看着兰儿:“阿秭心貌如一,倒是真当得起绝色,可我哪及得上你万一,兰儿你再这般胡夸,我只能暗暗羞死。”

兰儿掩唇笑了笑,道:“女郎又何必妄自菲薄,别看我比你稍小上那么一些,可也算阅人无数,女郎的容貌气性也真的是万里挑一的。”

文隽随即笑笑,向兰儿道:“如愿向来面皮薄,不比我们私下里你来我往惯了。”又凝视着如愿,眼神似有岁末难见的和暖春光照向她,“兰儿夸赞虽有些过,但京中人都知晓广平侯府韩侯膝下除了有一位郎君,也还有一双姊妹。你虽名义上是养女,但无论是父亲、阿兄还是我,都真心地拿你当家人,阿兄临行前还特意让父亲和我替你张罗物色一门好的亲事。只是我思来想去很是犯难,究竟是怎样家世秉性的公子,才能配得上我们的妹妹。”

檐外有细细的风雪飘散,只听暖阁中响起欢悦笑声,平日沉静的玲儿也在一侧偷偷发笑,如愿的脸被炭火熏染成桃花色,羞怯道:“阿兄体恤妹妹心下感念,只是阿姊与卫王殿下尚未成婚,我......这样的事......不如日后再说,我想尽可能多的留在这里,留在你们身边。”

文隽轻抚衣间的玉璧,触手生温之余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边关战报要月余才传回兆京一次,还总是言之无物,我也不晓得还将要等他多久,总不不能白白耽误你的青春韶华。”

年节下的忙碌好不容易勉强对付过去,侯府上上下下总算可以稍事歇息,文隽同曲管事就年末进出各项核对账目时,无意间倒是知晓一些旧事。

侯府上下对如愿虽也是应有的礼节从不有废,却还是难免不少人私底下嚼舌根。尤其今次到了岁末诸事繁杂,有些下人累极之余就对暂时主理侯府事务的如愿生出不满,以至私底下传出许多不好听的话。文隽听兰儿说得这些事,不忿之下对如愿生出不少愧疚,于是亲自出面将带头传谣的进行惩处。

可是,流言易出不易止,暗地里仍有一些浑不吝的闲人躲躲闪闪私下议论。有次文隽还正巧无意撞见,想出面时却见曲管事从另一头走去对那几人大声呵斥道:“乡君素来宽和,仅仅是将之前那些人训斥完逐出府去,前车之鉴你们不怕,可晓得按大齐律例,奴仆妄议主人引起是非,是可以直接乱棍打一顿,然后捆了直接送兆京府衙严办治罪的,府衙牢狱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们不知道,难道都想进去走上一遭?”

果然,那几人从一开始的破罐破摔之势,迅速变得舌唇发颤,惊惧不已,其中一个吓得腿软跪地,其他几个人见了也纷纷交换颜色,跟着膝盖砸到地上,连连陪着不是,请求曲管事往开一面。

面对文隽的疑问,曲管事倒没有刻意遮掩,娓娓忆道:“女郎既然是陆娘子认的养女,我多看顾些也是应当的,“然后他凝望着冰冻湖面,目中有片刻的感伤,“说起来,她算是我师父的曾外孙女。”

从曲管事的描述里,文隽隐隐窥得侯府的一些旧事,关于陆姨娘少女时期对父亲的一见倾心,还有当年风流俊朗的侯府公子,以及她的母亲——初嫁入侯府的国公府长女。

曲管事上一任的管事,是他的师兄,而再前一任就是他的师傅陆管事。

陆管事在侯府兢兢业业四十余载,府中的侍女随从都是他一手精挑细选,其中最让他寄予厚望的就是两个弟子,一个敦厚老实,一个灵活有韧。公子长到十五岁从宫中回到侯府居住后,陆管事那个水灵动人的豆蔻孙女就经常出入府中。后来,那位少女便请陆管事亲自跟公子说,愿留在他身边侍候笔墨。没多久,公子就将她纳为妾氏,因那时侯府公子姬妾并不少,府上众人倒也觉得寻常。

只是后来不过一年,公子便接替故去的老侯爷继封广平侯,同年秋迎娶孟国公长女孟婥。孟氏女陪嫁甚众,除了金银器物和侍女侍从,还带来一位了不得的姑姑。那是夫人的乳娘,侍女们远远见了都要尊敬唤一声冯姑姑。

夫人性情疏淡,府内一应事务都交由冯姑姑打理。文隽还隐约记得那位永远精力充沛的老人家,待她和母亲都极尽回护,对其他人总是有些隐隐的敌意,尤其侯府中父亲的姬妾,甚至是父亲。

曲管事回忆说,那位冯姑姑管事以来,便不断挑出陆管事许多错处,陆管事年事已高,又顾及孙女处境,便主动提出辞去管事一职。只是,他最后向韩瓯推荐接任管事一职的是曲管事师兄。曲管事为此事神伤不已,深思熟虑后决定告辞回乡。

后来的事曲管事也只是听他人说,他离开不到一年,冯姑姑就不知为何,被夫人以辛劳半生当安享晚年为由送回国公府,而夫人的生下爱女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就带着几个亲近的侍女搬去后院休养,同时将府中大事小事分给陆娘子来打理。

再到后来,也就是七年前韩侯外出办差,侯府后院深夜突发大火,夫人和乡君下落不明。曲管事的师兄张管事,被几经寻找妻女无果的韩侯盛怒下卸职离府,而曲管事是那之后被请回侯府的。

当天夜里,文隽睡梦中不得安宁,她梦见了外祖父和舅父,他们笑着唤她名字,问她长大了想要什么样的夫君?忽然,画面另一头是冯姑姑唤她,哄她说,乡君今夜要早早安睡,明日我就便她出府去外祖父家,国公府大厨准备了好多她爱吃的糕点。她正眯眼畅想着,忽而感觉有一道柔和而悲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一回头看见了熟悉的母亲,母亲却慌张得满面垂泪对她说,你去跟你父亲说,让他不要去......也不要来,我还不想见他......

她惊醒时,看见兰儿焦急地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水,道:”乡君你方才真是吓到我了,没事了没事了,醒来就好了。”

暖阁里的烛光看着温暖,却无限冰凉,她看着外面被冰雪染得有些光亮的寂寂寒夜,突然觉得无边空旷,无边惧怕。

彼时,仁寿殿数百盏灯火齐齐照亮,睡眼惺忪的宫娥恍惚以为是白昼,却又不敢有所懈怠。片刻后,皇后着深色燕居服,在数名侍女的簇拥下急急赶来,暮云将她迎进里间,一边走一边说着今夜的情况。

有几名医官在榻前悉心诊治,听了暮云所述皇后略微放下心来,低声问道:“暮云姑姑,太后她睡梦中可有说什么?”

暮云微微凝眉:“病症来得突然,奴也没有听真切,方才鲁医正看过后说,大概是劳心太甚,梦魇所致,并无太多惊险,皇后尽可安心。”

皇后深吸一口气,再次询问道:“姑姑,那太后以前在夜里也这样过么?”

暮云摇摇头:“太后向来睡得浅,有一丁点响动都易惊醒,今夜我本还以为太后难得可以睡得沉些,后来听见她不断呓语,又轻声唤不醒,方才感觉不好,这才惊动了多位医馆和殿下您。”

见医官陆续退开行到皇后身前静待垂询,皇后细细问过细节,才让他们下去开方取药。而后靠近太后踏前轻蹲下身,太后艰难地睁了睁眼,看了眼皇后随即又落寞闭上,皇后宽慰道:“陛下在赶来的路上,估摸片刻后就到了。”

太后重新睁开双眼,目色混沌,干涸的嘴唇动了动,语意艰涩:“告诉我儿,国之将有大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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