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月四人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而她们的嘴角和掌心都已经流出血来了。因为在现在董贞的这琴声已经不单是在攻击她们的心神，更是在攻击她们的魂海。单单只攻击心神，她们勉强还能顶得住，可连着魂海一起攻击，她们就分心乏术了。

一会之后，张湄萱和苏筠婧已经站立不稳了，甚至就连坐着都有些勉强。而张佳月和苏想容虽然还能勉强站立，可身子也在不断地颤抖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她们两人都像张湄萱和苏筠婧那样了。

这时候的她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惊叹董贞的厉害了，甚至她们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了。

至此，方子轩大概是明白为什么董贞和绮绿两人可以安然地在外面历练了，虽然董贞的琴声看似没什么直接的杀伤力，可她就这么一弹，敌人还有动手的能力？最后还不是任由绮绿宰割。

方子轩的这一猜测居然还真对了，当初在赤水小镇那一带遇到方子轩的时候，她们就是这样联手杀敌的。

又过了一会，张佳月和苏想容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张湄萱和苏筠婧终于倒在了地上，俏脸苍白，满是痛苦的表情，甚至方子轩还看到她们的唾液混合着鲜血从她们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时候的她们哪还有一丝刚上山时候的美女风采呢？如果这时候在她们面前放一块镜子的话，估计她们都要羞愤得晕过去了。

当张佳月和苏想容也倒在地上的时候，张湄萱和苏筠婧已经在不停地翻滚了，那些被她们的汗水，唾沫和鲜血打湿的泥土粘在了她们的秀发上，脸上，衣服上，甚至方子轩还看到张湄萱左臂上的一处衣服被她撕碎了，玉臂上还带着五条长长的血印，这是张湄萱自己捉自己的。

很快，苏筠婧大概是觉得心里难受至极，她居然忍不住往自己的心脏位置捉去，好像要把心脏挖出来似的。

方子轩一看，马上转身，紧接着，一阵衣服撕裂的声音从苏筠婧身上发出。

虽然他很不忍，可这没办法，总不能让董贞停手吧？

于是，方子轩远远地走开了，免得不小心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本来绮绿对他的印象就很不好，再不走开的话，只怕自己就要被她贴上一个色鬼的标签了。

看到张佳月四人口中留着唾液和鲜血，同时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绮绿脸上没有一丝可怜的神色，这是她们自找的，这世界上哪有白来的机缘？真以为梅梓淼他们这次的机缘一点付出都没有？那不过是方子轩帮他们事先付了而已。

偶尔，方子轩听到在那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混杂着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哎，希望她们能坚持得住吧。方子轩心中叹息道。

在地上翻滚的张湄萱，她本来娇俏妩媚的脸已经满是混合着汗水，唾液和鲜血的泥土了，就连一身蓝色的宗门制服也已经支离破碎了，破碎的衣服下面是几十条，上百条的血印，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有点意识，只捉自己的双手，可后来她的这点残存的意识都被那股难以忍受的痛苦给彻底吞没了，以至于身上的衣服不管是一般部位，还是某些敏感部位的几乎都被撕碎了。这时候，别说其他同门认不出她来，就算是她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苏筠婧的情况比起张湄萱也好不了多少，原本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满是血印。

至于张佳月和苏想容，她们也已经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捉出了二，三十条血印。这时候的她们哪还有一丝青云门长老的风范了？

这么痛苦，还是放弃了吧。

一个声音突然在张湄萱心中响起。

放弃了，你就可以不用忍受这些痛苦了。

这个声音在诱惑着张湄萱。

张湄萱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模模糊糊之间，她觉得自己的牙齿好像要碎了一般。

要放弃了么？

张湄萱的牙关和双拳似乎松开了一些。

绮绿冷冷地看着张湄萱，看来这人大概是不行了。只是可惜了方子轩这个臭小子不要脸皮为她争取的一个机缘。

恍恍惚惚之间，张湄萱好像感受到了一道冷冷的目光。

有人在看着我？张湄萱的脑子突然之间清醒了一些，对了，是有人在看着我，那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董贞在看着我，那个一脸不爽的绮绿在看着，甚至就连自己的“敌人”苏筠婧也在看着我，还有，方子轩也看着我。

我是张湄萱，我怎么可以被他们笑话？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笑话。张湄萱本来松开一丝的牙关突然再次紧咬，双拳也跟着紧握。

哪怕是牙齿碎了，拳头碎了，我也不能松，我是张湄萱，我不能让他们笑话！

看到张湄萱本来有些松开的双拳突然紧握，绮绿冷冷一笑。既然你这么要强，那就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吧，你以为我家小姐的这首曲子就这么一点点能耐？

模模糊糊之间，苏筠婧不经意地看到了绮绿嘴角的那丝冷笑。

她在笑我？她为什么要笑我？接着，苏筠婧就看到了自己手臂上，身上，腿上那些可怕的血痕。

红色，这是血的颜色。

褐色，这是泥土的颜色。

白色，没有。

这是自己的身体？

苏筠婧难以置信地把双手放在自己的眼前。

这真是自己的身体！

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这可怕的琴声！

难怪绮绿会笑，难怪绮绿会笑。自己现在这样还像是一个正常人？还像是一个正常的青云门女弟子？估计就算是乞丐也比我好吧？

突然，苏筠婧感到自己有些头晕。

好难受，就这样晕过去吧。晕过去就万事皆了了。

苏筠婧的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是啊，自己晕过去就不难受了，也看不到绮绿的冷笑了。晕过去吧。苏筠婧不知不觉地在劝说自己。

对了，你说得对，晕过去就不难受了。这个声音道。

苏筠婧紧握的双拳慢慢地松开了。

看这人一开始的神态，我还以为她比旁边那个强呢，没想到却是外强中干。绮绿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这是什么目光？

苏筠婧刚好看到了绮绿的脸。

哼。绮绿没有避开苏筠婧的目光，而是看着她，同时露出了一丝冷笑。

她看不起我！

居然有人看不起我？我苏筠婧怎么能让人看不起？没有人可以看不起我。

这一刻，苏筠婧的自尊心空前的强烈。我绝对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看不起我！绝对没有人可以！

已经松开一些的双拳瞬间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