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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腊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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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范玉生终于肯卸下大小诸事来到兆京城,窈娘知晓他是特意来看文隽。于是便同他商议,说如今文隽已回侯府,他们父女才相认不久,这是他们团聚后的第一个守岁,只怕韩瓯不会太舍得放她过来。不如就趁着眼下腊日降近,以这个由头将她接到别庄小住几日,也算应节。

范玉生觉着可行,便托她去安排了。

腊日前一日,果然就有一辆繁华装饰的马车后跟着数十个仆人,来到别庄后门。因有大半年未曾见着这位义女,范玉生待她下了马车,便急切邀她到茶室,二人围炉煮茶,说起一年里发生的诸多事情,谈到有趣之处,两人不时还发出阵阵笑声,别是一番其乐融融。

文隽听范玉生说起南洲诸人诸事,便问询道:“周大哥呢,他近来可好?”

范玉生忽然恍若想起何事,笑道:“俊彦行事越来越周到牢靠,大有其祖上之遗风,这几年他在南州商贾间也算占有一席之地,我看再过不了几个年头,我南州首富这个虚名就可以让贤了。对了,知道我要来看你,他还让专程我捎了东西给你。”

文隽皱了皱每眉头:“不会又是什么扇子吧,义父你是不知道,周大哥这些年送我的扇子,都快堆一屋了?”

范玉生捋须笑道:“哈哈哈,你还真了解他,不过他就算回回赠扇,也并不敷衍,况且这回这扇子,他确实费了不少心思,意义更是尤其特别。”

见到文隽眼中有了期待,他令人把一个硕大的黑檀木箱子搬抬进来后,又嘱咐他们小心翼翼放置在地面。

待来人将箱子放下退出后,范玉生伸手示意她将其打开,文隽半起身再微微倾身将箱子盖轻轻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柄出嫁女子用的却扇,她久久凝视置于其间的那精致细巧的扇面,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范玉生在一旁道:“这扇是用金缕丝线绣成的却扇,上面绣的是鸾凤和鸣,俊彦听闻你与卫王殿下的亲事定下后,就开始着手此扇了,扇面还是他亲自寻了一位儿孙绕膝的老绣娘绣的,他说了,你若是不满意这个绣样,可以再换,婚仪上用的东西物什一定要是真心喜欢的才是。”

文隽目中有晶莹闪烁,而后用手细细触摸着那柄金缕却扇:“这个绣样我很喜欢,其中寓意我也收到了,义父你替我谢谢周大哥。”

范玉生看她面上尽是笑意,道:“比起这柄却扇,我为你陪嫁半副身家,不见你这样触动。”

文隽对那柄却扇看了又看后,最后小心翼翼把箱盖合上,向范玉生陪笑道:“义父这些年待文隽视如己出,文隽时时想来都觉得无以为报。”

范玉生摆手漠然道:“我奔忙一生,别无亲眷,说起来或许是上天垂怜,才赐我这一段与你的父女缘分。更何况,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对你像亲生女儿那般好。”

茶炉的火烧得正旺,茶壶的盖子被煮沸的水扑腾扑腾地击打着,冒出带着水花的热气,文隽看着那烟雾的形态,飘渺无常,微微一叹,问道:“窈娘是不是也该到了?”

话音才刚落下,就听见推门打帘声音响起,来人声音略显慵懒道:“听着有人念叨我,我就自觉赶到了。”

文隽面容欣喜地起身,迎上去结果她解下的猩红大氅,道:“窈娘快去炉边坐下暖暖身子。”

窈娘坐下后,范玉生为她递上热茶,问道:“楼里的事情安排妥了吗?”

窈娘将茶盏捧在手中取暖,道:“哪里那么容易丢得开,我分派了些事出去,要紧的还是得让他们送这里来亲自过目才行。”

范玉生不解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手里不是有一两个得力的人么?”

窈娘抿了口茶,随即轻轻放下:“以前是有,可惜......罢了,我不似你,也不如你,行了吧!”

范玉生并不接她这话,只浅笑转谈其他,文隽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上几句。几轮茶饮下来,窈娘渐渐露出倦意,便说要带文隽回房,看早前为她准备的芳诞贺礼,两人便辞了范玉生往窈娘房里行去了。

窈娘把房内其他人遣了出去,文隽自觉帮她整理行李,见窈娘递出一件长条木匣子给自己,她打开看里面是一支别致精细的缀着珍珠的翠玉簪,夸赞了几句,眼中也流露出喜爱之情。然后她将匣子小心收起来,顿了顿,问道:“南歌,她现今可好?”

窈娘回眸看她,抚了抚她的发丝,道:“难为你忍了这么久,南歌她吧,尚算安好,你可以放心。”

文隽正对窈娘,目中仍透着担心:“我前些日子,放佛是见到她了,她既然也在兆京城,窈娘是不是能安排她与我相见?”

窈娘看她半晌,而后自顾自转身往坐榻行去,缓缓坐下后,抬手招她过去,待文隽邻自己坐下后,声音很是平和,道:“我此前不是就同你说过,从你回侯府那一刻起,眠香楼的人事,和都与你不再有关系了。”

文隽微微摇头:“南歌她不是别人,而且我并非想插手眠香楼的事,我就是觉得不安,我怕她再有什么事?”

窈娘淡淡吸气,道:“经过了那样的事,南歌也已不似往昔,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事。”

文隽半是不解的看着窈娘:“那,是什么样的事,我兴许可以帮她呢?”

窈娘凝眉道:“其实,比起南歌我更加不放心你,卫王西征,战况凶险且不说,就是他能安然归来,他的处境只会比出征前更举步维艰......文隽,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要是你一直是孟初晴,会不会对你更好些?”

文隽沉默半晌,瞥见门缝里透进来一抹若明若暗的光,遂握着窈娘的手,扬脸笑道:“窈娘,其实我并不怕,所以,你们也不要怕。”然后她站起来,又对一时无言的窈娘说道:“腊祭需要准备的东西,似乎也不少,窈娘不如趁天还亮着,带我去看看准备情况,可别漏了什么。”

窈娘也慢慢站起身来,望着门外:“不过是击鼓傩舞、祭祀灶神之类的,这些我已让杏儿提早来安排好了。不过,去看看也好,反正你日后嫁作人妇,少不得也要准备这些事情。”

二人一道出了房门,在杏儿与兰儿的陪同下,一起往库房、厨房等地行去,对祭祀等一应物品逐一过目清点,窈娘眼睛毒辣,一眼扫过去,缺了什么,哪里不周到的,悉数指出,使得那些个下人纷纷打起精神来不敢有半点马虎。

甫一入夜,人们在院内篝火燃起,别庄内腊鼓击鸣,庄内不论男女老幼皆同傩人一起,戴胡头,作金刚力士状,击鼓除疫,时人谓之逐除。

传说颛顼氏三子死后,一居于江水间为虐鬼,一居于若水为魍魉鬼,还有一子居人宫室善惊小儿,为小儿鬼。此三鬼专四处散布疫病,腊日前的击鼓截胡,傩舞逐疫就是逐除他们。像兆京城中每到此时都回举行盛大的傩仪,为的是驱赶各种恶鬼。方相神会拿着兵器,巫觋会拿着笤帚,上万名孩童头带着红巾身穿黑衣,瘦执桃弓和棘箭,向四周无人处频频发箭。

次日一早,别庄内人人都起得甚早,摆放准备祭祀灶神的黄羊、豚、酒等祭品,祭台上以瓶作酒杯,用盆装着食物,待一切准备完毕,范玉生便携众人开始了腊祭。

腊祭结束后,众人便进入宴席,窈娘提议在酒席间玩藏钩之戏。藏钩通常为女子之间玩的游戏,所以范玉生并不参与,他倒乐得做个评判。席间女子分为二曹,以藏钩数量比较胜负。参加的人们分为两曹,即为两组,如果人数为偶数,所分的两组人数相等,互相对峙,如果是奇数,就让一人作为游戏依附者,她可以随意依附这组或那组,称为“飞鸟”。游戏时,一组人暗暗将一小钩(如玉钩、银钩)或其他小物件攥在其中一人的一只手中,由对方猜在哪人的哪只手里,猜中者为胜。

范玉生自斟自饮酒过三巡后,看到数局下来,文隽倒胜出窈娘好几局,窈娘也玩得开怀且并不计较输赢,只说文隽最善藏勾,往年就一直是常胜将军,而今再输给她倒也正常,最后将腰间一挂佩饰输与她算作赌筹。

直至夜深,大家才纷纷各自散去。

这几日,文隽便在别庄内陪着两位长辈,不时陪着窈娘看账,不时又去范玉生那里陪他下两局棋,不过最终都以惨败告终,范玉生连连直言:“你藏钩那样玲珑,下棋却仍还是这般不济。”

文隽倒丝毫不见气馁,仍旧乐此不疲同他对弈,每战每败,败了仍旧提起精神再战,如此循环。

在别庄的逗留的最末那一日,午膳后是韩瓯亲自来到别庄接她回府。

韩瓯入到别庄,到范玉生茶室浅饮,二人对弈几局后,范玉生大呼痛快,坦言这几日文隽的棋艺把自己磨得都有些不想碰棋,如今棋逢对手,总算舒心许多。

窈娘在一旁观棋只淡笑不语,文隽听义父捏揄自己的棋艺,不满道:“若不是我舍命陪君子,陪着义父下棋,您还不给闷坏了。”

范玉生笑着道:“是,老朽不识抬举,小友勿怪,勿怪啊!”

韩瓯心中装着事情,淡笑道:“窈娘,劳烦你带文隽去打点下行装,我们一会儿就得回府了。”

范玉生见到她们走完,这才扬手让服侍的人都退出去,问道:“看来,韩侯此番是特意前来寻我?”

韩瓯将手中黑子缓缓掷下,声音略微沉重:“上次信中同范兄所议之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

范玉生踌躇问道:“侯爷是真的想清楚了么,就如此信得过范某?”

韩瓯望了望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道:”我是信她,阿婥相信的人,我有什么好去疑心的。“

范玉生郑重向对面人拱手道:“如此,范某定不负侯爷重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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