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大门口东侧，车头朝东停了两辆紫红色小型面包车，见到丁乡长一行人，面包车的司机将车后门向后拉开，站向一旁等候，丁乡长停在前面面包车旁吩咐道：“徐主任，你身体胖，坐副驾驶位置，正好在前面带路，王旻霞、秦桂虎、武新章，我们几人坐这辆车，赵卫国、罗国胜、闫忠锋、陈超，你们坐后面的车。赵卫国，装手机的包给我！”

罗国胜率先坐到后面那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车前问道：“这是要去打仗还是接人，丁副乡长，算上司机，我们总共有11人，正好是部队上一个班的编制！有必要去这些人吗？”

丁乡长没有正面回答罗国胜的话，而是说：“这就要出发了，还说什么必要不必要，他们只是充数，你最有必要，行了吗？！”

听双方的语气，好像彼此都憋了一肚子气。

王旻霞、秦桂虎率先上车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这样武新章与丁乡长就坐在靠近车门的中间一排座位上，当司机从外面将车门关上后，由于车玻璃膜滤光的缘故，车内光线霎时变暗，空气也有点闷热，坐在武新章后面的王旻霞，用手轻点武新章的后肩，说：“开开窗，透透气！”

丁乡长制止道：“出了乡驻地再开窗！徐主任，把你面前的遮阳罩落下，挡挡你的脸，路人看到你们俩在车上，一准能够猜到我们去干什么！百密一疏，有时一些小小的细节会坏了大事！”

车启动后，司机扭头问徐主任，“去哪儿？”

“从盛茂公司门口向南，再向东，一百公里外海城市青户县的新合乡，听我的，如何走，我随时提醒你！”

“好来！听你的！”司机爽快地应着。

王旻霞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车，疑惑地问：“丁乡长，就我们吗？今天要接的是哪个村的超生人员，村支书、村主任怎么没有一同跟上？”

乡镇有个习惯，即便是副职，相互谈话时一般不会将“副”字带上，丁乡长是主持乡武装工作的副乡长，罗国胜不过三十来岁，他直呼的是丁副乡长，虽是实话实说，但语气稍带生硬，王旻霞比丁乡长小不了几岁，也就三十六、七的年龄，从王旻霞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恭维之意，更多的是同事间的尊重与工作上的默契。

虽说是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对于刚刚踏入社会的武新章来说，找到答案还需时日！

车到盛茂公司大门时，武新章透过车窗向院里望了望，道路两旁的盆景花卉已经移除，一些零星的彩旗和挂在树上的大红灯笼，依旧给盛茂公司带来些许的喜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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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朝着县城方向开去，跑出十几公里后，坐在司机后面的丁乡长将身旁的车窗摇下，“可以开窗透透气了！王主任，知道为什么没有村主任配合这次任务吗？”

“我正在这纳闷呢，没有村主任配合，上了车还不知道去接谁，干了二十多年的计生工作，这还是第一次？”王旻霞

回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徐岩伟回头调侃道：“王主任，你是抱怨这个第一次来的晚了吗？不过，比起你当年新婚夜的那个第一次，这个第一次不疼！”

王旻霞探出前身，两团柔软恰好搭在武新章的两肩上，即便这样，她伸出的手依旧没有够到徐岩伟，说：“你个不要脸的老徐，就会胡扯，胡扯也不分时候！丁乡长安排你在前面带路，说明你知道这次行动的细节，快说说去接谁？”

待王旻霞重新坐定，武新章的双肩仿佛撕下了两贴贴了很久的膏药，霎时透亮了许多，武新章纳闷：方才仅隔了两层衣物的肌肤之亲为何没有带来一丝心动感觉！

徐岩伟用目光征询丁乡长的意见，丁乡长说：“现在可以说了，王主任，全乡十几个村，生下二胎，在外躲藏没有做绝育手术还想生三胎的有几位？”

王旻霞迅速答道：“十一位！”

丁乡长接着问：“生下三胎，在外躲藏没有做绝育手术还想生四胎的有几位？”

王旻霞沉思片刻，说：“三位！不对，两位！”

“瞧你还是计生办主任，有那些工作没完成，自己都不清楚，让我这分管的乡长如何批评你！”丁乡长笑言。

王旻霞只好求助徐岩伟，徐岩伟说：“想想全乡最令人头疼的超生户在哪个村？”

王旻霞脱口而出，“石庙村！”

徐岩伟点头道：“就是石庙村！”

记得上午小耿提到过石庙村，武新章问：“丁乡长，这个石庙村就是你联系的那个石庙村吗？”

丁乡长说：“是！我分管近十个部门，各部门的任务基本都能完成，没想到石庙村的超生户石荣廷，让我年年挨领导批评！”

王旻霞来了精神，急切问：“快说说是如何找到石荣廷的？”

丁乡长神情严肃道：“这是秘密，永远不能说，这关系到举报人的人身安全！”

王旻霞心有不甘，继续问：“石荣廷的婆娘又怀上了吗？”

“估计是怀上了！王主任，将石荣廷的情况向武新章介绍一下！”丁乡长吩咐说。

“石荣廷生下二女儿后，为了达到生男孩的目的，将三岁大的大女儿、六个月的二女儿托付给父母，与媳妇叶海棠外出打工，从此与乡计生办失去联系，玩失踪有三年了，去年春节没在家过，三月份又偷偷送回一位四个月的女婴，石荣廷生下三胎，依旧不肯现身，这是明摆着想要生四胎！几年来，丁乡长与计生办在政策允许范围内，采取了很多措施，依旧无法获悉石荣廷夫妇的行踪，也无法令他现身，从去年三月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7个月，一直没有两人的消息，丁乡长，叶海棠不会又生了吧？”王旻霞一幅焦急神情。

武新章说：“寻找一个人的行踪，一般通过查电话来源或信件来源，这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公安局破案的镜头，几年来石荣廷难道不往家打电话、不往家写信？”

丁乡长用佩服的目光看了看武新章，说：“小武有头脑，有思想，是块好料！只是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试过，怪只怪，我们遇到一位非常聪明的对手，几年来，即便是逢年过节，石荣廷也没有往家打过电话，没有写过一封信！这次偷偷地回家，被人发现也纯属偶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