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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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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黑夜中,她的嗅觉变得异常灵敏,除却芳草的香气,她还嗅到一阵酒香,她微笑伸出手指他负在身后的手:“殿下是不是带酒了?”

他故弄玄虚从身后拿出一瓶玉壶,又从衣袖中取出两只玉杯,放到凉亭的石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猜你还没来得及试今日送过来的桑落酒,特意亲自带过来给你尝尝。”

说话间已经自顾自将酒斟上,见她还站着,笑道:“我不轻易给人斟酒的,乡君还请赏个光,并且品评指点一二。”

她无奈一笑,缓缓坐下,接过他递到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抿,眉心微蹙。

他叫她这副神情,不安问道:“同你在眠香楼喝到的差很多么?”

她细细看了下杯中剩余的酒,看向他:“殿下不介意的话,就恕我直言了,桑落酒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殿下酿的这酒色泽浓郁了些许,清香又犹有不及。不过,寻常人很难品出这些微的差别。”

他凝视着她,忽然一笑:“文朗、彦青和冠缨都未品出这其中差别,我该如何称赞你才好?”

她复拿起酒杯,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我不过是口舌叼钻,当不起殿下的赞誉,殿下今日送这么些酒过来,我先代父兄谢过。”

他执杯浅饮,面色有些落寞:“那些桑落酒是我专程为你酿制赠予你的,你不需代他人道谢,可惜忙活了这么久却不合你心意。”

她面上讪讪的,道:“殿下这番用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乐,酒确然是好酒。”

他脸色瞬间转好:“那就是这些酒你不会退还给我,是么?”

她点点头,问道:“殿下如何知道我爱饮桑落酒?”

他故作神秘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疑惑看他,他又道:“从此刻起,不要再称我殿下了。”

她轻声道:“那我称你什么?”

他脱口而出道:“这多简单,你幼时怎么称呼我,现在还怎么称呼我。”

她思绪回到幼时,她在宫墙内苑中跟在他身后唤他三哥哥,她摇摇头:“不行,那个不行,您是身份贵重,太僭越了,换一个吧。”

他不解道:“我觉着挺好啊,不然那你就直接叫我名字。”

她又摇摇头:“这更不行,您是殿下,我怎么可以直呼名讳呢?你实在不愿告诉我,那就算了。”

他见她脸上有些不悦,道:“那称谓这个以后再说,其实,是南歌姑娘告诉我的,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向她打听你的喜好。”

她眸光瞬间黯淡下去,喃喃道:“南歌……”

他见她如此神情,正色道:“南歌的事,你不必过多伤怀,我也在派人探听她的消息,如今王府、侯府、眠香楼三方势力都在找她,你可以暂且放心,而且……”

她听他话说一半:“而且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那天之后的几日里,沉船的那些尸首陆续陆陆续续都打捞到了,然而唯独没发现南歌的尸身,所以我猜测她多半还活着。”

她眼圈微红,不顾形态地拉着他衣袖:“你是说南歌还活着?”

他扬起头看着亭外夜色:“南歌姑娘如今应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许窈娘的人已经找到她了。”

见她表情怔怔的,他朗声笑道:“所以我们乡君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我喜欢看你的展颜浅笑的样子,那是我在这世间见过最……”

她松开他的衣袖,问道:“最什么?”

他慢慢靠近她,突然道:“哈哈......是我见过最痴傻的样子,你知道么,你笑起来的样子太过痴傻,我见惯了倒无妨,日后万不要随意对他人笑了。”

她始料未及,生气地拿拳头打了他一下:“你胡说!”

他索性一手抓住她的拳头,看着她生气的神情,他忍不住笑了半晌,她愣了片刻后连忙挣脱他的手掌,而后背过身去不理他,他这才想起那桩事,迅速收敛笑意,问她:“听文朗提起,彦卿大婚那日,陛下来侯府了?”

她回头顾他,点点头:“其实,去年在神女峰已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未及深想,故未能认出天颜。”

他神情愈加沉郁,声音也有些低沉:“那陛下可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草丛中的蟋蟀发一阵一阵的声响,她惊异看他:“特别的话?”

他随即自嘲笑笑:“算了,没什么,未曾发生的事情何苦费神担心这么多,反正此时此刻,与你共赏良辰美景的人,是我。”

她忘记了刚才他说自己痴傻的话,看他自斟自饮,问他:“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饮桑落酒么?”

他配合地摇摇头:“有什么故事么?我洗耳恭听。”

她执杯轻轻嗅了嗅酒香,微微眯了眯眼睛:“这酒闻起来,跟北燕的桑落酒还是相差无几的。桑落酒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酒,自我们流落南州后,她脸上的笑容更少了,只有每每三月陌上的柔桑长成,她才会笑得稍稍多一些。其余时候,也就是这桑落酒能够博她一笑了,她笑起来是真的美,可惜我没遗传到。”

他撑手看她,道:“坊间传闻,韩侯和夫人是在陌上桑树林邂逅的,可是真的?”

她颔首,道:“那年我母亲刚满十六岁,想要给外祖父准备特别的寿礼。外祖父久经沙场,落下一身的伤病,每到雨天膝盖便疼得厉害,于是母亲想亲自去陌上采桑养蚕采丝织布再做成护具,里面缝进一些祛湿的中草药,以减缓疼痛。采桑的时候,母亲便荆钗素发,粗布麻衣,远远望去仿若贫家女。后来有一日,父亲宴游回来打马经过阡陌,遇到了日暮斜阳下的提着竹篮采桑的母亲。”

他似乎已经有些醉意,眼神有些迷离:“上天赐予他们二人这段缘分,并且结为夫妻携手数年,尽管侯爷和夫人最终未能相伴一生走到最后,但是我到底还是有些艳羡。”

沉闷的夏日终于起了一阵清风,她额间的薄汗渐渐褪去,她倚靠栏杆,声音微不可闻:“是缘还是孽,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放下酒杯,向她在的方向靠了靠:“文隽,你方才说什么?”

她起身拿开他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

他点点头:“嗯,我不喝了。文隽,去年在舟中说的那个想要重逢的人,是我,对么?”

她看着天边隐隐的微光,轻声道:“你该回去了,我也困了。”

他静默片刻,终于还是收了酒壶和酒杯,起身问道:“我给你的匕首有随身携带么?”

她点点头:“一直带着。”

他慢慢靠近她,用极其低地声音在她耳旁道:“匕首是利刃,它的作用是保护主人的安全,任何时候刀刃都是对着试图要伤害自己的人。”

她面颊霎那间通红,忙退后了一步,显得有些茫然无措。而他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珍珠耳坠很衬你。”

翌日,她却早早就醒了,兰儿为她梳妆的时候,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试着扬了扬嘴角,感觉确实有几分傻气,问兰儿道:“我笑起来看着是不是有些傻?”

一旁准备珠钗的如愿听了,笑道:“乡君是我见过笑起来最美的女子,怎么会傻呢?”

早膳用过后,有下人来通报说杜商书府上的杜女郎来了,文隽让人将其引到正堂,杜芷茹身着碧色间色群,袖口、衣襟、下摆均坠有不同色的缘饰,足上着聚云丝履,身边携了位较小侍女。

二人熟悉寒暄了一会儿,文隽让兰儿去备些茶点招待客人,兰儿刚要去就被杜芷茹拦下,道:“韩姐姐不用为我置备茶点了,我是来寻你一起去看绸缎布匹的,您忘了么?”

文隽笑道:“我忘是没忘,只是一定要今日么,府里还有些事要等我处理。”

杜芷茹上前拉她衣袖:“府里这些繁琐事务日日都有的,韩姐姐你看,今日天气这么好,咱们不出去走走,不是辜负了这好天气么?”

文隽无奈,只好让她在堂上稍等片刻,她去房内换身外出的装束。杜芷茹听了,非要跟着她要去看看她的闺房,她别无他法只能让她跟着。

杜芷茹面容较好,身量比文隽稍稍低一些,性格明媚,嘴巴也甜,文隽才与她接触这一会儿便有些喜欢她,也不排斥与她亲近。

换好装束后,文隽让兰儿留在府里,只带了如愿一起。出了大门,常禄已经把马车备好,文隽只见到侯府的马车,便问杜芷茹:“芷茹,你的马车呢?”

杜芷茹笑答:“我让他们回去了,我想着跟韩姐姐共乘一辆马车便好,这样我们还可以多说说话,不是很好么?”

文隽摇摇头取下幂篱递给如愿,道:“这样,就请杜女郎随我一起上车吧。”

杜芷茹笑嘻嘻将幂篱取下递给身侧的侍女,在文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二人一路上,都是杜芷茹问,文隽答,倒也其乐融融。

马车行驶中,文隽向杜芷茹问道:“杜夫人近日可好?”

一直笑容满面的杜芷茹忽然皱了皱眉,道:“阿嫂进门原本是好事,韩姐姐想必也知道,我那阿嫂并不好相处,也就我母亲性子好处处让着她,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躲出来的。”

文隽轻轻握了握杜芷茹的手,随即笑道:“原来并不是诚心要陪我去看布料啊?”

杜芷茹脸上恢复笑意:“韩姐姐别笑我,我今日真的是特意过来陪你的,母亲也时常跟我夸你,说你仪态大方,知书识礼,要我多跟你往来,想让我也耳濡目染。”

文隽笑言:“杜夫人谬赞了,我同她也仅有两面之缘,看到的也是表面,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你耳濡目染的。”

芷茹笑得眉眼弯弯:“韩姐姐就不要谦虚了,我母亲向来看人很准,而且我今日见你也确实如她口中所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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