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柳长歌缓缓的抬起头。

“奴婢只是区区的贱民，如何敢揣测圣上的心意。”柳长歌十分平静的说道。

不敢揣测圣意？

夏云墨嗤笑一声，他面容冷酷的说道：“你要是真只有这么一点胆子，又如何敢在太和大殿的后面装神弄鬼！”

柳长歌心中顿时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夏云墨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都弄了个清清楚楚。

这等敏锐的洞察力，简直可以说是可怕！

在她前世今生，短暂的人生中，她只见过两个人有这样可怕的洞察力和观察力。

一个是前世的玉笙哥哥，另外一个就是今世的夏衍。

然而这其中终究还是不一样。

夏衍在洞察人性的同时，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诱惑力。

但是夏云墨却和玉笙一样，在刺穿人心之后，只有滚滚而来的杀伐决断，让面对他们的人汗流如注！

柳长歌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的怀疑又开始叫嚣着翻腾着。

夏云墨到底是不是前世的玉笙？

她开始情不自禁的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试探一番。

但是就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古月梨花带雨的容颜。

表面上来看，她是被夏云墨带到养心殿里的，但实际上根本是她一手引导夏云墨找到自己，询问自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营救古月的好机会，她柳长歌不能因为心中的这一点激动和怀疑就摧毁掉营救古月的希望。

柳长歌屏住呼吸，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样：“陛下谬赞了，奴婢也只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妹妹而不得已兵行险招，况且这块玉本就是奴婢的妹妹古月的。”

“这块玉是古月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当孤是绣花枕头，可以随便糊弄的草包吗？”

夏云墨看着红口白牙，张嘴就是满口瞎话的小女子，莫名觉得眼前的一问一答有些熟悉，因此心中的那些恼怒反倒被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给冲淡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自从成为这齐国的皇帝之后，脾气就越发的阴沉冷酷。

但是当他每次面对这个小女子的时候，却总是会奇异的感受到心里的宁静。

柳长歌并不清楚高高在上的天子心中的所思所想，她十分谨慎小心的回答道：“陛下虽然年少登基，但国泰民安，这天下谁不知道陛下治国的手段，小女子区区一届贱民，又如何敢消遣陛下？

只是陛下，那块玉的确是我妹妹古月的，但我妹妹之所以对那块玉表现的如此生疏，这其中却是有缘故的。”

一通马屁井井有条的拍上去，虽然尊贵的帝王夏云墨没有什么表示。

但是身为天子心腹的杨昌却听得眉开眼笑，心里暗暗的想：这个小宫女儿嘴倒是挺甜的，看着倒也机灵，若是这一次陛下没有降罪于她，倒是可以培养培养。

听完柳长歌的这番恭维后，夏云墨心中的那股熟悉感更加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