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沉默一会主动打破宁静道“雅迪使大人如果这么说自己，那我岂不是没法活了？虽然种族在现在兴许开明了一些，但我能感觉到汐潮之内对我这个人族的敌视，我没法否认我确实在目前没有做过太多有利于汐潮有利于海族的事情，雅迪使大人，您真要平心而论的话，我其实才算是一个叛徒，一个间谍，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加入汐潮对我而言是一场意外，可现在我仍然站在汐潮之中，那就不会是意外，对于我这样一个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的人更不用说去让别人信服。雅迪使大人您在海族之中不仅颇得得到梅耶殿下他们的信任，在现如今的汐潮之中您也是地位超然的汐潮领导者，您在为海族殚精竭虑奋战在海族一线，您又何必在我这个看起来更像叛徒的人说自己是个叛徒呢？”

“哼”雅迪使冷哼了一声，“黎明你不了解海族，也并不清楚信仰对于诞生在海洋天生就奉予海神为神明的海族有着怎样的意义！人族有很多都是无信仰者，没有信仰的人自然不会理解背叛自己忠诚的信仰是何等的让人痛苦抓狂。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安慰我，我只是想要确认你的态度，黎明，你究竟是汐潮的佣兵，还是海族的佣兵？”

“...”黎明察觉到一种沉重的氛围正在酝酿。

“坦白来说，我不希望你去提高佣兵等级，甚至不想要你去接触这些，汐潮不需要这些，你知道吗？”雅迪使意识到刚才的失态这一次语气放缓了很多，“流言中他们说你是光明圣殿，甚至空间使徒，这些我都不关心，但是我确实会在意你的选择，武器对于一个需要用它维护生命维护荣耀的战士来说，那是能直接反映出他的性格信仰种种，之前我没有逼迫你，我给你充裕的时间去考虑，现在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你可以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黎明，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这种情况黎明委实想不出来可以活跃气氛的段子，雅迪使是认真的，自己的答案是没法有半分含糊的，黎明早该想到了，以雅迪使蒙多他们的关系就算可以纵容黎明接受海族的恩惠，但客观上他们的身份才是让黎明得到这一切恩惠的根本，终于还是来了。

“雅迪使大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海族的佣兵。”黎明沉声道。

“但是？”雅迪使又道。

“我希望，武器的形状还能够维持这副模样。”黎明将手掌凝聚出的撕空举起。

“我料到了，这不是问题。”雅迪使背过身，没有那双压迫力的双眸黎明身体一松，“你挑选的空银水很好，是个不错的材料，黎明你可知道空间戒指为什么到现在才逐渐开始流行？”

“你可别说是空间主神的影响？”黎明喉咙有些发干。

“现如今的空间原料开始越来越容易开采，但这并不全是炼金术士他们的技术提升，这是主位面的空间本身出了变化，恶魔入侵让主位面的空间结构遭到破坏，过往恶魔入侵的阶段开启速度没有现在这么恐怖，空间的坚固一方面保护了主位面免遭其他未免的入侵，另一方面也限制了主位面上的生灵，空间也限制了魔力浓度的提升，限制了主位面的生灵前往其他位面，限制了空间素材的形成。”雅迪使无视黎明的答案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同样，它也影响到了空间法术的修行，我可明确告诉你黎明，在这次恶魔入侵之后，再有修炼空间法术的法师，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他是空间使徒，空间越来越脆弱，施术者在前期根本无力掌握住空间变化，很容易就会被失控的空间吞没，白手起家单品个人修炼空间法术无异于找死，黎明，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雅迪使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黎明，黎明眼瞳猛地一缩，雅迪使很快就走到黎明面前，“信仰只能专一，不容亵渎，你明白吗？”

清亮的水声渐渐在黎明耳边消失，他只能看到那双深邃的恍若内陷在海洋深处形成撕扯一切的漩涡，黎明蓦然间有种微妙的恍惚感，世界仿佛在脱离他，他的大脑一圈圈转动，空间也在扭曲，他听到了“你的信仰，是什么？”

“...”谎话很容易说但是黎明心知如果自己说了，在这里，在这个特殊的存放着海蜃珠，在这个有着神邸存在的世界，那将不再是由他心底怎么决定，那会是印刻在他脑海深处，影响着他的思考，他，很可能会变成一个陌生的人。

“黎明，说吧，你的信仰，你是我们的，神使。”黎明耳边传来一阵轻喃，黎明大脑疯转的漩涡平复，他再度看清楚那双深邃的眼睛，“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吧？雅迪使大人，我既然已经是海族的佣兵，自然会信仰，水神。”

“水神？”雅迪使盯着黎明，过了一会，方才退出一段距离，“梅耶殿下虽然目前尚未登临神位，但是，这一天一定不会远，黎明我会期待你真正将信仰固定的那一天。”

“病娇海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拘谨？”黎明危机陡然接触，信念骤然放松之下会想起来自己最初认识的雅迪使，虽然现在回忆起来会觉得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地位原来真会轻易改变一个人。

“病娇海妖？”雅迪使脸上浮现出无奈，“黎明你不要搞错了，我虽然称呼梅耶殿下为殿下，但是情感可是从来都不会变的。”

“得得得。”黎明心大地拍了拍雅迪使的肩膀，“那个，武器的事情能不能整一整？”

“没有问题。”雅迪使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随意，黎明心念一动又道“炼制武器时期我能不能在旁边看着？”

“...”雅迪使原本十分舒缓的表情微微一僵，“不要得寸进尺，祭司大人那边还需要你去帮衬，你又哪有时间在这里偷学？你先出去，武器炼制好以后我会将它送给你。”

“了解！”黎明回了一句话就麻溜地离开雅迪使的视线。

里面虽然很清凉但是黎明却总觉得有些压抑，到了外面心情才算彻底得到解放，可还没等黎明发发呆逛逛汐潮，他脊背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拍打过，黎明扭过头，“蒙多？昨天的事情，你就姑且当作参考，啊不，只是听一下就过去了别当真，你要真想去找一找，那我说什么也会陪你，毕竟小蒙多还这么弱又初经世道被欺负到了也只有我这个黎明哥哥可以帮忙，对不对？”黎明弯下腰用力地揉捏着蒙多那张滑嫩的脸蛋，后者不高兴地眉头缩成一团，“嘭！”柔和却具有冲撞性的力量将黎明弹开，黎明老练地在空中卸力，再度看向蒙多却发现对方高高举起法杖，莹亮光芒点亮于法杖尖端，凝固的音节从蒙多嘴边颂唱而出环绕着黎明与蒙多将两人包括在其中，黎明再度感受到海蜃珠的压迫力，而且黎明眼前的蒙多竟然渐渐模糊起来，铺卷开来的气泡流从黎明视线触及不到的死角中喷出。

“空间若离！”黎明毫不犹豫地唤来一股变幻不定的光幕挡在自己身侧，撕空同步在双手浮现，黎明将其余的气泡流生生切断，惬意地避开收到空间若离吞噬干扰竟然还维持大半规模的偏转气泡流，空间闪烁来到蒙多所在的位置，然后丢开撕空双手大力搓揉她柔软光滑若绸缎介于青蓝之间的头发。

“唔唔”蒙多因为羞恼发出含糊的声音却被黎明发现了恶作剧的新点子，于是乎黎明双手挪到蒙多腋窝，“哈，哈，哈”蒙多发出断续的不情愿的笑声，最终黎明看到蒙多眼角闪过的晶莹方才意识到了什么，果断收回手。

“那个，小蒙多刚才我有些，过分了，咳，你不要那么介意啊，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大不了让你也报复回来，怎么样？别哭了。”黎明重心下移，目光正对着眼睛中泛着泪花的蒙多，黎明不禁觉得头大，比大头的头还大的那种！

“不，唔”蒙多空出一只手将眼眶的液体擦拭，小脸却露出一抹笑容，“好久，好久，没有和黎明哥哥这么闹腾过了，这次回来黎明哥哥让我觉得很生疏，现在的黎明哥哥才是蒙多遇到的那个黎明哥哥，如果小商也能一起来就太好了。”她将头埋在黎明胸口，手上的法杖膈在黎明胸骨上，黎明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虽说曙光力量确实强化了躯体不假可是疼痛感却没有直接免疫啊，这种膈硬让黎明很不舒服，但是胸口又有蒙多贴近抱着，黎明也只得伸出手环抱住她小小的躯体，低声道“小蒙多放心吧，未来小商，我，你肯定还能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黎明哥哥说的话，我信。”蒙多贪婪地吸取黎明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