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狐狸上门
褚洪杰给秦有益打完电话后，就到了谌建新办公室，一是按照欧阳永好的安排来给他汇报准备让政府副秘书长邱水旺这一段时间集中精力协助李顺途做项目前期工作的事，另一方面也给谌建新汇报秦有益有事要来和他商量的事。
当谌建新听说欧阳永好安排协助自己的副秘书长邱水旺这一段时间集中精力协助李顺途做项目前期工作的事后，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欧阳永好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既然涉及到协助自己的副秘书长，为啥欧阳永好事前没有给自己通气，而是让禇洪杰来说这件事。
迄今为止，知道李顺途要在这次换届时被调整的人并不多。谌建新也没有想到过李顺途会被调整。谌建新非常自信地认为，以自己在丽春党政班子中的地位，要调整自己分管部门的一把手，姜新生或者秦有益事前肯定应该征求自己的意见。但今天为止，没有任何人来给自己说过这种事，谌建新自然也就没有想到欧阳永好这样安排，是在为李顺途被调整后做准备，以免使工作受到影响。
当然，欧阳永好也不知道谌建新不知道李顺途将要调整的事，他还以为调整李顺途是谌建新的意见呢！也因此，欧阳永好认为自己安排邱水旺这一段时间集中精力协助李顺途做项目前期工作，在谌建新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是欧阳永好安排的，在谌建新这里，肯定也不会有问题。下级服务上级，这个规矩谌建新还是懂的，就是有意见，也会服从。更何况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确实，听了褚洪杰说欧阳永好安排副秘书长邱水旺集中精力协助李顺途做项目前期工作后，谌建新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倒是对褚洪杰来给他汇报说秦有益有事要找他商量时，谌建新顺口问了句“秦书记说过找我商量什么事没有？”
尽管谌建新问了后又觉得自己这句问话完全是多余的，但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收也收不回去。谌建新心里清楚，禇洪杰就是知道也不会说。如果说了，说明禇洪杰保不住密，不可靠。凡事必须保密，这是官场最基本的规矩，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就算是领导问，只要不是必须回答的问题，也可以回避，用“不知道”来回答可以说是最佳答案。
“秦书记没有说，只是问您哪个时间有空。”谌建新这一周的工作安排禇洪杰本来非常清楚，但褚洪杰还是自编了这句话来回答谌建新。
本来禇洪杰想如实地把自己已经给秦有益说了谌建新什么时间有空，但想了想后又没有如实说，而是改成了秦有益问谌建新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褚洪杰认为自己如果如实说了，担心把自己套在里面，因为他害怕谌建新再问自己是如何回答的，褚洪杰觉得自己就不好回答了。如果如实说自己已经把谌建新这两天的安排告诉了秦有益，那么谌建新对此会怎么看？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在出卖他，没有经他同意就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别人。虽然他这几天并没有太重要的安排，但如果涉及到他认为更重要的事特别是涉及到他个人的隐私呢？禇洪杰觉得自己这样说，可以不会让谌建新怀疑自己。
但禇洪杰没有想到，虽然明天下午谌建新有空，如果谌建新说他明天没有空，自己他又如何去给秦有益解释呢？
从这一点上说明，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可能存在风险。要想规避风险，就要靠各自的智商和情商。
同时，从这一点上也说明，一个人在这个方面做得自认聪明，但在另外方面可能就是自证愚蠢。
在任何事情上，可以说都有它的两面性。
自从自己给秦有益说了在换届时要安排的人员后，谌建新这一段时间对秦有益就显得比较友好。如果是以往，由禇洪杰来给自己说这种事而不是秦有益亲自打电话，谌建新是不会轻易同意的，总会找借口拒绝。但因为自己给秦有益说的事还没有最后结果，情况如何谌建新自己也还不太清楚，他担心如果秦有益对自己稍有意见，秦有益就可能找借口把自己给他说的那些人员排斥在换届方案之外，自己对此还没有任何办法。
居于这种想法，谌建新故作思考地沉默了一阵后对禇洪杰说：“明天下午我没有什么安排，你告诉秦书记吧！你就给秦书记说，本来是我应该主动到他那里去的，但因为明天下午我还要先和欧阳市长商量一个事，所以也就只好劳驾秦书记明天下午三点亲自到政府这边来，但我会用好茶招待他。”本来谌建新想说自己明天下午没有安排，他自己直接去找秦有益，但嘴里的话临出口时，又改成了后来说出来的这些话。
秦有益作为市委副书记，对市委常委们来说都是领导，常规情况下，应该是谌建新主动到秦有益办公室去汇报，但谌建新却没有想到自己要主动到秦有益那里去，某种意义上讲，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秦有益面前显得太低微。秦有益在市委是常务角色，自己在政府也是常务角色，按理讲都是平等的，但就因为市委是领导机关，政府是执行机关，秦有益这个市委的常务也就变成了自己这个政府常务的领导。谌建新在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做得那么明显，便只好说他有事要和欧阳永好商量，并且说自己要用好茶招待秦有益，以免引起秦有益对自己的不满。谌建新这样做，是既不想到市委那边去，也不想得罪秦有益。这就是官场上的人，考虑的问题可以说是太多，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官场上的人都是高智商。
秦有益这次接触谌建新，本来是为了和谌建新拉近关系，拉拢他和自己在丽春联手，所以也就没有计较谌建新的言、行。听了禇洪杰转告给他的话后，秦有益说：“那你给建新同志讲，我明天下午三点钟准时到政府他的办公室。”
实际上当天下午谌建新并没有什么事情和欧阳永好商量，两点半上班后，谌建新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秦有益的到来。他借着处理堆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的同时，心里在猜测秦有益找自己会说什么事。难不成是自己提出来要安排的人员安排不了，秦有益觉得有必要来当面给自己做个解释？抑或是他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支持？
因为在禇洪杰面前说过自己要用好茶招待秦有益，所以当秦有益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在和秦有益很友好地拉了拉手后，谌建新就拿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今年新出的“蒙山黄芽”，边往杯子里倒进茶叶，边对秦有益说：“昨天我就给洪杰说过请你过来，我要用好茶招待你。这是今年的新茶，刚出来他们就给我拿了一斤来，我也舍不得泡，今天秦书记来就正好借机我自己也品尝品尝，饱饱口福。”
“那看来我是有口福喽！一来谌市长这里主能够喝上谌市长都舍不得喝的好茶。”秦有益有意把“好茶”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有福同享嘛！”谌建新无意地说道。
谌建新无意地说，秦有益却是有意地听，他当然希望谌建新能够和自己有福同享“要能够有福同享，还得谌市长诚心哟。”秦有益一语双关地说道。
“我倒是想有秦书记一起享福，但不知秦书记愿不愿意。”谌建新也是一语双关。两个关系微妙的官员在一起，较量的就是智商。
“我倒是巴不得谌市长能够和我一起有福同享呢！我今天就是想和谌市长商量、探讨能不能够一起享福的问题。”秦有益说。
谌建新一听，知道秦有益可能要说到今天他来找自己的正题上了，便静静地听，看秦有益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
“建新市长，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听一下你对换届方案的意见。市委组织部已经按照几个领导的意见和要求，结合市委换届考察组的考察意见，把方案初稿拿出来了，我给谭书记和欧阳永好市长汇报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些意见，并且按照他们的意见对方案进行了修改。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之后就准备开‘五人小组’会议，把这个方案定下来，以便市委组织部按程序启动相关工作。否则，现在离省上确定的党代会召开时间已经不远了，不抓紧时间，有些程序走不完，人员到不了位，对党代会的召开就会产生很大影响。”说完，秦有益就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把市委组织部给他的那一套初步方案拿出来递给谌建新。
谌建新虽然是政府的常务副市长，但却不是“五人小组”成员，而“五人小组”又是一个专门研究人事方面问题的综合议事机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