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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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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自从眠香楼柴房出来随她来了别庄,人消瘦了不少,性子失了往日的活泼,话也变少了,有好几次,韩文隽都见她偷偷躲在墙角抹眼泪。

这些,她都当作没有看见,平时基本不差遣她做事情,还吩咐厨房多备一份滋补汤品给她。

两人都默契地绝口不提南歌。

天气日趋和暖,有时候她独坐庭前,听着树枝上虫鸟的鸣叫,透过春日柔软的光线,她觉得恍若梦中,心中几处悲喜,自己也无从得解。

时光在游园戏蝶中缓缓流淌,别庄的日子悠闲又静谧,把每一日都拉得格外的绵长。

这日,她百无聊奈拿着柄周俊彦当日赠的精致团扇,令人搬了竹椅桌凳,捧了本《吴地记》消磨时光。却瞥见一位中年男子正往庭中来,他风尘仆仆,双鬓斑白,浑身透着疲惫,见了她仍亲和地唤道:“初晴。”

她连忙起身,一旁的兰儿也忙接过他手里的包袱,她目中微有泪意,轻轻启口:“义父。”

待范玉生休整片刻,文隽已让厨房用时蔬做了些清淡小菜端到他房里,见他靠在椅背上所有所思,轻声打断道:“义父舟车劳顿,我让厨房准备了些小菜,你先用一些。”

范玉生颔首,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起身净手,然后回到桌前,看着清淡可口的小菜拿起筷子吃了好些。

饭毕侍女撤走餐盘,兰儿沏好茶退了出去,范玉生慢饮了一口道:“南歌的事我听说了,南州那边也派了人手在找,暂时虽没有消息,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韩文隽谢道:“难为义父为我想得如此周到,文隽在此谢过。”

范玉生怔了一怔,道:“是了,这才是你本来的名字,一别一载,未想到你这么快便找到了家人,也未想到你竟是这样好的出身。”

韩文隽低声道:“义父何必作如此感慨,我永远是您的义女,这是不会改变的。”

范玉生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能有个好去处,做义父的也打心里为你高兴。”

韩文隽闻言一笑,她义父从商多年,富甲一方,心胸开阔坦荡,凭着这些她是极为佩服:“此前未听窈娘提及,义父此番来京,只是为了我认回亲族一事么?”

范玉生眺望屋外青松,道:“这一年里四处奔波,有些疲累了,本来张寻病重时就要入京,可惜被事务缠住手脚,未能送他最后一程。如今你就要回侯府,我怎么也该来看看……此外,也想亲眼瞧瞧韩侯爷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韩文隽心下了然,她义父这一生的心结都系在母亲身上,心中空空落落的,她看着房里透进的点点光晕,心下叹息不已。

范玉生抵京次日,便前往张寻的墓前祭拜,淡酒撒入黄土,他心生喟叹,道:“你放心去吧,你心中牵挂的人,我会替你好生照看的。”

这几日里,春日梦酣,她总会做相似的梦,她在梦里回到幼时,梦里有她的母亲,她的父亲,还有那些不知飘零何处的故人。所有人在无限春光里尽情谈笑,她和幼时玩伴玩乐其间,她躲避着众人在意的目光,想寻一处清幽之地歇息片刻,吃些果子玩些小玩意儿。待宴集散去,她要面对的不过是晦涩的书籍和瑶琴……每每梦醒,她看着自己置身之地,方清醒过来,那些过去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自那日相认之后,陈简便没再来探望过她。

偶尔,她实在闷得发慌,也换上荆钗布裙提着篮子随别院的侍女去陌上采桑。兰儿见了忙阻拦,可惜她也不听,仍提着竹篮欣然前往。兰儿无奈,只得也跟在她身边帮她采集桑叶。

陌上柔桑片片新叶,青绿含翠,初春的风轻轻拂在脸上,感觉无限惬意。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回在薄醉时提及,她与她父亲的相识就是在陌上的桑树下。

日暮西斜,她是荆钗布衣的采桑女,他是打马而过的仕子。

可是,在她记忆里,她的母亲待她父亲极为冷淡,任她父亲百般讨好,她母亲也依旧不予理睬。到后来,她母亲更是借口身体不适需静养,将府内大小事务交与潘姨娘处理,自己携爱女搬去后院居住。

她凝眉深锁,是什么样的事,让她的父母在成婚后的岁月里形同陌路?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她朝马蹄声的方向回顾,不远处的骏马上是她熟悉的清朗面容。他勒马停鞭,翻身下马,伸手道:“快随我回去,韩侯在别院等你。”

她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桑树一点点向后退去,夕阳的光照在他们身上,柔和而美好,此刻她心中升起贪念,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两人抵达别院,小年见着他家王爷,连忙过来牵马。她有些踌躇,向身旁的人道:“不如,你先进去,我回房梳洗一番再出来。”

他笑了笑,道:“不必,你这样就很好,我们就别再让你父亲久等了。”

她怔了片刻,面色为难,心中有些忐忑。他拉住她的手,眼睛里是散不尽的温柔:“放心,一切有我。”

未等她思量,他已经拉着她走进别院,绕过亭轩回廊,终于来到正厅。

不只她的?父亲,窈娘、韩文朗和她义父俱在,范玉生先看见她:“回来啦。”

韩瓯回头,看见他经年未见的女儿,眼眶瞬间红了,缓缓站起身,慢慢向她走近:“隽儿,爹爹可算找到你了。”

她看着父亲满布皱纹的脸,扎进他的怀抱,失声哭了起来,唤他:“爹爹......”

两人抱头痛哭许久,惹得窈娘也频频拭泪,最后还是韩文朗劝道:“父亲和妹妹难得团聚,这是喜事,不要再难过了。”

韩瓯拭了拭眼泪,手仍轻轻拍着韩文隽的背,道:“这是你兄长,文朗,你幼时在韩氏祠堂见过的。”

她止住哭声,看向韩文朗,唤他:“大哥。”

随即看了看她义父,向她父亲道:“这位是我义父,这些年我跟母亲多亏他和窈娘的照拂。”

窈娘走近,柔声道:“方才同你父亲,还有义父商议过了,你回到侯府后,若有人问起这些年的经历。你只说母亲在流亡的半路上亡故,后来你被义父所救,他见你机敏聪慧便收做义女,这些年你一直住在南州,去年才回京住在这个别庄里,知晓了么?”

她看了看她父亲,再看了看义父,见他们没有疑义,便点点头。

她看得出来,她父亲今日的状况并不好,许是知道自己发妻故去的消息,他瞬间倾颓了许多。

门外等候的侯府家仆被韩文朗领进来,兰儿见了便将他们引进房里收拾东西。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不过一张琴,几卷书,还有一些衣物。

几人也就等在前厅饮茶叙话,厨房准备了些鲜花做的果饼,又将新春才采的新茶拿出来招待众人。

韩瓯饮了口茶,向范玉生道:“这些年,她们母女多亏范兄了,他日若有韩某可以尽心的地方,尽管直言。”

范玉生倒安之若素,全不见普通商人对贵族的谦卑:“侯爷言重了,比起窈娘,我做的那点不算什么。”

韩文隽靠着窈娘坐下,知道她义父话中深意,确实这些年要不是窈娘,她与母亲境况如何尤未可知,她感激地看着窈娘。窈娘只简单笑笑,不做他语。

她想起南歌的嘱托,向窈娘问道:“全叔近来可好吗?”

窈娘抿了口茶,道:“不大好,他身子越发不济了。”

文隽凝眉道:“那如何是好?”

窈娘看了看她:“放心吧,我已经为他找了地方休养,你对南歌也算有交代了。”

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窈娘一双慧眼,她微微一笑:“窈娘,以后我还能去眠香楼看你吗?”

窈娘摆首:“眠香楼你不可再来了,若是有事要见我,让人传信给我,我会来见你的。”

文隽“哦”了一声,复又看向她父亲那边,陈简同他们在谈论着什么,倒也十分投契。

盛六来到厅中向韩文朗禀报,说一切都已收拾好了,韩侯起身,邀大家一同前往侯府,府中已备了宴席。

于是众人起程,文隽和窈娘共乘一辆马车,车上窈娘向她提出一个请求:“常禄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当时为从权宜才将他留在眠香楼,那里终归不是一个男儿应该久留的地方,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将他带入侯府。听闻你大哥已经领了中领军的职,若是可以......”

未等窈娘说完,文隽紧紧握住她的手:“窈娘?,你放心,此事交给我。”

约半个时辰,车马停顿,有仆人前来搀扶文隽下马车,她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高墙朱门,她看着眼前的大门,心道,侯府还在当年的样子。

韩瓯见她呆立不动,走近道:“隽儿,我们回家了。”

因着这句话,她心中百感交集,很多时候她已经放弃了重回侯府的打算,以为这些同她再无相干,可是这一刻她站在这里,她回来了。

母亲,我回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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