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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月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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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朱色官服腰系紫绥的崔道仁悻悻地从太极殿出来,行着行着突地止住脚步向一旁的李得用问道:“陛下这是所为何故,难道真是为着这区区小事便如此盛怒?”

李得用轻叹了口气,道:“陛下今日很是不快,丞相此时来得实在不巧。”

崔道仁眉头一皱,追问道:“何人抑或何事惹得陛下不快?”

李得用面露难色道:“这……老奴不敢随意置喙,还请丞相体恤。”

崔道仁缓缓凑近李得用,眼神愈加紧迫,道:“李常侍只需告知,在我来之前,陛下还召见了何人?”

李得用与他对视半晌,最终认输地将视线转向别处:“陛下一早便召了韩侯到西殿饮茶。”

崔道仁沉吟道:“韩瓯……陛下真的是突然起意召他入宫,并且还因他气成这样?”

李得用犹豫片刻,淡淡道:“许是韩侯这些年不拘惯了,不意间冲撞了陛下。”

崔道仁唇角浮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原来我听闻的那些事竟是真的。”

李得用狐疑地看着他,警惕道:“未知丞相所指何事?”

崔道仁抬脚往前走去,李得用忙跟上去,只听崔道仁悠悠问道:“李常侍,陛下当真看上韩瓯的闺女了?”

李得用惊惧地看着崔道仁,而后迅速稳定了神色,道:“韩乡君救助难民一事在京中被广为传颂,陛下不过也是一时贪鲜,老奴伺候陛下多年,他最看重的一直都是崔贵妃。”

崔道仁不置可否:“李常侍是聪明人,我也不糊涂,你不用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糊弄我……不过,陛下的这个心愿,我倒是乐意成全。”

深深宫墙一重又一重,饶是如此盛暑,高高的红墙却生生挡住了艳阳侵袭,无论穿梭其间的人,抑或身困其中的人,他们的心,永远都泛着诡异的寒凉。

韩瓯回府刚换了衣裳,还来不及饮口热茶,便见门外有一抹躲闪的身影,他轻轻摇了摇头,向门外道:“进来吧!。”

文隽这才慢悠悠闪出半个身子,眉目间有夹着一些羞涩和一些担心,边往里走边道:“陛下召父亲进宫所为何事?”

韩瓯拿起温热的杯盏,抿了抿,云淡风轻道:“陛下新得了好茶,不过是邀我前去品茗而已。”

文隽将手拿到唇边轻咬,问道:“真是如此?”

韩瓯摇头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为父倒是好奇,隽儿特特跑我这里,只是想问陛下召我进宫的原由?”

文隽脸微微一红,试图遮掩道:“当然不止,女儿这是特意来向父亲问安的。”

韩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隽儿如此孝悌,真是我韩门之福啊……原来为父会错意了,还以为你想探知些别的什么,既然并不是,你可以回房了,我也想歇息歇息。”

文隽有些难堪,面色变得微红,踟蹰片刻想着要么还是默默等等吧,正欲行礼回身退去之时,脑海中不断闪过在愿会寺见到的那一抹衣袂,遂抬头看着自己父亲,道:“女儿却有一事想请问父亲,卫王殿下和长乐大长公主那边,您准备怎么答复?”

韩瓯怔了一怔,突地陷入沉思,表情复杂难明,一时是触动,一时是追悔,一时是自责,待他回过神来定定看了文隽半晌,朗声笑道:“你来之前,卫王府的管事前脚才走,那人是来商议准备纳吉之礼的。”

文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韩瓯,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纳吉……父亲的意思是说,应允了是吗?您当真允了?”

韩瓯看着她震惊转欣喜的表情,道:“为父看着你刚刚那样,想着当初你母亲是不是也这样,直接询问你外祖父是否允婚。不过,你们比我跟你母亲幸运,你外祖父素来不喜欢我,可为父不同,抛开诸多顾虑,我还挺喜欢陈简那小子的。”

文隽缓缓下跪,伏身诚恳拜谢道:“女儿谢谢父亲成全,您在我心目中,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韩瓯低身将她扶起,抬手示意她坐下:“只是长幼有序,你们的婚期可能要缓上一缓,待你阿兄回来,我就亲自去尚书府议亲,等你阿兄完婚之后,便是你跟卫王,可好?”

文隽笑笑道:“这是自然的,一切全凭父亲做主,尚书府上那位未来阿嫂我也很是喜欢。”

暑去凉来,转眼便已至孟秋,韩文朗因青州赈灾有功,回京后被擢升为羽林都尉,在羽林卫中仅次羽林中郎将。

入秋以来,广平侯府喜事接踵而来,先是韩侯认义女大摆宴席,不仅是韩氏宗亲尽数列席,连京中权贵也都来道贺;接着便是侯府与尚书府议亲,两家对婚事颇为满意,一切进行得相当顺遂,大约孟冬时节这对璧人便能完婚;侯府与尚书府议亲初定,又传出侯府要同卫王府结亲,不知情者只道二人于青州巷中互表心意乃天作之合,知情者深知卫王囹圄处境,暗叹韩瓯之糊涂,竟然将爱女送至险地。

更有心思细密者私下谈及此事,道若他日陛下硬起心肠容不得卫王了,那韩侯府必定是第一个被牵连的,然又看陛下对韩侯长子韩文朗如此恩赏,心下拿不定主意,不敢妄断陛下究竟该对广平侯府是何态度。

前些时日操持准备宴席及同尚书府诸礼,文隽忙得一刻也歇不下来,好在如愿和兰儿分担一些,如愿负责誊抄及分看账目,而兰儿简直是个活算盘,凡是她过眼的数目不仅记得牢靠,而且心算尤其快,加上曲管事经验老道。如此,虽接连应对几场大事,倒也还算办得妥帖周到,未曾失了广平侯府体面。

好在这些都告一段落了,她本想趁着今日稍闲早些入睡,谁知道躺下许久翻来覆去却毫无睡意,于是便轻轻起身披了薄衣,稍稍整理发间,穿了丝履下了地。借着月光看到软榻上的兰儿已睡熟,便又为她掖了掖被角才悄然向外间行去。

秋风清,秋月明,她缓步行走在门廊上,看着倾泻满地的清辉月华,又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她心上泛起些许暖意。彼时有风掠过,她身穿薄衣定定立着,微闭着双眼,仿若初秋月下不觉冷,夜风拂面未知寒。

正当文隽沉醉于清风明月间时,身后有个带着炽烈热意的怀抱轻轻拥住了自己,她闻着那熟悉的淡淡清甜酒香,静静任他抱了片刻,而后唤他:“陈简......”

身后的人轻轻放开他,用清朗的声音不满道:“哪有女子直呼情郎名姓的,你此刻应当唤我陈郎才是。”

她回过身看他,笑得花枝乱颤,故作不知,道:“什么情郎,我怎么不知道?”

陈简看着她灵动的妙目,有霎时的失神,回过神后,看着她笑道:“嗯......确实不是情郎,应该是未婚夫婿。”

言罢不待她回应,便自顾自牵了她的手,往凉亭走去,边走边道:“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文隽一直看着他着自己的手,心头有莫名的热意在体内涌动,她的脸慢慢变得滚烫。

到了凉亭,他浑然不觉她脸上的变化,放开她的手便开始笑着掏出玉色酒瓶和酒盏,熟练地斟上一杯递到她面前,道:“还请乡君品评?”

她迟疑了片刻,道:“你大半夜翻墙进来就是为了让我品酒?”

陈籍这才留意到她脸上的红云,伸手覆到他额上,道:“文隽你脸怎的这般红,可别是高热?”

她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心头涌起的热意渐渐平息,低声道:“许是方才走得过急,有些热罢。”

陈简松了口气,笑道:“我是想着,这皓皓月色,当与美人共饮才不至辜负。”

文隽嗔了他一眼,道:“好没正形。”

他将酒盏又往前递了递:“乡君就赏脸品品这桑落酒,看是不是比前次好些。”

文隽无奈,只能接过他的酒盏,拿到鼻尖嗅了嗅,抬眼惊疑地看了看他,而后微微抿了口,随即放下酒盏:“这真是你亲酿的?”

陈简看她这副神色,着急问道:“如何,好还是不好?”

文隽看了看酒盏中的桑落酒,认真答道:“香醑之色,清白若涤浆焉。这与窈娘花费重金从北燕购来的桑落酒别无二致,我初初品着,还以为是你遣人特意去北燕寻来的。”

陈简目露喜色,自斟自饮了一杯,细细咂道:“真有这般好么?”

文隽看着他分明的轮廓,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取笑道:“你是不是打算不做王公贵族,日后就以酿酒买酒为生了。”

陈简目光渐沉,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我倒是想,可惜上天不肯赐我那样的福分,若是可以真的抛开这个身份带来的枷锁桎梏,我就找个荒凉的地方开间酒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醉生梦死。”

文隽好笑又同情地看着他,喃喃道:“醉生梦死,真是俗气。”

再看着她的时候,陈简眼眸中恢复了点点星光,朗朗笑道:“我本就俗人,开个俗气的酒馆再起个俗气的名字不是最合宜不过的么?倒是你,文隽阿,我一直想问你,如若你不是韩侯的女儿,没有乡君这重身份,你最想做什么呢?”

文隽凝视着他片刻,而后目光越过他,看着他身后的那一抹月光,道:“你可能会笑话我,如若可以,我想要跟位名医研习医术,不指望能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至少能给人看一些头疼脑热的病症,也是好的。”

陈简面上没有半分讥笑,反而目光中有赞许之色,他笑道:“那正好,若有人在我的酒馆喝得醒不了,或者喝病了,正好可以去你那里,不过你的诊金可得给我的客人算便宜些。”

文隽看他半晌,突然笑道:“我的医馆是诊治病人的,并不诊治酒鬼,要诊治也可以,但诊金要贵出几成。”

陈籍又饮了一杯,温声道:“好好好,都依你,谁要你是我夫人呢。”

文隽面上一红,啐道:“谁要做你夫人了!”

陈简笑着望她,道:“很快就是了,不如我去同韩侯商议,婚期定在明年春可好,届时春意和暖,百花盛放,你再穿上最美的嫁衣裳......”

文隽心上一动,畅想他口中场景,脸上越发灼热:“你成日都想些什么,不跟你说了。”

陈简见她含羞欲走,伸手轻轻揽过她,道:“我成日里想的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么?我陈简指月起誓,终此一生,怀里永远只有你一人,终其一世,拼上性命也要护你周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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