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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芳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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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这日是初晴的生辰,她早早便醒了来,从枕下摸出那块墨绿的玉璧,捏在手中,它不断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却仍是冰凉。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一点一点地开始亮起来,听见有人敲门,声音并不温和,她披了衣把门推开,只见樊大娘提了个红色食盒冲着她笑。

樊大娘见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小寿星,我给你送长寿面来了!”

初晴忙让她进来,手拉着她的衣角,声音显得有气没力:“樊大娘,你太早了!”

樊大娘没好气道:“天都大亮了,哪里早,我都在厨房忙活大半天了。”

初晴晓得樊大娘准备厨房诸事,向来起的早,今天更特意把长寿面送到她屋里,十分感念:“大娘您受累了,先坐会儿,我穿个衣裳就吃。”

樊大娘也不坐下,伸手拦了她:“先吃吧,这面等下就坨了,反正在屋里不讲究这些的。”

初晴看着樊大娘笑盈盈的脸,也就欣然坐下,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边吃边赞:“面真好吃,入口嫩滑,谢谢大娘。”

樊大娘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初晴边吃边同樊大娘拉家常,她们相识的这几年,樊大娘一直颇为看顾,樊大娘性子直爽好多人都怕她,初晴倒从来不怕,只把她当成一位脾气不太好的长辈,还老是品评她做的饭菜,一来二去二人倒很是投契。

樊大娘从衣裳里摸出一个红色钱袋,难得温柔地塞到她手里道:“孟丫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上年纪了不晓得你们姑娘爱什么,况且你向来主意多,同她们不同,这点碎银子你拿去存着也好,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也好,你自个儿瞧着办。”

初晴有些不知所措,前几年她生辰樊大娘也只是送一些银钗之类的首饰给她,今次却塞了这么多银钱,她一家子在南州,向来省俭把钱寄回去的,想到这些初晴实在不好收下,推辞道:“大娘还是像往年那样,送我些头面就很好,这些钱无论如何我不能收的,再说您还有家人要养。”

樊大娘把钱硬塞到她手里,笑道:“这不是看你如今大了,再不能随意打发了么。再说,眼看着你就要出嫁了,银子不多,你好好装点下自己,将来找个待你好看重你的郎君不是很好。哦,我家那儿子如今在范老爷手下做事,说是很受赏识,养活一大家子没问题,还劝我辞了这里的工,回南州享清福去呢。”

初晴无奈之下只得收下,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樊大娘便催她:“吃完了你赶紧梳洗梳洗,窈娘她们在前厅等你呢,大家都备了礼物给你,保准等下收礼收到手软。”

眠香楼一直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人生辰,不管是小厮侍女,还是姑娘们,大家都要早早备好礼物,不论贵重与否,都会在当天一早在前厅当面送礼,然后大家便聚在一起用午膳,众人热闹一番。

母亲去世后,初晴便不再有过生辰的兴致,每每读到“负担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更是频添伤感,只是为了叫大家放宽心,自己也掩饰好装得欢喜的样子。

她穿戴梳洗好之后,推开房门,见外面的天阴沉沉,心中郁郁的,吸了口寒气,整个人稍微清醒些,便绕着门廊向前厅方向走去。

雪已经尽数化去,天气却冷得人呵气成冰,这几日园中的腊梅尽数开放,香气馥郁,掩盖了梅花的香气,一路上行动间,好像沾染到她的衣襟上一般。

到了前厅,已经是乌压压地一片人,许多人围在窈娘身边闲话,窈娘起身面目慈和地要她过去,旁边的人顺势把座位让了出来,陆续有人过来祝寿送礼。椅子尚未坐热,旁边的案几上到堆了满满一摞的贺礼,个个包装精致喜庆,大家纷纷说着笑。

窈娘今日穿着簇新的红袄裙,她同初晴道:“我令人做了两身袄裙,过会儿就送到你屋里,等下你去换了来用午膳,今日芳诞也该穿得热闹些。”

众人听了都打量着初晴,见她穿得确实素净,玉笙劝道:“初晴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平日就怎么素净怎么来,往后的衣裳还是要艳丽些,别白白浪费了好年纪。”

初晴见她说得眉飞色舞,想着南歌禁足她倒是最大的受益者,却也不同她计较,只道:“玉笙姐姐说的是,穿衣打扮确实要多跟你学习。”

玉笙神采飞扬有些得意,其余人也纷纷夸她,众人又开始讨论穿戴起来,好不热闹。

窈娘大概也是嫌人多嘈杂,便拉着她避出人群,待四周清净些了,问:“今年可想要些什么,只管说说看!”

初晴看着外间的黄色腊梅,发愁道:“方才,樊大娘塞了些银钱与我,我掂了掂,怕是不少。”

窈娘声音辨不出情绪:“她倒是有心了,你且收着吧,余下的我会看着办。我还差你个礼物,有什么想要的?”

初晴点了点头,怯怯地开口:“礼物我就不要了,可以换一个请求么?”

窈娘道:“你先说说看。”

她看着窈娘眼睛,央求道:“南歌已经被关了好几日了,您看……”

窈娘噌怪地看了她一眼:“好了,过两日她的病也该养好了。”

初晴即刻喜笑颜开,拉着窈娘的衣袖:“我就知道,窈娘最好了!”

窈娘凝眉道:“不过,你同她总在一处,闲来也劝劝她,她或许会听进去一些,我就怕你们,都太有主意了!”

初晴并不答话,查了话题跟窈娘说了会子话,就被她催着去换新衣了。

她慢悠悠地走在小径上,心绪烦乱,天色仍旧阴沉得不像话,不由得想起她那温柔的母亲。

她出生的时候,因为早产弄得和府上下措手不及,那时候兆京城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的暴风雪,原先的产婆想着侯府夫人临盆尚早便告假回家,谁想一场暴风雪持续了几日,也就一直未曾回府。

无奈之下,侯府里的老妈子们就商量着凭着一些经验在一旁助产,她母亲本来身子弱,加上孕期常感不适,又加上早产的迹象,侯爷着急得像失了魂一样的,一直在门外守着一步也不敢离开。

她母亲在她生产的时候几次休克,老妈子们急的眼泪直流一直在边上打气,如此这样鬼门关来来回回几趟,侯爷好几回让人进来传话,说是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母亲。

那几日,整个侯府的人日日殚精竭虑,好多人都做好一尸两命的准备了,所幸的是,上天庇佑,暴风雪停下的时候,第一缕阳光照进府里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哭声响了起来。

初晴幼时进宫时,听内祖母说,她的父亲在房外守了整整三个日夜,滴水未进,在听到她的第一声啼哭,整个人就摊到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想着这些,初晴想起她在玉泉寺中日渐老去的父亲,他如此害怕母亲离去,为何却一直不停地伤害她呢?

她慢慢蹲下身子,无声地哭泣着,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唤“孟姑娘。”

初晴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子,见不远处的小年正朝着她张望,道:“你怎么跟你主子一样,喜欢乱闯?”

小年见真是她,喜道:“原来真的是孟姑娘,你方才遁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还以为你在哭呢。”

初晴看他抱着几个木盒子,心知他又奉命来送东西,怕他见她那样子回去乱说,道:“我刚才不小心踢到石柱子上,有些疼!”

小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有人欺负你呢,要是那样,到时候让我们王爷为您出头。”

初晴见他露出虎牙的样子有些可爱,笑了笑:“在这里还没人敢欺负我,你又送什么来了?”

小年得意道:“我们王爷特意去珍宝斋选了好些首饰给您呢。”

初晴笑了笑,没想到他还真把玩笑话当真,无奈道:“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实心眼的人!”

小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初晴:“还有这个,王爷要我跟您说,事情他都办妥了,让您别忘记应承过他的事情。”

初晴接过信,小心翼翼看了下四周,快速将信藏到袖中,接过那几个木盒子,打发道:“东西我收到了,你快走吧,替我谢谢你主子,若窈娘那里同意了,我会守约的。”

待小年走后,初晴将盒子捧回屋中,一一打开看了,见头上戴的珠钗步摇等等甚是齐全,倒是琳琅满目的样子。目光流连处,房内的碳火声细碎微不可闻,她脸上发烫,陷入遐思。

若是这些年,没有朝局动荡之时,没有颠沛流离,他们相伴着长大,是不是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她呆呆地坐在房内,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动,杏儿满脸堆笑地进来:“窈娘猜的不错,你果然还没换衣裳,饭菜都已经好了,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初晴不好意思的笑着:"刚刚打了个盹儿,不想时间过得飞快!”

杏儿在窈娘身边服侍久了,做事很是利索,几下功夫就帮初晴穿戴好了?,见桌上几只盒子里有饰物,顺手想拿来喂她戴上,却被她即刻关上盒子,想着时间紧,也就作罢随她去。

前厅里,众人都已经入席,见她来了,都吵嚷着要敬她酒。窈娘今日心情很好,特意命人拿出珍藏的桑落酒。

桑落酒产自北方,是取桑落时节桑泉的井水酿成的,其酒质清香,入口绵甜,是北燕的宫廷御酒,甚是难得。

窈娘取出一杯置于玉卮递到初晴手里,道:“他们既贺你生辰,你便饮上一杯,大家意思意思就好,别醉了。”

初晴平日甚少?饮酒,既然得了窈娘默许,也就敬了诸人,道谢的话说了一番,席间大家倒是一派和乐融融宾主尽欢。

桑落酒清香中带着微甜,后劲却很大,初晴不过才饮了一杯边觉得有些头晕,胡乱吃了些酒菜,便被人搀扶着带回房里,才刚刚躺下就听见有人柔声歌之: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

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

叔兮伯兮,倡予要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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