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权力漩涡

通过褚洪杰了解到欧阳永好这一段时间重点抓的工作，秦有益就看出这个欧阳永好不是一个平庸之人，感到自己要想在丽春充分实现自己的愿望也不是那么容易，除了利用谭无忌还在市委书记位置但又不想再过问更多事情，而欧阳永好又不可能在市长这个位置上急于去做一些应该是书记做的事而出现的权力真空，自己多做一些布局全局的事，以便形成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否则，一旦欧阳永好成为丽春的市委书记，自己要想在丽春发挥更大的作用可能基本上就没有希望，更不用说还要想制约欧阳永好了。

越是分析，秦有益就越是觉得只有抓住这段难得的权力真空期，才能使自己在丽春充分展示自己的威权和地位。

本来秦有益给禇洪杰打电话是想让他到自己办公室，在了解欧阳永好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情况的同时，趁机了解一下欧阳永好这一段时间其他方面的情况，譬如用哪些人接触得比较多，都和哪些企业老板接触，日常生活都有些什么情况等等，但现在禇洪杰已经说了欧阳永好这一段时间重点做的事，也就觉得暂时没有必要让禇洪杰到自己办公室来。

最后秦有益在电话上对褚洪杰说：“我本来想叫你到我这里来一趟，既然你忙，那就改天你有空时再来吧！我只是还想问一下，建新市长这两天有没有空，有几件事情我想和他一起商量一下。”

“建新市长今天和明天上午都有会，明天下午暂时还没有安排。”禇洪杰并没有多想就直接回答。掌握市长、副市长们的工作日程安排是政府秘书长必须做的工作，特别是涉及到有些安排重叠需要协调市长、副市长们调整他们的工作日程安排时，就更需要秘书长去做。

“那你就注意到，既然明天下午他没有安排，有什么事你就不要协调他参加了，我明天下午到政府来找他。你也可以事先给他说一下。”秦有益说。

“好的，秦书记。”褚洪杰回答道。

尽管准备安排自己的人给欧阳永好当秘书的事泡汤了，但把禇洪杰成功地安排在市政府担任秘书长，秦有益觉得这一着非常高明，也比较满意。现在自己要了解掌握市政府的情况，和以往相比就简单多了，只要自己觉得有什么情况需要了解，可以随时给禇洪杰打电话或者是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汇报。原来赵成双任政府秘书长时就不可能象现在这样。这也使秦有益进一步增强了掌控丽春的决心和信心，认为只要是他自己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够做成。

再说谌建新也参加了谭无忌主持的换届工作领导小组会议，谭无忌在会上所说的话，谌建新也非常清楚，但他和秦有益想的不一样。谌建新认为，既然谭无忌在会上明白无误地要他和秦有益两人分别对市委和政府的日常工作多操一些心，以便让欧阳市长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下一步全市工作的思考上，并明确要求自己和秦有益要给欧阳市长当好参谋，做好助手，秦有益认为是谭无忌把责任明白无误地推给了自己和秦有益。但谌建新却不这认为，谌建新认为谭无忌让欧阳永好多考虑涉及全市性的工作是完全正确的，毕竟省委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下一步欧阳永好就是丽春的书记。省委这样安排，谌建新理解，实际上也是省委想让欧阳永好早一点进入角色，早一点对丽春的工作有一个全面了解和思考。如果等到省委正式明确让他担任市委书记时再来考虑丽春的问题，那就完全可能影响丽春今后的发展。谌建新认为这是省委对丽春负责的表现。同时，谌建新也分析到了谭无忌内心里的想法，也理解他在这种情况下不想再多干事的心理。谌建新心里想，就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象谭无忌一样考虑自己的退路。

一个人的精力再好都是有限的。欧阳永好如果把更多的精力用于考虑丽春全市的工作，那么对于他的市长角色肯定就无法完全履行。在这个时候，要求作为政府常务副市长的谌建新多管一点事也非常正常。

由于调整李顺途的想法是秦有益的，谌建新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当禇洪杰按照欧阳永好的要求给谌建新汇报让协助他工作的副秘书长邱水旺近期全力以赴协助李顺途做好几个项目的前期规划工作时，谌建新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谌建新没有秦有益那种想控制丽的欲望。虽然在临时主持市政府工作的那一段时间里，感受到了那种作为一把手的威权和至高无尚的气派，特别是那种只要自己想过问什么事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过问，自己想怎么处理某件事就可以不受约束地按照自己的思路处理，只要自己想如何安排其他人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的那种感觉，确实是在副职位置上感受不到的。但客观地讲，由于谌建新在丽春工作的时间没有秦有益长，内心里的那种权欲意识也没有秦有益浓，想上位升迁的愿望也没有秦有益强，所以很多事情的认识和秦有益都不一样。尽管欧阳永好刚到丽春时因为突然从权力的高峰跌落下来，内心里有比较强烈的失重感和失落感，但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内心里也就基本上又平静了。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谌建新内心里的失落感和失重感刚刚基本上平衡下来，但变化着的丽春客观现状，又使得谌建新不得不身不由自己地介入丽春的权力漩涡之中。

因为对丽春的情况不熟悉，又缺乏基层工作经验，欧阳永好到丽春以后，很自然地就非常依重作为常务副市长的谌建新。欧阳永好到丽春以后的这一段时间，可以说基本上是事事都听从、尊重谌建新的意见，哪怕是他觉得应该干的事，只要谌建新说不行，也就很自然地不干了。时间稍微一长，谌建新倒又象是找到了临时主持政府工作时的那种感觉。

不过，谌建新心里非常清楚，欧阳永好目前对自己的这种态度，是因为他对丽春的情况不熟悉不了解，也没有地方工作经验的结果，等他对丽春的情况熟悉了解，并且有了一定的基层工作经验后，他就不可能象现在这样事事都听从自己的意见。谌建新清楚，权力就夫妻之间的情爱，只能独占，不能分享。即使有人让另外的人分享，那也是他为了达到某种个人目的不得已而为之。

就在谌建新在思想上为自己最终会失去目前所拥有的这种良好感觉而在思想上有着一定准备的时候，新的契机又出现了。省委希望欧阳永好能够提前思考丽春全市的工作，以便为下一步担任丽春市委书记做准备的考虑，让欧阳永好的工作重点再一次发生转移，并且为了既做好政府工作，又能够按照省委领导的要求考虑丽春全市的工作，欧阳永好仍然不得不依重谌建新，让谌建新担负比较多的政府工作。

省委的这一考虑，实际上是把欧阳永好原本想好的工作思路完全打乱了，他现在不仅要继续熟悉政府工作，同时还要熟悉党委工作。熟悉政府工作相对来讲比较容易，因为他毕竟是政府一把手，过问政府的任何一件事都名正言顺，但要熟悉党委的工作，对欧阳永好来说就有一定的难度。毕竟他现在还不是市委书记，谭无忌作为市委书记，不仅还在位置上，而且他在丽春工作那么多年，对丽春方方面面的情况都非常熟悉，欧阳永好不可能无视谭无忌的存在自行去了解、熟悉市委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欧阳永好实际上是处于非常尴尬的两难境地。去熟悉过问本该书记过问的事吧，谭无忌在那里，不尊重谭无忌不可能。不去过问吧，又有违省委领导的愿望和要求。并且就是他偶尔站在书记的位置上去考虑或者处理一些问题，都完全可能被人认为自己急不可待，急于想上位升级。

欧阳永好因为在京城的机关工作了二十多年，并且其工作的范围决定了他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是立足全国，甚至站在全世界的角度看问题、考虑问题。刚到丽春的时候，由于习惯使然，也是说什么都是全国怎么样，在世界上是什么情况。谌建新就觉得这是一个只会说大话，想大事，不会做小事，不了解基层情况的人。通过这一段时间与欧阳永好的接触，对欧阳永好有了更多的了解后，觉得欧阳永还是一个比较实在的人，虽然刚开始到丽春时习惯性地说一些立足全国，放眼世界的话，但慢慢地也能够正视丽春的实际，能够从一件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上做起，这让谌建新多少改变了对欧阳永好刚来丽春时形成的一些看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