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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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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和周俊彦面面相觑一眼,还是随那人往亭子方向行去,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正在烹茶,亭子周围有十来人的身影闪动,应该是随行保护他的侍卫。

那人见他们过来,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便有人为他们分好茶,将茶杯安放至二人面前。

他执起茶杯放至鼻尖轻轻嗅了嗅,移至唇边抿了一口,叹道:“玉泉水煮出来的茶,果然格外清冽!”然后同他们道,“二位也品尝一下,我不轻易为人煮茶的。”

初晴细细打量他,想他竟为了独赏山中景色让人封了山门,不让他人进山,且出行带的侍卫不少。他的服饰倒并无特别,不过是寻常装扮,却难掩通身的贵气。这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的男子,只是出行带这样多的人,又封了山,不晓得到底是何来头。

他们配合地饮了面前的茶水,热茶暖人心肺,茶香溢满口舌,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初晴赞道:“清香中有微微的甘甜,谢公子的好茶。”

周俊彦也跟着赞了几句,那人却双眸紧盯着初晴,目光甚是玩味,道:“这茶能入得姑娘的口,算它的福气!”

初晴听了有些错愕,对上他幽深复杂的眼神,脸颊微红。周俊彦见了,解围道:“山中山路难行,女子装束甚是不便,所以才做男子打扮。”

那人点点头,仍看着她,道:“姑娘男子装扮很是俊朗,不晓得女儿装扮是何模样?”

初晴敛去面上的不适,正视着那人,道:“公子的茶是好茶,原本以为公子如这茶一样,是磊落君子,如今却执着于我是否女儿之身,倒教我失望。”

那人看着她,笑了笑:“我无意冒犯,姑娘别见怪,若你今日一人来此,我大概会觉得你就是这山中神女。”

已近午时,山中的雾气尽数散去,阳光照在山间,投进亭子里,亭中三人对坐,投在各人身上,显得秋日的山中空灵且惬意。

周俊彦从亭子望出去,看着大片的红叶,想到自己身在其间,身边坐的是初晴,有些恍惚,好似这两年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在这里看红叶,真是美,周大哥,你看,那边一大片一大片的,太美了。”初晴指着那片红叶,兴奋道。

周俊彦回头顾她,看着她明媚的笑颜,道:“是,很美。”

对面的人声音低沉:“红叶和美人俱在,也算不虚此行了。”

初晴嗔怒地看着那人,道:“公子好好赏红叶不是很好么?”

那人殷勤地往她杯里添了茶水,道:“每年秋天我都会来这里看红叶,早不觉得稀奇,今年能有姑娘作陪,别有一番滋味。”

初晴看他这番做派,又观他身边这些人对他尤为恭谨,猜他身份不俗,不好得罪他,便不大理他,只偶尔和周俊彦说话。

就这样坐了许久,刚刚阻拦他们的那人入到亭子,向紫衣男子道:“主人,我们该回去了。”

那人不舍道:“这么快?”

“主人已经出来半日,尚有许多事等您回去处理。”

那人这才慢慢起身,道:“知道了。”

他站起身立在那里,显得很是高大,身上有一种威严之感。初晴生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幽深,复杂,这种感觉熟悉,却遥远……

那人注视着她,道:“但愿下一次见面,能看到你的女儿装打扮。”

周俊彦亦起身,谢过他的茶。

初晴看着他们一行人就这样声势浩大地离去,周俊彦问她:“此人是何来头,赏个红叶也要这样大排场?”

她摇摇头:“不知道。”

她心里想着,但愿跟这样的人再不会相见。

周俊彦见她有些疲惫,道:“听说前面就是玉泉寺,我们去寺里歇息一下,再用些斋饭吧。”

初晴点点头,他们便离开亭子往玉泉寺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玉泉寺,周俊彦捐了些香油钱,就有小和尚领他们去用斋饭。或许是刚刚遇见那人命人封山的缘故,这山中古刹除了寺里的和尚,再无其他人,显得格外幽静。

用过斋饭后,初晴谢过小和尚,说自己对这里很熟,无需引路,那小和尚听了便笑着离去了。初晴就领着周俊彦在寺里闲逛,一路闲话走走停停。

他们行至一棵青松下,初晴问周俊彦道:“义父他身体还好么?”

周俊彦答:“范世伯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每每说起你,都颇不放心。”

初晴低头莞尔:“原来周大哥也是他们的说客。”

周俊彦惊疑:“什么说客?”

她无奈笑了笑:“你们都想我回南洲,窈娘这样想,义父这样想,你好不容易来趟兆京,原来也这样想。”

周俊彦伸手想摸一摸她的头,手去停在半空僵了一下,又缩了回来,放回身后:“我不是谁的说客,只是,恰好我也想你回南洲。”

初晴听他声音低沉,刻意把脸对近他,展颜一笑道:“周大哥,等以后,我经常会去南洲看你和义父的。”

她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去,周俊彦则沉默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令人目眩的背影想,若是这一世都能与她同行就好了。

他们走过落叶的银杏,走过潺潺的流水,偶尔说说话,这样漫无目的地打发这午后时光。

初晴走在前面,面带笑容,树影跟着她的行动一直在变幻,她忽的停住脚步,凝神驻足,回头道:“周大哥你听,有琴声!”

周俊彦闻言也凝神一听,看着前方被树影遮蔽了只露出青瓦顶的亭子,道:“好像是前面那个亭子里传出来的。”

二人被琴声引着往前走去,到了亭子见一个布衣男子正在抚琴,初晴辩出来那人弹的是《碧涧流泉》,琴声如在那千姿百态的奇峰异石之间,爆发出一股股清澈的泉水,涓涓细流,时急时缓。琴声与这山林幽涧,一派碧绿,流泉泠泠融为一体,令听者忘我。

一曲终了,亭子另一侧走出两位锦衣男子,其中一位男子向亭中抚琴的人道:“不想今日竟能听得侯爷亲自抚琴,三生有幸!”

初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只见那人起身问:“卫王也来了?”

卫王旁边的男子道:“卫王说近日烦闷,就随我来这里看您,随便散散心。”

那人关切问道:“听闻前些时候围猎时,您被萧国舅之子误伤,如今可好了?”

卫王不置可否一笑:“早就好了,有劳侯爷挂心。”

那人又问卫王身边的人道:“我以为你上午就会到,怎么这么晚?”

不等他作答,卫王道:“那位来赏红叶,封了山门,就耽搁了些时间。”

那人了然地点点头。

这时,隐于芭蕉叶后的初晴和周俊彦被卫王一眼看到,他扬声道:“芭蕉叶后的朋友既听了侯爷的琴,不如出来点评一番?”

初晴无奈地看了周俊彦一眼,然后缓步走入亭子,对面那人紧紧盯着初晴,面上的疑惑稍纵即逝,笑着向她道:“初晴姑娘别来无恙!”

卫王身边的男子打量她和周俊彦半晌,只礼貌地向她笑笑,初晴这才看清弹琴那人,心猛然一惊,面上却竭力保持平静。

她七年未蒙面的父亲,就站在她眼前。

那位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侯爷已近人至中年,脸上有了皱纹,头上也生了华发,他一身灰色布衣,看起来有几分出世的样子。

初晴回过神来,向卫王回礼道:“卫王!”

卫王旁边的公子温和地笑道:“近日常听卫王提起姑娘,您这装扮我一开始真没猜到是位姑娘。”

那中年男子冲她淡淡一笑,又坐回石凳上。

卫王狐疑地看着周俊彦,问初晴:“这位是?”

初晴回道:“这是我义兄,他姓周。”又回顾周俊彦看向那人:“周大哥,这是卫王。”

周俊彦连忙向他行礼,道:“见过卫王。”

初晴多扫了卫王身旁那人几眼,心中暗暗猜测他的身份。

卫王似知她心中所想,道:“他是广平侯府的公子韩文朗,弹琴的这位就是韩侯爷。”

初晴心中百感交集,怔怔地看着周俊彦同他们见礼寒暄,呆立一旁。

此时,她的父亲,她的兄长就在眼前,而对他们来说,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卫王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看了她半晌,道:“你扮上男装,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她依然木木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句“哦!”

他见她失神的样子,觉得有趣,道:“原来你还有位真的玉树临风的义兄。”

她眼神放空,回了句“嗯。”

他把手拿到她眼睛前晃了晃,问:“你怎么了?”

周俊彦此时走近她,也问:“初晴,你在想什么?”

初晴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周俊彦,道:“我没事!”

她轻轻咳了咳:“可能是山上寒气重,觉得有些冷。”

周俊彦一听,面上满是担心:“那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吧!”

卫王一听,看着她,问:“你这就要走了?”

她颔首道:“今日有幸听到侯爷的琴音,结识韩公子,已甚满足。诸位若有空闲,欢迎到眠香楼一坐。”

初晴和周俊彦退出亭子,往大殿方向走去,准备出了玉泉寺沿原路下山。

路过大殿时,见到悬在半空有两盏硕大的长明灯,初晴问殿里的小和尚是何人所点?

那小和尚回答说是广平侯为七年前在大火中失踪的妻女所点,他这些年每月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诵经念佛以示诚心,而韩侯爷在宗族里过继的儿子也会经常上山探望他父亲。

初晴目中已有泪意,周俊彦在一旁看着并不多言,静静等她情绪平复,然后一同下山。

亭子里,卫王三人闲聊饮茶,韩侯跟年轻人谈着这些日子悟到的一些禅机,兴致来了又弹上几曲。

直到日落黄昏,韩侯将卫王和韩文朗送至玉泉寺大门,路上韩侯问道:“刚才那位姑娘是眠香楼的?”

卫王讳莫如深,道:“窈娘说她只是侍女,可她吃穿用度不俗,还不用在楼里露面,身份着实有些令人起疑。”

韩侯眺望远方被雾气笼罩的山色,目色深沉,道:“看来,我该亲自去拜会窈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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