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价超黄金
既然是这个情况，欧阳永好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自然只能顺应多数人的意见，不可能强行要求通过此事。但欧阳永好心里却感到很是窝火，觉得自己在丽春好像很难有一件事办得顺畅。但面对这种局面，自己又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现在是处于少数人的范围，就是自己坚持，作为最后决定会议意见的谭无忌也不可能违反多数人的意见，来维护自己这个少数人的意见。并且从谭无忌刚才说话的意思里，欧阳永好也明白谭无忌实际上也是在耍滑头，既不愿得罪自己，也不愿得罪其他三个人。对此，欧阳永好感到完全无可奈何，只能按照谭无忌说的意见办。
一个自己下了决心要做的事，就因为自己在丽春处于少数人的地位而被否决，为此，欧阳永好心里感到非常郁闷，但这种事他又不好向谁倾诉，只能闷在自己的心里。
虽然调整市编办主任詹有时的想法落空了，但作为市长，不可能因为一件事情不如意就把其他事情都放下来，该干的事还得干。
在欧阳永好极力推进的三个项目中，欧阳永好觉得“县县通高速”是相对比较容易成功的一个项目，另外两个项目的成功难度要大一些，特别是“丽春机场”项目，难度可能是最高的。前期虽然欧阳永好已经到京城去找过相关部门的领导和朋友，请他们帮助争取将这三个项目纳入近期建设的项目，他的朋友也答应全力支持，就是相关部门的领导也答应尽快研究此事，但毕竟只是口头答应，不是正式的文件批复。要让这三个项目基本落实落地，还需要到京城去做一些工作。为此，欧阳永好安排褚洪杰，要他催促三个项目的牵头单位，尽快拿出前期规划的初步意见。同时，欧阳永好安排褚洪杰，让政府办公室到盛产乌木的高山县去挑选几尊比较有艺术价值的乌木根雕，他准备到京城再去汇报时，送给相关人员。欧阳永好明确对褚洪杰提出，根雕的体型不宜太大，但也不能显得小家子气，材质要尽可能是那种金丝木的。
虽然欧阳永好没有明确说让办公室选购乌木根雕的目的，但从欧阳永提出的要求上，猜测可以欧阳永好要用来送人，便按照欧阳永好提出的要求，安排政府办公室分管后勤的副主任姚有根去落实此事，并且把欧阳永好的要求如数告诉了他，要他按照这些要求去挑选。因为考虑到可能是欧阳永好要送人，褚洪杰就特别叮嘱姚有根，此事要尽可能低调，知晓的人要尽可能少。对其他必须知情的人，可以托口说是帮某个企业挑选的。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褚洪杰考虑问题还是比较细致。
姚有根虽然是政府办公室分管后勤工作的副主任，但对根雕产品完全一无所知。接受了褚洪杰的安排后，他和行政科长潘一学商量如何落实市长的这个要求。
潘一学虽然是行政科长，但在学校却是学中文的，对欧阳记好提出的“比较有艺术价值”的要求理解得比姚有根到位，但在根雕产品上如何体现艺术价值，潘一学也同样缺乏知识，于是他向姚有根提出，是不是请市文化新闻出版局安排一个专搞艺术创作的人一起到高山去现场挑选。
姚有根自然听从潘一学的这一意见，觉得有道理，当即就直接给市文化新闻出版局局长楚有化打电话，请他安排一个搞艺术创作的人一起到高山县去出一趟差，主要去考察一下高山县的乌木根雕产品的艺术价值和市场前景。姚有根还说是有客商准备到丽春来投资乌木根雕项目。
这也是姚有根的聪明之处，他肯定不敢说是欧阳永好安排去高山县挑选乌木根雕到京地去送人的事，更何况他也不敢确定欧阳永好就是准备拿去送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用公款购物送礼是一种违纪甚至违法行为。作为一个市长堂堂正正购买价值至少十几万元以上的物品去送人，那老百姓会如何看待这个市长？他们肯定会认为这是市长拿着丽春的财物去以权谋私、行贿买官，为自己谋取私利。而事实上，欧阳永好这是在以非正常手段为丽春公家谋事。但这种事谁都不可能去解释，就是解释，可能也是越描越黑。
由于楚有化也是刚到市文化新闻出版局担任局长，他对文化系统搞艺术创作的人了解不多，楚有化最后是让市文化新闻出版局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局长潘渊源推荐，安排市文化馆馆长丰天禄和姚有根他们一起到高山去。因为事前楚文化并没有具体给丰天禄说要他去干什么，只是说要他和市政府办公室的人一起到县上去出趟差，并要他直接和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姚有根联系，并且要他一切听从市政府办公室的安排。
丰天禄虽然感到很迷惑，但毕竟是自己的直接主管领导安排的事，也不敢不以为意。和姚有根他们联系上，并且一起坐车到去高山的路上，丰天禄才知道几个人到高山去的目的，当然，姚有根对丰天禄的说法也仍然是给楚有化的说法一样。
对于不是政府办公室的人，口风必须更紧。在临出发前，姚有根把他的考虑给潘一学说了，要大家统一口径，包括到了县上后对县上同志的口径都要一致。潘一学当然明白姚有根所说的道理。
丰天禄一听他们这一行到高山县的目的，就说：“哎呀！姚主任，你们这是舍近求远呀，根雕市场丽春市区就有一个，虽然规模不大，但经营的产品却不少，实际上你们要考察根雕市场，市区的这个市场就比较有代表性。”
确实，因为平时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姚有根对丽春的根雕市场和乌木价值根本不了解，只是知道高山县有全省有名的乌木市场，并且听说乌木的雕塑产品价格不菲，动不动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东西都是司空见惯。姚有根还听人说，民间有说法，说是“宁舍家财万贯，但求乌木一方”，由此可见乌木的市场价值。
因为自己不喜欢乌木，也既没有闲暇去关注，更没有闲钱去玩弄，对于这些，姚有根都只当是神话，听听而已。这一次褚洪杰安排自己去选购几尊乌木根雕，倒正好可以去看看被炒得价码高过黄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过过挑选这种动不动就标价上万、上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东西的瘾，做做腰缠万贯的老板梦。
高山县乌木市场实际上也是近些年才挖掘、培育出来的。高山县盛产煤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煤炭是植物遗体经过生物化学作用和物理化学作用而转变成的沉积有机矿产，这其中就包括现在市面上炒作得非常厉害的乌木，也是地上的树木埋入古河床低洼处的淤泥中，在缺氧、高压的状态下，经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再经过长达上千万年的炭化过程，最后形成的，所以乌木又被称为“炭化木”。因为高山县的煤炭储藏丰富，自然也就伴生有乌木出现。在生活困难的时期，人们对乌木的价值完全缺乏认识，即使发现了乌木，也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同样把它当成煤炭，大的还把它打碎，只是后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有人有了闲钱，才慢慢地发现了乌木的价值。这样，也才慢慢地形成了“乌木价比黄金高”的市场价格。
高山县是丽春市乃至西原省最早将乌木开发利用起来的地方，所以也就成了丽春市乃至西原省最早、也是最有名的乌木市场。实际上在高山县本地发现的乌木并不多，但因为高山县已经形成了市场，并且已经有乌木界有了比较大的名气，慢慢地乌木商们就将外地的乌木运到高山县来加工、销售。
但高山县毕竟离丽春有一段距离，再加上经销的商家多了，在高山县的一些经销商就开始在丽春城区或者是外地开设销售门点。但商品销售的规律就是“货走旺家铺”，越是生意好的地方，商家也就越多。因此，虽然有商家在高山县以外的地方开设乌木销售门点，但生意并不太好，因为只要一说到乌木，人们首先想到的还是高山县。这也是姚有根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丽都城区有乌木商铺，而是直奔高山县的原因。
丰天禄因为是搞艺术创作的，时不时就有有实力的商家来找他就某一尊新发现或者是新买来的乌木原料进行设计，因此他对丽春的乌木市场的情况有所了解。这倒正好弥补了姚依要根和潘一学两人在这方面的不足，他可以在乌木的材料、乌木雕刻的工艺、乌木雕塑的大致价值等方面，为姚有根提供一些参考。
到了高山县后，自然有高山县政府办公室的人来接待他们。之前姚有根也就让潘一学给商高山县政府联系过，告诉高山县政府办公室的同志，说是他们要到高山县去，并且告诉高山后劲的同志，说是准备去了解考察一下高山县的乌木市场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