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凡连忙将他拉开，“再打下去人都死了就没价值了，看来你还是比较伟光正，这黑事不会做，让我来吧。”

将卖总拉回沙发，卖总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渗血了，杨平凡拿了条毛巾帮卖总擦一下，又点了根烟塞到他嘴里，“卖总，体谅一下，我这兄弟儿子丢了，心里急。”

卖总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道，“兄弟，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说了，何至于挨打吗？我知道做这个确实不地道，但我也不是什么帮主，怎么可能知道别的同行干的活？”

“那你这条命估计就悬了。”

杨平凡笑了笑，把他嘴重新堵上，让吴琪锋出去买个订书机和钉子，自己到厨房里做饭，卖总看见两人淡定的样子，一颗心不由得往下坠。

吴琪锋将买来的东西交给杨平凡，杨平凡将钉子装好，反手将订书机贴到卖总脸上，用力一压，“咔咔”两声把订书针订进了卖总的脸上。

卖总疼得满头大汗，痛呼声憋在嗓子里，脸色惨白，脸上肌肉不停地哆嗦，连吴琪锋都被吓了一跳，杨兄弟这手跟谁学的？

杨平凡依旧笑眯眯，：“卖总，别怪兄弟手狠，这孩子我们没别的法子了，只能着落在你身上，只要孩子一天找不到，我就在你脸上订两个订书针，两天找不到就订四个，三天找不到就订八个，翻着倍地订。”

卖总听得眼泪都出来了，知道这种失去希望的人不好得罪，不敢再嘴硬，拼命点头，杨平凡示意吴琪锋将抹布扯下来，卖总嘶嘶倒抽冷气，赶忙说自己一定尽力，不要伤了和气，但是不能百分百保证找到。

“那能不能帮一下？”

卖总鸡啄米一样地点头，杨平凡笑了，让吴琪锋掏出手机，给他看了孩子被拐的监控视频，又给他看了姓范的中年女人和小涵的照片，问他认不认识。

卖总说没见过，但能帮忙打听，吴琪锋稍微放松了些，杨平凡又问了一句：“现在是孩子丢了的第三天，现在如果找的话，找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卖总说这没个准，如果是之前已经有了买家，孩子现在肯定已经出手了；如果没有买家，孩子应该是被暂时养起来了，等有了买家再卖掉。

杨平凡又问他们这个团伙有多少人，是不是还和其他团伙有往来。

卖总点头，因为有时手里没有“货”，买家又急着买孩子，就只能跟别人“调货”，一个地区的几个团伙间肯定会互相联系。

和他“合作”的还有两个团伙，每个团伙大概七八个人，但他只跟团伙头目有联系，下面的人他不熟。

杨平凡想了一会，翻来卖总的手机，“这就好办了，你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帮着一起找。”

卖总连声答应，一边吴琪锋在卖总的手包翻出了3万块钱现金，他拿出了2万放进了自己包里。

“你那个小弟收了我2万定金，我就从你这里扣了啊。”

放好了钱，杨平凡把手机拿出来，又进厨房找了把生锈的刀，出来把卖总扶正了，让他坐在沙发上。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记住，如果记不住，或者做不到，我就捅死你，让你家里等着收尸。”

卖总明显被这话吓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杨平凡把刀贴在卖总脖子上，手上的青筋鼓起，他说：“给你那两个团伙头目打电话，就说有个富商的孩子丢了，不差钱，现在发出悬赏找孩子，谁找到了就给他们500万。”

卖总心说这不是坑爹吗？但是看着面前两人那狠戾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碰上了不好惹的硬角色，只好点头答应，于是杨平凡拿着手机，让他和两个头目通了电话。

这两个头目一听小孩子值500万，在电话那头嘴巴啧啧啧地咂个不停，说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值钱。

卖总让他们把这事放在心上，按加急单这么处理。

挂了电话，吴琪锋还是不放心，又让卖总给自己下面的人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帮着一起找。

有些下线接了电话后，嬉皮笑脸地敷衍，说做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再帮忙，卖总一看旁边吴琪锋脸色变了，立马在电话里骂娘了，“现在把手头的事都给老子停下来，先找这个孩子。”

电话打完后，杨平凡又给卖总嘴里塞上了抹布，为了让卖总安心给他办事情，他郑重地向卖总承诺：“你不要害怕，只要孩子找到，我绝对给你留条狗命活着，看你刚才表现非常配合，这订书机可以停一阵。”

电话打完的第一天，没有任何消息，吴琪锋有点坐不住了，看着眼前作恶多端的卖总，他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忘了之前的承诺，又把卖总暴打一顿，幸好被听到动静的杨平凡拉开，卖总才保住自己的狗命。

三个人就这样等了几天，除了出去买过一次订书针和方便面，两人对卖总寸步不离，这期间卖总电话响了几次，但孩子始终没找到。

孩子没有消息，卖总自然没有好日子过，他的脸上被订了好几排订书针，后面实在订不下，杨平凡就开始在他胳膊和大腿上订，卖总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将自己能想到的关系都联系到帮忙找人，只求两个杀神下手轻点。

第8天的时候，杨平凡看着卖总订满订书针的大腿，正发愁不知该往哪里订时，电话响了，吴琪锋让卖总安静，开免提接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说，小孩子找到了，还没卖掉，人还在南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吴琪锋和卖总眼泪同时流下来，卖总说：“快……把孩子照片发过来看看。”

不一会儿照片就发了过来，吴琪锋一看，照片里正是他的儿子小涵，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乱糟糟的。

吴琪锋看到了希望，跟卖总交代：“是这人，你给那边回电话，让他们先把孩子带过来，如果对方不同意，可以先给对方20万定金。”

卖总点点头，吴琪锋给那边回拨过去，电话接通后，卖总让对方先把孩子送过来，对方不同意，怕卖总带着孩子跑了，自己去富商那领赏金。

卖总和人贩子扯皮了半天，才佯装肉疼地说可以先付20万定金，对方这才同意。

约定了见面地点后，对方给卖总发了一个账号，说收到了定金就带孩子过来，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接着就挂了电话。

吴琪锋看向杨平凡，“对方要网络转账，咱们拿的是现金，怎么办？”

杨平凡正在往订书机里填针，闻言笑着问卖总：“你还有多少钱？”

卖总一下懵了，他颤抖着声音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这20万可得你自己出啊！”

话音刚落，杨平凡“咔咔”两下就把订书针订在了卖总腿上，这突如其来的几下让卖总疼得直骂娘。

杨平凡取下订书机，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子没工夫跟你扯这些，你手机上微信支付宝都有，别废话，快点给他转20万，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卖总只好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地告诉了杨平凡密码，然后说自己好心帮他，现在还要倒贴20万。

20万转过去，不一会对方电话打了过来，说了见面的地点，在另一个县，距离300多公里。

再三确认了地址，两人开始收拾东西，杨平凡带上了卖总的手机，走之前又把捆他的绳子紧了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放心，我不杀你，等我接到了孩子，就让警察过来接你。”

卖总气得嘴里直哼哼，满脸通红瞪着眼睛，吴琪锋看他有点不服气，抄起棍子说那我再打你几下，对着卖总的头又是几棍。

这下卖总彻底闭了嘴，瘫在沙发上发抖，话都不敢说了。

出门后，杨平凡吴琪锋坐上长途车，到达约定县城时已经是晚上杨平凡跟吴琪锋说：“明天我先上去接头，等看见了孩子，咱们就动手。”

吴琪锋点点头，晚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小涵的笑脸，他失眠了。

第二天，两人提着两个大包，里面放了一堆旧书冒充钞票，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叫了辆滴滴，送两人去见面的地方。

那是个靠近国道的废弃砂石厂，杨平凡拿着卖总的手机站在路口，等了快2个小时，才看到一辆面包车远远的开过来。

那车停在旁边，却没人下车。

就在这时，杨平凡握着的手机响了，他将电话接起，故意大声说：“我看到你们了，搞快点，钱都带来了，卖总催我把人接回去。”

车里的人看见两人手里鼓鼓囊囊的背包，确定是卖总的手下后，面包车打开，司机没下车，两个瘦子走过来问：“钱带了吗？”

吴琪锋看了一眼面包车，发现司机很警惕，紧握着方向盘，发动机没熄火，嗡嗡响着，好像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离开。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