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无微关心

现在，秦有益要改变他之前为钟一昧设计的人生路径，将钟一昧作为自己的工具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想想在此之前秦有益为了自己的这个外侄儿可以说是用尽心机，但现在为了能够掌控新来的欧阳永好，便把之前所做的所有铺垫和基础都全部抛弃了，想想觉得秦有益也还是在做出巨大的牺牲。但这实际上是人的自私性使然——为了达到自己个人的目的，可以不管别人的得失，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甚至是为之做出了不少努力的人，也同样会不管不顾。

虽然给市长当秘书并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还是更好的事，但为了自己个人的目的，借用手上的权力去强行改变另一个人命运的做法，总不能说是正常的事，并且秦有益的目的也并不光明。

将自己早已规划好人生路径，并且沿着这个路径走得非常顺畅的最亲近的侄儿的路径强行予以改变，可以从中看出秦有益做这件事时内心里下的决心有多大，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秦有益的权欲意识有多强。

欧阳永好到丽春工作，秦有益就认为是欧阳永好抢夺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市长位置。但欧阳永好的到来秦有益又无法阻挡，秦有益就想虽然自己阻拦不了，但让欧阳永好在丽春不得顺畅安稳，甚至让他在丽春出乖露丑，自己总应该是能够做到的。甚至在秦有益的思想意识里，还有一种希望欧阳永好在丽春也象前两任市长一样出问题的想法。秦有益心里想，欧阳永好从京城来，对丽春情况完全不熟悉，之前也和丽春毫无关系，到了丽春后即使交织一些关系也还有一个过程，因此，在经济上出问题的可能性还不大，但在生活作风方面，作为年富力强、精力正旺，又一个人在丽春的男人来说，在合适的条件、适当的环境下，就很难说不会出问题。秦有益相信柳下惠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如果果真如秦有益所想，省委不是认同了谭无忌提出的要加强对领导干部生活作风监管，严格考察、慎重使用离过婚的干部吗？如果到时候欧阳永好在生活作风上出点问题，难道省委会放他一马吗？如果那样的话，省委的威信又何在？他秦为民又如何向全省人民交待？

居于这种心理，秦有益觉得仅仅是把钟一昧安插在欧阳永好身边还不够，还应该再想一些主意，让欧阳永好在丽春不由自主地出一些丑、现一些相，最后再出一些问题。

为此，秦有益想到了其他人可能一般想不到的办法。

秦有益直接把市委联系接待工作的副秘书长刘仁兴和市委、市政府接待办主任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专门就如何为欧阳永好做好服务的问题进行安排。

丽春市委、市政府接待办主任柳志蓉将近四十岁，长得比较丰满，有一种让男人一看就会想入非非的韵味。当初提拔柳志蓉为市委、市政府接待办主任时，王未明就明确反对，王未明认为选这样一个女同志担任接待办主任，容易在社会上造成误解，认为丽春市委在用人的标准上有问题，而秦有益则极力坚持，一方面因为是他提出的这个想法，另一方面秦有益觉得作为接待办主任，就是要有特别之处，要能够给人留下印象，接待的目的也才算真正达到。否则，外面的人到了一趟丽春，什么印象都没有留下，那接待还有什么用？秦有益在研究柳志蓉任职的常委会公开说：“无数事实早已证明，接待也是生产力。要接待好，让客人吃好喝好玩好，再送一点丽春的土特产固然非常重要，但有一个能够给人留下印象的接待办主任，能够让客人记住丽春，我个人觉得比让客人吃好喝好玩好更重要。如果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个人认为柳志蓉就是一丰非常优秀的接待办主任。为什么有那么多企业用不少的钱去打广告，目的还不是为了让人们知道有这么个产品，让人们能够记住这个产品。”秦有益的一番话，说得王未明无话可说，也说得其他干部无言以对。后来的事实倒也证明，秦有益的这番话确定有一定的现实道理。柳志蓉担任丽春市委、市政府接待办主任后，不仅来往的客人更多了，而且因为接待而获得的回报和以往相比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虽然这其中有人认为这两年来丽春的客人增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和王未明有关系，不少人都是冲着王未明的老丈人来的，想通过来看王未明表达对省委老书记的敬意，或者是想通过王未明继续引起这个省委老书记的关注，进而利用其特殊身份对自己给予关照。还有的人想得更远，认为王未明作为前任省委书记的爱婿，又是全省在重要岗位上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今后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利用现在的关系到丽春来看望看望王未明，等于是培育潜力股，等哪天王未明飞黄腾达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从中得到好处，获得王未明的关照。官场上的人，什么样的都有，但他们都有一定共同的特点，就是希望利用各种机会，营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当然到丽春的客商也增加了不少，但这些客商很大程度上也是冲着王未明来的，他们觉得由于王未明的特殊身份，在工作上肯定敢作敢为，只要和王未明把关系搞好了，自己想在丽春揽点工程做点项目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商人们的意图和官场上的人的意图是不一样的，商人们更多的是讲究眼前的利益，对于长远的发展，一般的商人还想不到那么远。

柳志蓉当了接待办主任后对提高丽春的吸引力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但和吴胜海当市长时相比，到丽春的客人确实增加了不少，这其中虽然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王未明，但客观地讲，和柳志蓉当了接待办主任后，在接待上比较原来做得更周到细致、更能让客人真正感到宾至如归也有一定的关系，很简单的一个现象，那就是省级部门或者是省领导到丽春的“回头率”和原来相比就高了不少。

王未明因车祸死亡后，来丽春的客人一下子就明显减少了不少，这就是一个证明。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这些客人因为丽春处于一个特殊时期，为了不给丽春增加负担和压力，有意避开了这段时间。

不过，不管到丽春的客人增加也好，减少也好，柳志蓉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却是实实在在的。

秦有益将市委联系接待工作的副秘书长刘仁兴和柳志蓉通知到自己办公室后，很是认真地对两人说：“欧阳永好市长是从京城来的，独身一人到丽春，无论是工作方面的需要，还是生活方面的需要，都需要我们主动考虑到，不能为一些生活上的小事让欧阳同志操心费神，浪费精力，影响工作开展。特别是在生活方面的事，接待办要主动考虑，尽可能地做得周到细致一些。譬如欧阳市长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他自己天天洗衣服吧！我倒不清楚欧阳同志是什么情况，但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思想是比较重的，象洗衣服这类的事一般是不会自己动手，而都是女人洗的。我想这些小事，柳志蓉同志作为女同志应该是能够考虑得到的，不用我这个副书记来操心吧？因此，你们下来后要主动和政府办联系，共同商量如何更好地为欧阳永好同志服好务的问题。”

本来说这种事，直接把柳志蓉叫到办公室安排就行了，但秦有益却还是把市委联系接待工作的另副秘书长一起通知到他的办公室，根本的目的是要让人见证他对欧阳永好到丽春，是真心真意、实实在在地关心。同时，以后即使有人怀疑秦有益在这里面有什么不良用心，秦有益在任何场合都可以说自己是完全从工作出发考虑的，并且可以让刘仁兴给自己做证。

这就是秦有益的心机所在。秦有益之所以特别将洗衣服这类的小事都拿来说，实际上在他在心里是另有意图的。

欧阳永好四十五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精力旺盛的时候，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不仅工作上有充沛的精力，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生理需要方面也正是强烈的时候。不是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民间说法吗？秦有益提出要柳志蓉考虑到要有人给欧阳永好洗衣服这类小事，并不是真的想到洗衣服的事，而是想以此给欧阳永好下套。试想，如果有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内衣内裤都洗了，那么对这个女人，作为生理需求正是旺盛、老婆又不在身边的男人，该是有多大的诱惑？秦有益在内心深处就有一种希望看到欧阳永好在丽春出现类似的生活作风方面甚至更大方面的问题。而他要柳志蓉安排人给欧阳永好做了类似浩洗衣服之类的事，采取的是一种冷水煮青蛙的手法，就是要让欧阳永好在不知不觉的温柔环境中沉溺到温柔之乡里去。

秦有益还对柳志蓉他们说：“给永好同志服务的人员，你们要特别注意把一下关，既在形象上要过得去，不能让永好同志觉得我们丽春没有人才，但更要在政治上过得去，毕竟给永好同志服务的人员和永好同志私下接触比较多，我们不能找一个政治上不可靠的人，最后让欧阳永好同志犯错误。”秦有益有意将一些概念在这里混淆起来并且明确说出来。

秦有益的安排，任谁都决不会看出有什么问题。这是一个相当有当心计的安排。表面上讲，秦有益作为市委分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注意对干部在工作上、生活上加以关心是非常正常的事，谁也不会对他当面对市委联系接待工作的副秘书长刘仁兴和接待办主任安排的事有看法或意见。又特别是象欧阳永好这种孤身一人到丽春来工作，并且又是一市之长，在生活上给他多一些关心和照顾，让他少一些生活上的困扰，多一些精力投入到工作上，任谁听了后都会觉得秦有益的这个考虑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相反可能还会认为他这样安排做得对，体现了一个党务副书记的水平。

一个人最害怕的就是起歹心，只要有了歹心，就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

秦有益的这些行为，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