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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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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蚕礼后,同往年一样皇后于宫中设宴,太后、太妃、皇后、嫔御及一众命妇皆在席间。文隽已许多年不曾参加过这样的宫廷晏集,也就随宫人的安排跪坐在靠尾端的位置,对坐有两位看似很是相熟的夫人狐疑地不断看她,不时耳语,身遭也偶有疑惑之语。想是白天见她在亲蚕礼时就在皇后身侧,平日又不曾见过她,所以在猜测她是何身份?

她心头有些无奈,面上不卑不亢,身侧的妇人尝试同她交谈,她也只是颔首微笑,不作他言,使那人也只能尴尬向她笑笑。筵席开始不久,皇后说了一些祝祷之词,而后众人纷纷举杯浅饮。过了一会儿,一位着青衣的宦者行到她座位身后,请她到席首的凤座,说太后和皇后找乡君说话。

她不疾不徐起身整衣,随那宦官向灯火炫目处款步行去。

莲步移动间,伴随着众人烁烁的目光,这是在七年后,她似乎又成了这座宫廷瞩目的焦点。

她对着这宫廷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行了礼,太后连连唤她:“小乡君快近身让孤好好看看。”

她迟疑着,太后居首座,皇后居次座,去太后跟前就意味着要越过中宫,这太过僭越。

皇后和善看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向前,她这才慢慢拾阶而上,行到太后跟前,太后拉过她的手细细瞧她:“小乡君也长这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这般出挑,也算告慰明懿皇后在天之灵了。”说完目光很是感伤。

皇后安慰道:“乡君能劫后余生安然回京,想必也是明懿皇后在天庇佑,太后莫要伤怀。”

文隽亦柔声道:“太后保重凤体才是。”

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早听闻韩乡君艳绝京城,如今一见,瞧瞧这模样儿,这通身气度,果真把咱们都比下去了不是。”

文隽循声望去,见到皇后下方一位明艳的女子,她身着华服,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连她一个女子见了都难以移开眼睛。

太后看向那女子,向文隽道:“这是贵妃崔氏,也是崔相的长女?,夸起人来没边没度的,这后宫之中就她还留着几分真性儿,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文隽朝那女子服了一服,崔贵妃回以笑意。

太后见她怯生生的,闲话了几句,便赐下几碟精致的小点,然后令人将她位置往前挪了挪,说是方便说说话。

她刚坐下,就瞥见对面一位熟悉的夫人,她忙颔首致意,杜夫人亦回以笑意,数月不见,?她像是憔悴了许多。想起之前杜尚书下狱的事,她心下了然。

太后向崔贵妃问到:“怎的今日没看到你家小妹?”

崔贵妃嫣然一笑:“太后不记得了,芸芸早前被许给杜尚书家的公子,不日就要完婚了。”

太后笑道:“瞧我这记性,难怪杜夫人看着气色不如以前,想是新妇就要进门,看给操劳的,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杜夫人起身回道:“太后言重了,婚事基本都是商儿在操办,妾前几日受了伤寒,才面色不佳,扰了太后雅兴。”

太后看了看她,不动声色道:“佳儿配佳妇,杜夫人这样的好福气,得保重好身体,好好享享儿孙福也是,杜尚书也当如此作想才是。”

杜夫人忙道:“尚书日夜感念皇恩浩荡,自当会保重身体为国效力,请太后放心。”

太后叹了口气:“夫人之志孤明白了。”

崔贵妃满脸笑意:“杜夫人知书识礼,为大家典范,舍妹为家中**,平日被我们捧在手心里疼,性子难免娇气,日后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杜夫人恢复了神色,你来我往见应对得体,崔贵妃又命身边宫人将自己的菜品分了些送到杜夫人座位,以示亲近,杜夫人也一一笑纳。

月上中天,这场久违的宫筵就在觥筹交错中慢慢结束,文隽被宫人引着出宫,一行一步间总觉得像是有人跟着自己,她悄然回头,除了寂寂宫灯和夜风幽香,她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直到行到宫墙处,她听见有人唤自己,驻足回首看到一个侍女急匆匆小步跑来,起初看不真切,慢慢那个侍女临近才辨认出那是杜夫人的侍女。

那侍女喘着气道:“乡君请留步,我家夫人请您等一等。”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到杜夫人和林夫人的身影,她们都一身命妇装扮,看着去年在明镜庵时更气派,她刚要行礼就被杜夫人拉住:“乡君不必向我们行礼,于礼于制不符。”

文隽道:“夫人是长辈,吾行此礼,并无不妥。”

杜夫人看着她手上的丝绢:“当日以为是赠,不想是还。”

一旁的林夫人方反应过来,惊讶道:“原来是你,我就说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会有这样好的仪度,当日还想给尚书公子说媒……我想起来了,难怪那日失魂落魄的,如今想想,都说得通了。”

杜夫人并不理她,只看着文隽,握着她的手道:“乡君这些年受苦了。”

文隽微笑道:“夫人有心了,能与您有这样的缘分,文隽深感庆幸,听闻府上波折,忧心不已,望夫人保重身体。”

杜夫人温柔顾她,眼中有疲惫之意:“夜色已晚,乡君回去小心些。”

文隽亦向她告辞:“兄长下了职在宫门处等我,夫人放心,您也是,路上小心。”

待文隽走远后,杜夫人像林夫人轻声道:“那日和乡君在明镜庵见过的事,往后不要再提了。”

林夫人看她表情严肃,虽心生疑惑,却也只能默默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许久,道:“当日,我真是那样想的,你家那位公子同韩侯的乡君多般配啊,若早些知晓她的身份就好了,不像我家那混小子成日胡作非为,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杜夫人看四周并无他人,道:“林夫人这些话想说也得烂在心里,切不可再提了,口舌易遭祸患。”

翌日,雨天,文隽处理好具一些事务,偷了闲随手拿了本地志翻了翻。正沉迷其间山水,管事扣门进来,拿了本礼单递上,说过两日便是相府嫁女,尚书府娶媳的日子,两边的贺礼都要准备,需要文隽列个礼单,到时按单子将贺礼送过去。

文隽神情恍惚,不发一言,曲管事以为她未经手过这样的事在犯难,便将准备好的历年礼册放到桌案上,让她以此作为参考。

文隽看了眼门外的重重雨幕,忽然道:“这雨会下到两日后吗?会的话,最好是滂沱大雨。”

曲管事奇怪地看着她,不明所以,文隽无奈,翻了翻历年送礼名录,指着一处去年的礼单道:“曲管事,我想着相府的礼单就按阳陵侯荀侯嫁女的规格来拟,至于尚书府那边,大哥同杜商交情匪浅,尚书府的礼单我仔细斟酌一下,最后还是需要大哥亲自过目才能定夺,稍后我会让兰儿将礼单送到你那里,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你先去忙吧。”

曲管事点点头,便退了出去。兰儿从门外端了茶点进来,看样子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她难过道:“姑娘生死未卜,杜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要娶别人了?”

文隽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头别有一番滋味:“听说,崔相家的女郎自小便钟情于杜商,如今定了亲,自然越快越好,五月是恶月,不宜婚嫁,不然又要平白等上一月。”

她似想到了什么,幽幽道:“哦,杜商前几日已领了长史的缺,日后得称杜长史了。”

兰儿眼眶一红,忙转过身去,偷偷拿衣袖拭泪。

两日后,文隽夜里睡得不安生,天未亮就起了,她批了衣服起身到院外看天色,见韩文朗领着一队侍从在分派各人去尚书府的职务。见常禄也在其中,她稍稍安心,正欲转身回去,韩文朗唤她:“妹妹今日会去尚书府观礼么?”

文隽移开他注视的目光,看着灌木丛上的晶莹剔透的露水,轻轻摇头。

韩文朗轻声叹道:“杜家女郎很想见你,看来得下次了。”

文隽想起那个叫芷茹的妙龄女子,道:“阿兄就说,亲蚕礼那日我染了风寒,至今未好,就不能前去道喜了。至于杜家女郎,待我风寒好了,想约她一起去绸缎庄选些布料,还请阿兄代为传达。”

韩文朗松了口气,眉目清和:“芷茹她很喜欢你,一定乐意之至的。”

广平侯府和尚书府隔了两条街巷,听说除了京中的名门望族都会前去道贺,就连皇上也会携崔贵妃驾临尚书府主持大礼。天一亮,外间的热闹便溢满整个兆京城,丞相嫁女,尚书娶媳,天子御驾亲临,两府筹备多日就为着这一天。

文隽忍着倦意拿着礼单一一核对贺礼,才示意曲管事命人分别送到二府。送礼的仪队走了后,侯府更显寥落,也就几个看门的小厮和厨房的女眷,他们纷纷聚到大门口向外面张望,碍着文隽在那里,他们并不敢太往外站。文隽轻声唤了唤兰儿,便往内院走去,那些仆人见她一走便纷纷跑出去向尚书府和相府的人讨喜饼。

外间喜庆的锣鼓声越过重重高墙传到院内,她兀自站在花径上看着高墙,这时一个妇人走过来向她行礼。文隽认得她是厨房的厨娘辛氏,道:“辛大娘,不出去跟着看看热闹么?”

辛大娘身形微胖,笑起来很是亲切,听说性子也极好,一点也没听过厨房的丫头抱怨过她,她腼腆笑道:“乡君说笑了,我这个年纪比不得她们小姑娘,也不爱凑那个热闹。”

兰儿面色不在哀戚,道:“也不是小姑娘都爱凑那样热闹,那些个西饼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辛大娘奉承道:“兰姑娘毕竟是跟在乡君身边的人,眼界自然不同,说起喜饼,我最近新尝试用甘草的汁液做饼,味道清香软糯,不如现做些给乡君尝尝。”

文隽欣然接受:“那就劳烦辛大娘了。”

那饼倒真的满口清香,入口即化,文隽吃了好些,午膳便没怎么再吃。过了正午,外面才稍稍安静下来。

午后,文隽手捧一本《楚辞》坐上秋千看了半晌,觉得无味,让兰儿娶了琴拿到池边的石亭,信手拨弦三两声,《欸乃》涓涓淌出。一曲终了,她似乎未曾尽兴,复又弹之,这回她一壁抚琴,一壁柔声轻歌:谁能听欸乃,欸乃感人情。不恨湘波深,不怨湘水清。所嗟岂敢道,空羡江月明。昔闻扣断舟,引钓歌此声。始歌悲风起,歌竟愁云生。遗曲今何在,逸为渔父行。

待歌完一曲,她感觉怪异,回头对上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眸,那人一身紫衣立在不远处的回廊上,使她觉得万般的不自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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