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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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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那年的冬天有多难熬,父亲被他们害死了,我被送到掖庭,成夜成夜地做噩梦,梦里要么是看到你满身鲜血,要么就独自走在漆黑阴冷的狭长小道间,怎么也等不来天亮,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我每天饥寒交迫,一病就病到了春天,可是那时候我却看不到春色也闻不见花香,我行尸走肉地游走在世间很久……后来有人告诉我,是他害死了我父亲,是仇恨的血液救活了我,我想明白了,有人害了我,我就还以致命的一击,血债血偿,天经地义,不是吗?”

“后来,就连南歌也死了,外面电闪雷鸣,她的身体在我怀里逐渐冷却变得坚硬,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们,不是他们!”

……

她很久没有跟人说过那么多的话,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的难过,她的仇恨,她的懦弱,终于都不用遮掩了,她的眼泪与哭泣响彻了一整个黑夜。因为是他,她的宣泄有了着落,她的伤疤似乎可以被揭开。

有人说,浮生漫漫,何诉其苦?

可是她找到了一个人,她把自己的所有遭遇说给他听,她给他看自己手上的伤痕,她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难过,她珍视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她说:“陈简,我只剩下你了。”

他抱紧了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湿润的秀发,声音不再清亮,而是略微嘶哑:“所以,别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嗯。”

她有太久太久没有这样深沉地入睡了,没有美梦也没有噩梦,只是平和宁静地休息,枕着光洁的瓷枕,盖着轻薄的锦被,闻着松竹清香,听人在耳边轻轻叙话,听细碎的风声,听滴答的雨落,听房门开合的声音……

后来她终于被一阵药香熏醒,有人意图趁她昏睡之际喝有苦又腥的良药。她强烈地抗拒着,摇头:“这药太难闻太苦了,我不喝!”

陈简无可奈何放下碗,笑话她:“你如今也算半个大夫了,怎么还怕这苦口良药?”

她刚刚醒转,有种今夕何夕的枉然,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还有这个熟悉的人,谨慎道:“陈简,这里是哪里?为什么给我喝药?”

陈简眼下发青,看着似乎有些疲惫,他打了个呵欠,脸上的笑意尤在:“你乖乖喝了药,我就告诉你。”

她摇摇头,倔强道:“你不说,我就不喝药!”

陈简好整以暇看她,眼中升起一丝调笑的意味:“其实啊,你是在病中被我拐到了这个地方,我不放你走,你就哪里都去不了!”

她噗嗤一笑,配合地故作瑟缩:“我好怕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庐陵王放着殿下不做,跑去当了劫匪,真实旷古烁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

陈简嗮笑着看她:“有你当压寨夫人,劫匪可比劳什子殿下可有意思多了。”

她别了别嘴,坚持道:“少打岔,我昏睡中你不晓得灌了我多少苦药,这回我醒了,是怎么也不喝的!”

陈简不知从哪里捧出一罐蜜饯:“看看这是什么?”

她看了看那罐蜜饯,有些委屈:“我感觉自己已经大好了,这药我闻着比寻常要苦不少,蜜饯只怕也化解不了,可以不喝么?”

陈简凝神看她许久,摇了摇头,阔步向外走去,不一会儿手中又端了碗药:“那就像幼时那样,分甘同味总可以了吧!”

初晴眼眸动了动,记忆被拉回了当年的泰宁殿,她算是整座宫廷里吃药最费劲的小辈,明懿皇后最为头疼的就是她伤感发高热,不过她自小伶俐可人,也不舍得太让长辈劳心费神,左右哄两句,备两颗蜜饯,她还是会忍着苦味将难喝的药强忍喝下。可那一次,她接连几天高热不退,医官便加重了药剂,她烧得迷迷糊糊,最后一道弦却比平日绷得紧,怎么哄怎么劝她就是油盐不进。

万般无奈之际,姜贵姬把紧比她长两岁的三殿下领来,说他也赶巧病了,药再难喝有人作陪,算是有难同当,苦味分走一半就没那么苦了。

浑浑噩噩之际,她信了,作视死如归壮才喝下那药。

“后来我才知道,你喝的根本不是药,而是酸梅汁!”

陈简似乎也想起旧时,笑了一阵,然后把自己那碗递给她闻:“上回骗了你,我后悔得紧,这次当是赔你的,先干为尽了。”

初晴直直看着他,陈简半分犹豫也没,仰头一口气就把整碗药喝了,拿丝绢擦拭了嘴角残留的药汁:“我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该你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道:“你都没生病喝药做什么,况且还是药剂这么重的药!”

陈简将她的生气看在眼里,把她那碗递给她,忽然万分温柔,眼神足以将她溺毙死的:“你不赶快好起来,我怎么娶你?”

她听得愣愣地,正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陈简扶着她的手将药碗一点点推近她,待她慢慢喝完,又往她嘴里塞了两颗蜜饯,她一时不知道嘴里是苦是甜,张了张嘴,复又闭上,只仿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窈娘和你义父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你放心,他们不是来阻挠我们的,两位长辈前来一是为你送嫁,而是为我们主婚。”

“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离凉州城不近也不远的一个镇上,早前备受西凉人劫掠,后来冯渊和我联手将他们击退,镇上千疮百孔,于是就把百姓安置在凉州城内,待修缮完毕也要明年开春了。现在除了守兵,镇上几乎没有人,届时我们的婚仪就在这里举行。”

“婚仪的日子我也订好了,就在你生辰那天,那是个宜嫁娶的日子。”

沧州不仅山林密布,还地险人稀,加上水流湍急,有了这些作为屏障,最好藏污纳垢。

韩文朗初来此地适应了许多才把这里的地形摸索明白,也顺势将沧州官场的浑水也搅了几番。纵然经历过朝中局势,与边防战事,沧州的情势还是让他深觉棘手,别处都是官商勾结,沧州倒好,从上到下官员不仅不作为,还与贼匪之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百姓们备受双重盘剥,疏通费和保命钱都要交,一有反抗着,便仅剩的余粮也无,身家性命也无!

夜里,他伏案看着被密密麻麻标注的沧州地形图,芷茹挺着肚子为他送来一盅参汤:“喝点汤暖暖脾胃罢!”

韩文朗看着她从食盒里端出汤盅,生怕她被烫到,连忙把图纸卷好腾出地方,疲惫的眼里闪过一丝歉疚:“你即将临盆,应当早些休息,否则你要是有丁点不好,就是我的大罪过!”

芷茹不置可否,偷笑道:“我好不容易趁着兰儿睡下了,来书房看你,你尝尝看,这可是凉州来的。”

韩文朗对凉州的印象还是在当时与西凉交战过程中,那座千疮百孔的城池,眉头无法舒展:“他们都尚好吗?”

芷茹点头笑道:“与这些补品一起到的,还有一套过冬小儿衣衫,既腾得出空闲做针黹,想来无恙。说不好他们已经好事将近也未可知?”

案上书灯的灯油将尽,发出呲呲声,韩文朗凝眸片刻,与身旁女子会心一笑,继而一口气喝完参汤,感觉整个身体确实暖了不少:“阿茹,你不知道,妹妹她很喜欢孩子,当年从城北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她就甚是喜欢。”

芷茹笑着收起汤盅,眼皮跳了跳,遂不安道:“可是,天越来越冷,就不能等天气和暖再去办事么?”

韩文朗提过食盒,为她紧了紧大氅,讲书房门打开,拥着她一步一步小心步入外廊,向起居室行去。

“网撒下去这么久,这时候收网,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芷茹迎着瘆人的秋风,天上漆黑一片,无星无月,只有廊上被风吹得摇曳不住的灯笼光火:“自从来了沧州,我听得不少传闻,都说那伙贼人背后有倚靠。文朗,我怕你此行涉险,其实回不回去京城与我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我们可以

韩文朗侧身向前半步想为她遮去冷风侵袭,正对上她担忧的双眸,遂握住她的双肩,又低垂双目看着她的腹部,神色温柔:“这些日子让你担惊受怕了,沧州水土并不宜人生长,我不想你长期跟我在这里受苦是其一,我更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去更能滋养他的地方长大,所以我必须尽快完成对陛下的许诺,就当是给你的一个补偿,给孩子降生的一份礼物。”

沧州的天气随着这场官匪之间的殊死较量变得诡异非常,不过这连绵不断的阴风冷雨正好成为韩文朗的东风。这些贼寇平时有地方官吏庇护,他们强掠财物越来越轻松,十数年间已经慢慢养成恶劣天气不出的习惯。

韩文朗让人扣住了几个沧州地方官吏以及他们的心腹,这样藏在山林深处的贼寇便无法收到风声。确实,韩文朗他们一开始行动非常顺利,可是其间的惨烈也是非言语可以描述,他们好不容易趁其不备,那些贼匪却颇有血性,反应过来后拿起刀剑与他们这些侵入者殊死顽抗,十几日下来他们总算在折损严重的情况下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他们还是失算了,贼匪头目根本不在其中,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威逼利诱,终于有骨头软的供出,原来他们在山林更深处还有一个类似心脏的据点,重要人物及财宝也都在那里。

更让人觉得棘手的地方是,他们抓到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知道那个地方准确位置的人,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本就是随时可以被舍弃抛弃的人。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幽深的山洞里唯一的光亮之处,那人狠戾道:“既然姓韩的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份见面礼,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还他一份大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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