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程笙表情看不出来太多的端倪。
但是傅沉仍旧能够从她的语气当中听出冷漠。
他身姿颀长的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程笙，沉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程笙：……
程笙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遇到傅沉这样的男人。
为了他费尽心机的作出这么大的牺牲，结果对方冷漠的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存在。
她不甘地咬了下嘴唇，即便之前已经和程九暮做下承诺，依然有些不痛快。
“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你现在竟然要去追回江暖。”
她冷笑着，眼尾泛着红晕，欲哭不哭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怜惜。
要是换一个不那么坚定的男人恐怕会直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傅沉，出了名的冷心冷情。
按照外界的传闻来讲，即便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露出诧异的表情，顶多是让身边的助理报警把尸体给处理好，不要耽误他的事情。
当然，针对这个说法，傅沉的贴身秘书程九暮保持高度的赞同。
也就是傅沉一直没有抓到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把柄，要不然早就已经把他送到非洲去管公司项目了。
他眼神疏离的看着程笙，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有些寒冷：“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
“现在算什么呀。”
或许是因为已经放弃了傅沉，程笙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脆弱，不再在那种面前表现出柔弱的那一面。
她咬紧牙关，终于说出了这么久以来自己内心的困惑：“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心心念念的还是江暖，哪怕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不舍。”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把傅沉突然锐利的目光放在心上，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把脑袋偏向一边：“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我也不差，而且我还能在公司的世界上面协助你，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
傅沉：……
一直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虽然外界一直传闻他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但是傅沉心里面还是有自己的思量，违法犯罪的事情或者是触及他的底线，这些他都不会去做。
而兄弟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底线之一。
程笙是程九暮唯一的亲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他们姐弟两人疏远。
现在程笙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刚想开口让程笙死心，就听到她开口，声音淡淡的，好像是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你不用邀请我回去，就算是我回去了之后你也不会放心吧。”
“一个为爱发疯的女人可是很恐怖的，说不定哪一天我被极度给冲昏了头脑，为了报复你们就对公司下手呢。”
自嘲的笑了笑，她抬起头来，未施粉黛的脸犹如空山清雨，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比她往日的浓妆艳抹看上去自然多了。
傅沉听着她这么淡然的说出这种话，突然之间有点消息程九暮真的已经跟程笙说通。
他抿了抿唇，神色微微缓和：“我相信你，而且你比大多数人都有能力……”
“行了，什么时候傅总也会说这种客套话啦？”
打趣的说了一句，语气听起来像是嘲讽但是真的不带恶意。
程笙伸出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懒洋洋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多了，而且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你相信的是程九暮的判断。”
事到如今，程笙不得不承认程九暮的确是比她混的好。
至少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个可以信任依靠存在，不像她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需要万般思量， 去猜测前方是否是深渊万丈。
“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回来了，省得付出了这么多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放弃了成为傅沉二任妻子的想法之后，程笙也不想要再回去。
即便是这一次傅沉觉得有愧于她，以后的日子也一定会好生照料，她也不想回去。
道不同步相为谋，那些同事和她都不是一路人，而且她之前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灌了浆糊，竟然和那些同事产生了那么多矛盾，现在回去……
她哭笑不得的摇头，再一次在心里面感叹，果然爱情比麻药还要让人生畏。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唯独这个，对不起。”
到底程笙替自己挡下孟逸然的硫酸，即便是他不在乎这些，当时的那个状况也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江暖。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场景发生。
所以，程笙做出来的事情显得弥足珍贵。
即便现在已经跟江暖离婚了，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嘴唇微微干涩着，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住。
程笙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脸，最后停留在了他嘴唇的位置。
她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眉宇间加着一股寒霜，就像是雪山万年不化的寒冰，让人生畏又让人无可奈何。
程笙沉默了许久，到底是没能打败在这一方面破局经验的那种。
她最后还是开了口：“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非要挑战这么高难度的对象，结果现在……”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笑容当中凉薄消失不见，剩下的事释怀。
“算了，你和他去云村吧，在你重新追回江暖这段时间，我会守好公司的，即便是离职也得把工作给交接完了才行。”
她看着傅沉脸上微微错愕，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笑点，一时之间笑得前仰后翻，直捂着自己的肚子：“看来你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也会有自己猜不到的地方。”
“我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工作能力这方面还是值得信赖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个信任的人监督我，不过我就是一个小秘书，也做不出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她把自己比喻成公司的一个微小的存在，听得傅沉太阳穴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