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失去了所有耐心，哈斯奇德直接一脚将她给踢飞。

白狼，奄奄一息。

“既然怀抱理想，就要随时做好为了理想而去死的准备。”哈斯奇德缓缓走来。

“你做出了你的选择，而我也将做出我的选择。”

“我－－我不明白.....”

白狼就像是自我放弃一样，一条胳膊搭在双眼上，另一只手的短剑也快要从手中滑落。

【放弃抵抗了吗。】

她的失败，是在自己的预料当中的，包括她如今的崩溃也是如此。但这些都是她必须去承担的，就算会因此受伤，可这对于白狼来说，这将是一堂非常重要，关乎她一生的课。

而痛苦，不过是学费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明明....明明......明明你是喜欢唱歌，喜欢惹我生气，喜欢向我开一些小玩笑的，喜欢夕阳时教我箭术和捕猎，喜欢听我唱歌的弹琴的哈斯奇德....可，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刀剑相向——又何必拼的你死我亡.....”

“我刚刚——可是在侮辱你，难道你已经连羞耻心都毫不在意了吗？”

“我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着那些你善待我的画面啊.....哈斯奇德本该是善良的，他可是给了我生命和生机的大好人——所以即使是虐待，我也可以毫不在乎的！！”

“——愚钝不堪。”

这是哈斯奇德对她这番话的评价。

既没有褒扬，也没有故意贬低。

“【善良】可不能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圣女，白狼。秩序才能。”

“而永恒誓约之盾，即为永恒的，已达极致的秩序。”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作为条顿骑士团曾经的大团长，哈斯奇德可谓是将【秩序】二字给发挥到极致；认为只有严格但不苛刻的律法，贤明的王者，永恒不变的秩序，这三者才能带给人们永远的幸福。

“人们的愚蠢的，愚蠢到会把任何东西都当成信仰来崇拜，对于目光短浅、永远都不知道所求为何的他们来说，只要给予足够的秩序去统治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幸福。”

“只有绝对且永恒的秩序，才会让一个国家经久不衰。”

“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你能给人以秩序，人们就会追随你，就是这么简单。”

曾经的他，正义过，也邪恶过，但最终，他明白了统治者的真谛，并非是其中任何一方——而是秩序。

也唯有秩序，才能让人成长。

“玛西亚圣女，条顿骑士团的开创者，也是上一位圣女，她对于条顿骑士团的贡献，用尽所有语言和图画都无法赞颂。”

“而她，就是你的榜样。”

“才不要！！”白狼反对。“我才不会像她那样残忍的！！”

“...玛西亚圣女的残忍，是为了营造秩序所必要的残忍。没有她，人类根本不可能强大起来。为了达到这份秩序，即使是亲人，都有必要去舍弃。她对秩序的觉悟，已经远超于你。”

条顿骑士团，目前为止，一共有二十八位大团长。从玛西亚圣女开始，从哈斯奇德结束，这二十八种灵魂尽管有各种不同，但他们对于秩序的向往都是相同的。

而白狼，第二十九任大团长——应该说是第二任圣女，她必须去学习并继承前人们的觉悟，这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她背后那千千万万的条顿骑士，已经那千千万万支撑着条顿骑士们的人民。

“你要背负的责任太多，而你学习到的又太少——缺少这份觉悟的你，是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圣女的。”

“你的觉悟，必须超越情感，超越胜负，凌驾于生死之上....现在看来，你必须要过我这一关，才能真正的拥有这份名为【秩序】的觉悟。”

他仅有的左臂伸了过来。

“打败我，证明你拥有这份超越情感于生死的觉悟。”

“.....”

“拉着我的手，然后站起来——”

白狼仍不回答。

“你知道的，无论你在这里躺上一天，一个月，甚至是一年，只要不打败我，你就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圣女的。”他又把手伸了伸。“来，再试几次吧。”

“.....”

“站起来——快点站起来。”

“站起来吧....就当是我拜托你了。”

“站起来，我说，给－我－站－起－来！！像个真正的圣女一样，以骑士的姿态，给我站起来！！！！”

她似乎是真的累了，无论哈斯奇德如何大哄大叫，她都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只不过左手因为揪心的疼痛而把短剑把握的更紧了。

“...又来？！行，故技重施是吧？没问题～！！”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就是哈斯奇德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机械之手直接扼住白狼的咽喉，狠劲把她给压在周围的墙壁上。

“我差点忘了，还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可以让你拥有这份觉悟的——！！”

“死亡，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坦然自若，你不能，我不能，没有人能。现在，我会倒数三十秒，时间一到，这只机械手就会毫不留情的掐断你的喉咙，不要试着躲避，也别想着能够求情——秩序是不需要感情的。”

“而你的选择也很简单：杀掉我，或因犹豫而死。”

“做出选择！！”

帝国的月光，还是和往常一样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